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掩妝,戒癮皇后 >【272】那是因爲你現在擁有了,你才說不稀罕
    琉璃燈下。

    夜離一手托腮,一手慵懶地翻着書卷,嘴裏呵欠連天。

    不知第幾次看向屋角的沙漏了墮。

    鳳影墨那傢伙竟然還沒回來植。

    欽天監已經看好黃道吉日,三日後舉行登基大典。

    現在他雖還沒有登基,但是,國不能一日無君,所以,朝中之事還是在處理。

    而他說,剛剛交替,宮裏太亂,不安全,需等他整個肅清一遍,才讓她進宮裏去住。

    所以,暫時他們就還住在這個郊外的宅子裏。

    外面院門似是傳來響動。

    總算是回來了。

    她回頭看了看更漏的時辰。

    這還沒登基做皇上呢,就忙成這樣。

    往後的日子不用想,也已經可以預見。

    低低一嘆。

    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夜離忽然生出一絲玩心,連忙將手中的書卷一闔,快步來到牀榻上,躺好,緩緩闔上眼睛。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入了門檻,許是看到她睡了,腳步聲當即就輕了下去,連關門的聲音也顯得小心翼翼。

    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來到了牀邊,臉上的光線一暗,想來是他伸手想要撫她的臉。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陡然睜開眼睛嚇他一嚇,卻是驀地聽到外面細碎的敲門聲。

    鳳影墨的手頓住了。

    所以,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然後,她就感覺到他轉過身,又往外走。

    待房門被他拉上,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心中疑惑,這麼晚了,是誰?

    很快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道男聲:“鳳兒。”

    是陌籬殤。

    夜離眸光微微一斂。

    鳳影墨說白日裏去找過他,他沒在一直住的那個小屋裏,兩人沒碰上面。

    鳳影墨是想去問問自己的身世的,畢竟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陌籬殤一人知道了。

    他是唯一的倖存者,也是唯一的知情者。

    想到這裏,夜離也坐起了身。

    她也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鍾家和寧陽王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聞陌籬殤小聲道了句:“去書房”,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夜離也下了牀。

    ************

    書房,鳳影墨捻亮了燭火,轉過身,問向墨袍銅面的男人。

    “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陌籬殤反手掩了門,沒有回答,然後,舉步朝他走過來。

    “聽說你用手臂替陌千羽擋了一劍,受傷了,讓我看看。”

    邊說,邊握了他的手臂。

    鳳影墨本能地想要抽出,後又想了想,就任由了他去。

    其實,面對這個父親,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或許,他真的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如果,如果他是皇子,張碩是這個男人的兒子的話,那麼這麼多年,這個男人一直在忍受着親生骨肉分離的痛苦。

    要有多大的信念才能讓一個人如此。

    他記得他曾經跟他說過,他沒有死,卻沒有現身出來跟他相認,是因爲想要讓他得到歷練,也不想因爲自己給他帶來危險。

    或許這就是他培養他和保護他的方式。

    因爲他是皇子。

    是這樣嗎?

    鳳影墨凝眸看着他,看着他輕輕撩起他的衣袖,緩緩解了傷口上的繃帶,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給他上藥。

    “張碩是爹的兒子?”

    鳳影墨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親口問問。

    他用的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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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自知道這個男人活着到現在,他第一次用這個稱呼,一直他都是直呼“你”。

    世事就是這樣難料,以前他是他爹的時候,他卻沒有這樣叫他,如今知道他不是他爹了,他反而想要叫了。

    似是沒想到他這樣,陌籬殤的手微微頓了頓。

    沉默了片刻,眉目未擡:“不是!”

    不是?

    鳳影墨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眸子。

    “他不是?”難以置信,鳳影墨急急問道:“那,那他是誰的兒子?我又爲何在寧陽王府,成爲爹的兒子?”

    陌籬殤好半響沒有回答,不緊不慢地將他手臂上的繃帶纏好,才徐徐擡起眼梢瞥了他一眼,淡聲道:“爹是寧陽王,你是寧陽王的兒子,你說,你不在寧陽王府,應該在哪裏?”

    鳳影墨心頭一撞。

    不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聽不懂了?

    什麼叫他是寧陽王,他是寧陽王的兒子?

    “爹的意思是……我就是爹的兒子?”

    鳳影墨徹底懵了。

    “當然!”

    簡單篤定的二字落下,鳳影墨腳下一晃。

    如果他是他的兒子……如果他是他的兒子……

    那意味着什麼?

    “那字畫……”腦子裏忽然有了答案,他卻是不敢相信也不敢想。

    他的血讓字畫上的玉璽印顯現了這是事實。

    如果他不是先帝的兒子,那也

    就只有一種可能。

    “那字畫是贗品,被我做過手腳。”

    陌籬殤嘴角噙着一絲勝利的笑。

    果然。

    鳳影墨身子再次一晃,這一次差點摔跤,幸好旁邊就是書桌,他伸手扶住才穩住自己。

    陌籬殤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想,既然去墨香居的人,目標就是字畫,又怎會將那副字畫留下?特別是在根本沒搞清楚密旨是怎樣的一副字畫時,更不會留下,只會將所有的字畫都帶走。”

    鳳影墨微微眯了眸子,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所以,那副贗品字畫是你故意留下的?而真正的已經被你拿走?”

    他又將“爹”變成了“你”。

    陌籬殤也不以爲意,點頭,“是!”

    “所以,墨香居的那些人也是你殺的?”

    “此事非同小可,任何知道的人都得死!”

    陌籬殤雙眸一眯,寒芒乍現。

    鳳影墨滿眸震驚和難以置信。

    就看着他,非常憂傷地看着他。

    看着這個以前雖面上沒有接受,心裏卻早已原諒的父親,看着這個他剛剛還對他心生愧疚、心生敬仰、心生崇拜的男人。

    “真正的字畫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