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
鳳影墨跟張碩同時腳步一滯,回頭墮。
臉色一變的同時,又雙雙轉眸對視植。
疑問都寫在眼裏。
是誰?
的確,姐妹二人平時總以一男一女身份出現,所以一人女聲之時,另一人就會口技成男聲,從未像現在這樣,同是女人,同是女聲。
兩人聲音本就很像,又加上如今蒼啞模糊,更是聽得完全分不清彼此。
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有腹痛的可能,一人剛剛流產,一人被瀟女木所侵。
“你忍一下,朕讓傳太醫。”
帝王急切的聲音再次透幔而來。
張碩眸光微微一亮。
隨行的太醫就他一人。
雖然端王也會醫。
然,緊接着又傳來女子更加急切的聲音:“別,不要……謝皇上關心,我沒事……”
不讓看?
張碩瞳孔微微一斂,鳳影墨側首,睇了他一眼,當機立斷地度了一個眼色給他。
意思是,去!
張碩有些猶豫。
畢竟對方是天子,又並無宣召,自己這樣貿然前去?
“張太醫,解藥已經好了。”
身後傳來端王的聲音。
張碩回頭,就看到端王正從馬車上跳下來,手中拿着一粒紫褐色藥丸。
“快拿去給阿潔姑娘服下吧,她身上的毒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端王一邊說,一邊朝張碩走過來。
張碩正欲伸手迎過去接端王手中的藥丸,手臂驀地一重。
是被邊上鳳影墨一把攥住。
“煩請端王爺將解藥送去給阿潔姑娘,張太醫還有點急事,有勞端王爺了!”
沉啞的嗓音還未徹底落下,鳳影墨已經拉攥着張碩往與端王相反的方向走。
端王怔了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被強拽而行中,張碩蹙了蹙眉,他自是知道這個男人拉他去哪裏。
去龍輦那裏麼。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還真是什麼都敢。
他想掙脫,可又感覺到對方落在他手臂上的五指就像是鐵鉗一般,捏得他骨頭都痛。
而且夜離的滑胎也皆是因爲他而起,終究心中有愧,所以就任由了鳳影墨去。
鳳影墨一直將他拉到龍輦的邊上,手一鬆,眼神凌厲示意他說話。
他一個趔趄,差點摔栽在龍輦的車架上。
“皇……皇上,需……需要微臣給夜……”一時也不知該說“夜靈姑娘”還是“夜離姑娘”,張碩頭皮一硬,“給夜姑娘請一下脈嗎?”
話音一落,龍輦的車幔“唰”的一聲被人自裏面拉開。
是帝王。
看到是張碩和鳳影墨,帝王眸色微沉。
車廂裏面的情景也盡數落入鳳影墨和張碩的眼裏。
姐妹二人都歪靠在車壁上,兩人也都齊齊朝外面看過來,見到是他們兩個,姐妹二人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撇了回去,看也不看外面。
車外兩人卻一瞬不瞬凝着她們兩人。
一人臉色蒼白,一人大汗淋漓。
是夜離。
鳳影墨瞳孔一斂。
帝王已經出了聲:“朕傳召你了嗎?”
聲音冷得瘮人,鳳眸盯着張碩,目光跟他的聲音一樣冷。
張碩眼波微微一閃。
帝王也未等他迴應,又眼梢一掠,冷冷睇向張碩邊上的鳳影墨:“還有你!莫非也是來請脈的?
”
語氣毫不客氣,就像是淬了冰。
張碩眉心微攏,他就知道,貿然前來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剛想趁龍顏還未大怒之前,趕快請辭告退,卻驟然聞見邊上的男人出了聲。
“回皇上,微臣的確是來請脈的。”
聲音不徐不疾,不卑不亢,卻是聽得張碩眉心一跳。
也聽得其餘幾人一怔。
包括車廂裏的夜離和夜靈。
帝王微微眯了眸子,越發冷了臉色:“哦?朕怎麼不知道,幾日不見,鳳台主會醫了?”
奚落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鳳影墨卻絲毫不以爲意,繼續微鞠着身子,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卻一直緊緊攝住夜離不放,“微臣並不會醫,所以,才讓張太醫前來。微臣這樣做,有微臣的理由,在醫館皇上遇到我們之前,夜離和夜靈都是跟微臣和張太醫在一起的,我們深知她們二人身體的狀況,剛剛聽到呼痛,覺得不能小覷,所以才斗膽前來,冒犯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一席話言辭懇切,卻又擲地有聲。
但是幾人都注意到,他直呼夜離夜靈,連姑娘二字都未帶。
邊上張碩冷汗涔涔。
帝王“嗤”的一聲笑了,鳳眸中卻冷色昭然。
“原來如此啊!”
末了,又笑意盈盈地轉眸看向車廂裏的女子:“難得鳳台主跟張太醫如此有心,那不妨就讓張太醫瞧瞧……”
“不用!”
帝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離一口回絕。
雖然聲音蒼啞虛弱,卻是篤定堅決,哪怕天子當前,亦是一副沒有一絲商量餘地的樣子。
帝王脣角輕勾,眸色深深地凝了她片刻,轉眸。
“兩位愛卿也看到了,現在就有些難辦了,難道要朕下旨,讓她必須接受你們的請脈?”
話已至此,再執意下去就是自討沒趣。
張碩不動聲色地拉了拉鳳影墨的袖襟,示意他算了,誰知,被鳳影墨驀地揚臂,將他的手揮落。
動作大得驚人,搞得張碩臉色一白,好不尷尬。
“若皇上也覺得夜離情況嚴重,下旨也未嘗不可?”
鳳影墨徐徐開口。
“你——”
帝王就徹底怒了,眉宇一沉,正要發作,邊上夜離微微喘息出了聲:“雖然鳳台主是好心,可也未免太小題大做,我的腹痛,只是女兒家的通病而已,緩緩就沒事,又何須請醫探脈?”
“是嗎?”這次輪到鳳影墨輕輕一嗤,“那我倒是好奇了,以前夜坊主女扮男裝之時,這幾日是怎麼過的?怎從未見你痛成這樣過?”
夜離就無語了。
哪有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子說這些事情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