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而來。
臉色蒼白墮。
一進門就差點哭了出來:“爺,出事了!植”
鳳影墨疑惑看着她。
巧黛顫聲道:“三爺他……三爺他出事了。”
鳳影墨眸光微微斂起:“怎麼了?”
“他被人殺害了!”
鳳影墨瞳孔劇烈一斂。
夜離手中拿的洗漱用品跌落在地上。
被人殺害了?
陌籬殤被人殺害了?
鳳影墨直直看着巧黛,似是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忽然,轉身,就疾步往外走。
巧黛側首看了夜離一眼,緊步追上鳳影墨跟在了後面。
夜離一人站在房中怔愣了片刻之後也舉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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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籬殤躺在小屋的矮榻上,據巧黛說,她清晨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倒在屋邊的牆角上,人已經落了氣。
因爲陌籬殤前段時間受了傷,封后大典巧黛趁機逃了之後,鳳影墨便將她安排住在了這邊,順便可以照顧一下陌籬殤。
這個夜離是知道的,鳳影墨跟她講過。
鳳影墨一入了小屋,就直奔矮榻邊。
見陌籬殤已經聲息全無,全身冰冷,鳳影墨擡手揭下了他仍舊戴在臉上的青銅面具。
夜離眸光微斂。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陌籬殤真正的樣子。
雖然面色蒼白,雙目輕闔,但是依稀還是能看出他與端王以及先帝之間的一兩分相似。
鳳影墨定定望着陌籬殤。
夜離想,或許這也是他十歲以後再一次看到這個父親的樣子吧?
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陰陽相隔的情形下。
心中低低一嘆,夜離下意識地看向鳳影墨,只見他面沉如水,長睫輕垂,看不出一絲情緒。
將手中面具放下,鳳影墨開始檢查陌籬殤的屍體。
“三爺是被人勒死的。”
邊上巧黛說道。
其實不用她說,夜離跟鳳影墨都看在眼裏,陌籬殤頸脖上的勒痕很明顯。
只是,是不是勒死的並不清楚。
“我來吧。”
夜離上前。
畢竟她懂醫,在沒有仵作的情況下,她自詡應該比鳳影墨強。
鳳影墨看了她一眼,並未同意。
夜離卻是已經來到矮榻邊,躬身檢查了起來。
一邊檢查,她一邊說。
先探了探鼻下,又摸了摸腕上。
“沒有鼻息,沒有脈搏。”
“看體徵的確如巧黛姑娘所言,應該落氣有些時間了。”
攤開陌籬殤的雙手,夜離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掌心、十指,以及指甲。
“沒有中毒現象……”
目光卻是在他左手食指的一個細小的窟窿上微頓。
鳳影墨就站在她旁邊,自是也看到,薄脣輕啓,道了句:“那是昨夜被燈臺所刺。”
夜離側首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吭聲。
看樣子的確是被尖銳之物刺了一眼,只是稍稍刺得有點深。
放下陌籬殤的雙手,夜離繼續。
“另外,這樣大概看,應該也沒有外傷……”
夜離用了“大概”和“應該”兩個詞。
因爲畢竟她不是仵作,也沒有脫衣驗屍,只是粗略看了看身上並沒有出血的地方。
“就只是脖子上勒
痕明顯,應該是窒息而亡。”
檢查到最後,夜離還是得出了巧黛的那個結論。
陌籬殤是被人勒死的。
鳳影墨沒有吭聲,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裏,垂目看着陌籬殤的屍體,一動不動。
巧黛秀眉輕蹙,上前,站於鳳影墨邊上,微啞了聲音:“爺,請節哀順變!”
夜離看向鳳影墨。
巧黛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不知是誰下這樣的毒手?目的又是何在?昨夜我也一直在,對方卻並未取我性命。我也未曾聽到有打鬥聲,三爺身上也未見外傷,我覺得定然是三爺非常熟悉的人所爲,不然的話,以三爺的武功,一般人又豈能近身?”
的確,巧黛說得不無道理。
只有勒痕,不見它傷。
應該是一招受制。
應該是陌籬殤非常熟悉的人。
可是陌籬殤過得如此隱蔽,他熟悉的人……
夜離猛地想起昨夜在書房外面離開的時候,聽到的父子二人的對話。
陌籬殤說,“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夜離也不行,所有知道的人都不能留活口。”
然後便是鳳影墨輕嗤的聲音:“所有知道的人都不能留活口,你我不是知道?”
然後便是陌籬殤冷哼:“你若覺得不安全,你也可以殺了我。”
你若覺得不安全,你也可以殺了我。
夜離臉色一變,愕然看向鳳影墨。
所以,昨夜鳳影墨所謂的有急事外出,是……
不,不會。
雖然失去了一年的記憶,對鳳影墨的瞭解也就只有短短的這幾日的朝夕相處,但是,她卻還是覺得,她像是跟他認識了很久一樣瞭解他。
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絕對不是。
她被自己生出這樣荒唐的想法嚇住。
心中連連否認。
只是鳳影墨接下來的反應又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鳳影墨說,宮裏有很緊急的事要去處理,這邊的事讓巧黛幫他處置。
夜離就震驚了。
陌籬殤可是他的父親。
就算對這個父親千般萬般不滿意,卻也終究還是父子,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應該先擱置吧。
回去的路上,鳳影墨很沉默。
應該說,兩人都很沉默。
鳳影墨的心情很低落,夜離看得出。
猶豫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有什麼事那麼急,讓你連三爺的後事都顧不上?”
“查出真相,揪出真兇。”
鳳影墨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八個字。
夜離反應了一會兒他的話,才明白過來意思。
他的意思是,回宮緊急處理的事情,就是查這件事的真相嗎?查是誰殺了三爺?
爲何要去宮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