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蓬做手腳,是爲了今日,既然交易已經達成,我又何須還要在卜舍子上面做文章?”
她是沒必要跟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玩心機。
易敏微微一笑,“啪”的一聲將小木匣合上,攏入自己袖中。
巧黛又吩咐邊上的方懷儒:“通知夏神醫,準備換臉。”
這時,那幾個黑衣人也來到易敏跟前,七手八腳就要將易敏鉗制住。
巧黛瞟了一眼幾人:“將她帶到醫室,我隨後就到!”
話落,拾步,準備越過易敏的身邊走在前面。
就在兩人衣袂輕擦的瞬間,巧黛突然感覺到肩胛處一痛。
她一驚,下一瞬就發現到自己不能動了。
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看到黑影如墨動,頃刻就傳來另外幾人悶哼的聲音。
“你……”
第一反應,她以爲是易敏,可旋即,她又發現不對。
易敏也正疑惑呢,她莫名就被一個黑衣人拉到了身後,然後,等她意識過來,其餘幾個黑衣人跟巧黛都被點了穴位,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震驚地看向那個將她拉向身後,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她前面的男人的背影。
如此熟悉!
一顆心驟然狂跳起來。
一個男人的名字躍然腦海。
陌千羽。
是陌千羽!
可是,這怎麼可能?
恍惚間,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不敢動,不敢出聲,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並沒有被點穴,可她也同巧黛他們一樣,定定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廂,巧黛快速地轉動眼珠,想要看看是誰,一個身影踱到她的正面前,冷冷地睥睨着她。
裝扮依舊是她手下人的那些裝扮。
只是,那雙眼睛,那雙吞吐着寒氣的眼睛……
巧黛渾身一震,臉色大變。
是他!
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鳳影墨!
“你……你怎麼……在這裏?”
巧黛的脣在抖,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是幾時來的?
易敏進來後,就方懷儒進來過。
所以……
他是一開始就隨着易敏進來的?
所以,她跟易敏說的那些話,他都一字不漏的聽得清清楚楚?
呼吸驟然沉得不行,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排山倒海一般朝她襲來,將她裹得死緊,一顆心慌懼到了極點。
面前的男人緩緩擡手,在自己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麪皮“嘶”的一聲被揭下。
果然是那張她魂牽夢縈的俊顏。
只是此刻,寒如臘月飛霜。
原本得到巧黛吩咐準備出石室去喊神醫的方懷儒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在了當場,可看到來人竟然是當今帝王時,瞬間嚇得回過神來,拔腿就跑。
陌千羽準備追過去,卻有人比他更快。
那就是易敏。
不僅跑在了他的前面,還在拔腿之前,將裝有卜舍子的小木匣塞在了陌千羽的手中。
易敏想着,必須追上方懷儒,畢竟這石室建得詭異,她擔心有什麼機關。
而且,方懷儒在鳳影墨面前暴露,已是窮途末路,她怕他會採取毀滅性的手段。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進來之時,雖然被蒙着眼,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七彎八轉,地形的複雜,且有很多道門,就算鳳影墨跟陌千羽是跟着一起進來的,卻也不一定記住了。
她要跟着方懷儒一起,找到出口,且摸清這裏面的機關或者暗器。
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再讓陌千羽涉險。
出了一個石室,又是一個石室,她飛身取了石壁上的一個燃薰香的香爐握在手中,快步跟了上去。
這廂反應過來的陌千羽將木匣攏進袖中,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
微微抿了脣,他也追了出去,可還沒有出石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幾個黑衣人手持兵器殺了進來。
逼得他連忙拔出腰間的軟劍抵擋,並喊了一聲“皇上”,一來提醒鳳影墨,二來威懾幾人。
聽得那熟悉的聲音,巧黛才發現,不僅鳳影墨來了,竟然來陌千羽也來了。
這兩個男人竟然一起……
她甚是震驚。
這時,脖子上忽然一涼,是鳳影墨也拔了腰間軟劍,橫在了她的頸上。
“你們的主人已經在朕的手上,朕的禁衛也已經將外面包圍,你們若此刻迷途知返、放下兵器,朕或許會饒你們一命!”
鳳影墨薄脣輕啓,沉冷威嚴的聲音流瀉,響在空空的石室裏,迴音很大。
幾人一震,似是被威懾住了,看了看帝王劍下的巧黛,又看看其餘幾個被點了定穴一動不能動的黑衣人,再又互相看了看之後,“噹啷”“噹啷”都紛紛擲了手中的大刀長劍。
巧黛見狀,急了。
“鳳影墨,不管怎麼說,當初是我救了你!”
鳳影墨嗤笑:“也對,當年寧陽王心腹不少,還有個易敏,卻獨獨派你出馬,可不就是你救了我!”
巧黛臉色一白,被噎得好一會兒纔想到新的說辭。
“你以爲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爲誰?都是因爲陌籬殤嗎?不,不是,都是因爲你!因爲陌籬殤發現我對你動了心,發現我背叛了他,發現我在暗地裏幫着你,所以,纔對我下了噬顏丹,不然,他爲何不對易敏下,獨獨這樣對我?還有,我爲何要夜離的臉,爲何不要別人的,還不都是因爲你,因爲我愛你,我放不下你,我想呆在你的身邊,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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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巧黛一口氣說完,縱然被點了穴,身子都還有些薄顫,可見有多激動。
鳳影墨卻絲毫不爲所動,輕輕搖頭,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只道:“你瘋了。”
“可不就是瘋了,是被你逼瘋的!”
巧黛失控嘶吼。
“朕以爲,易敏已經跟你說得夠清楚了。”
似乎並不想跟她多費口舌,鳳影墨執長劍的手腕一轉,劍柄擊向巧黛的肩胛,解開她的定穴,下一瞬明晃晃的長劍又橫在了巧黛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