陌千羽就順勢將她攬住煎。
夜離秀眉微微一蹙,不意陌千羽會突然如此,衆目睽睽,卻也不可能將霓靈拉過來,因爲手還落在霓靈的手臂上,她不動聲色地一握之後,才鬆開。
她是想讓霓靈安心,也希望霓靈不要反抗,畢竟此時情況特殊,爲免節外生枝。
暫時誤會是她便是她吧,等只有陌千羽的時候,再跟他言明戒。
霓靈便輕輕靠在了陌千羽的身上。
這廂,回過神來的衆人才紛紛跟陌千羽行禮。
包括鳳影墨,包括從地上爬起來,脣角血漬還未來得及擦,卻眸光定定望了好一會兒霓靈的張碩,包括臉色蒼白,略顯慌亂的巧黛,當然,還有夜離。
那個大夫意識過來是天子降臨,雖不知是哪國天子,卻已是大驚失色,隨衆人跪於地上。
陌千羽凌厲目光一個一個掃過衆人。
鳳影墨腳上的玄鐵腳鏈已經不見。
張碩鼻青臉腫,血跡未乾。
還有……
目光在巧黛的身上一頓,陌千羽開口:“你是……”
對此人他似乎有些印象,是戒坊的人,經常跟着夜離,當初以去南陽爲名將夜靈送走,夜離就是讓這個人相隨,叫什麼來着。
巧黛意識到帝王是在問她,垂眸頷首道:“阿潔拜見皇上。”
“阿潔……”陌千羽若有所思,點點頭,似乎是這個名字,“你爲何在這裏?”
一時房中靜謐。
換做尋常,夜離已經替她開口了,畢竟她是她的坊主。
這一次,她卻選擇了沉默。
反正屋中還有兩個能力超強的男人,特別是某一個睿智機敏、擅計擅謀、運籌帷幄、巧舌如簧的男人。
可還未等兩個男人開口,巧黛已經自己出了聲。
“回皇上,是這樣的,待皇上和坊主啓程來北國之後,阿潔發現自己也中了跟坊主一樣的毒,所以,就隨後也趕了過來。”
陌千羽有些震驚,夜離垂眸彎了彎脣。
果然是臨危不亂、頭腦反應快的女人。
當初她隨霓靈去南陽,是陌千羽特准的,霓靈就是在去南陽的路上中了毒,她說自己也中毒了,完全有可能,陌千羽知道事情始末,也定然會相信。
“那現在毒解了嗎?”陌千羽眉心微攏。
“回皇上,還沒,不過我們坊主已經幫阿潔尋到了雪山紫蓮。”
巧黛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牀榻被褥上的紫花。
夜離在聽到坊主二字時,眼簾微微一顫。
陌千羽瞥了她一眼,轉眸示意身側的端王。
端王會意,舉步正欲走向牀榻,夜離連忙抱拳:“啓稟皇上,張碩張太醫也正準備給阿潔配置解藥,這兩日,都是張太醫在給阿潔探脈診治。”
端王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她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人家當然停了下來。
陌千羽眸光微微斂了斂,點頭,“嗯,既然如此,那就讓張碩做這件事吧。”
低着頭,夜離幾不可察地彎了彎脣。
巧黛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明白?
她偏不讓她如願。
鳳影墨面沉如水、眉目輕垂。
張碩只得領命:“微臣遵旨。”
頭依舊隱隱作痛,他頷首的同時,眼角餘光看向被帝王輕擁在懷中溫順而依的女子,忽然道:“夜靈姑娘身體不適,是否也讓微臣請脈?”
夜離長睫再次一顫。
剛想着如何將這個不想再
有一絲瓜葛的男人給擋了,霓靈已經窩在陌千羽的懷裏出了聲:“皇上,我沒事,只是那日斷崖上墜下,身子還未復原而已,只需靜養。”
張碩臉色微微一滯。
陌千羽垂眸看了懷中女子片刻,瞳孔微微斂起,又眼梢一掠,瞥了夜離一眼,淡“嗯”。
忽然又想起什麼,他再次問向巧黛,“對了,解藥你們是找到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這毒的排毒方式?”
於是全場再次一片死寂。
這個問題問得太直接,不好回答。
畢竟那方式實在是太特殊,而且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也難爲情吧。
但不回答,其實也就是等於回答了,只有知道了,纔會覺得不好意思,陌千羽明白。
“那你可有心儀之人?若有,告訴朕,朕看能不能給你賜門婚?正好兩全其美。”
陌千羽隨隨說着,幾人卻是聽得一震。
陌千羽身後所站之人全部看向巧黛。
而跪着的人都垂着眉眼。
沒有人吭聲。
巧黛也未回答。
夜離心裏卻禁不住有些好笑了,這個問題就在不久前,霓靈也問過。
只不過方式不同。
霓靈問她愛的是張碩還是鳳影墨,陌千羽問她可有心儀之人。
霓靈問的時候,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很巧妙地將兩個男人都推到了首位。
那現在帝王問話……
總不能也這樣吧?
見巧黛輕輕抿着脣,一直沉默不語,陌千羽攏眉:“怎麼?有,還是沒有?還是不好意思說?這可是牽涉到你接下來解毒的大事。”
巧黛還是沒有吭聲。
夜離眼角虛光瞟了一眼跪於身側的鳳影墨,只見其面色沉靜,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陌千羽卻是驟然喊了一聲她:“夜坊主。”
夜離一怔,回神。
“你是她的主子,她一直隨侍你左右,你應該很清楚,她不好意思說,你替她說,她有沒有心儀的人?”
夜離有些意外,沒想到陌千羽竟然將這個難題拋給了她。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巧黛。
原本想回答:“這個奴才也不知”。
可在看到巧黛跟巧黛邊上的張碩都擡眼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她嘴裏出來的話就不由自主地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奴才也不是很確定,怕亂點了鴛鴦譜,只是平素聽阿潔提鳳台主提得比較多,說鳳台主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且也非常欽佩他的才華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