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唐驗屍官 >第26章 春光無限
    方良強忍着噁心問:“郎君,您就不覺得……”

    沒等方良想好形容詞,李長博就淡淡道:“她自己都喫,你怕什麼?再說,雞鴨魚肉,哪一樣不是屍體?”

    李長博補刀成功x2

    方良撲街被秒x2

    方良眼含熱淚:郎君,您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我怎麼覺得這個事兒這麼不對勁呢!

    李長博:呵呵。

    一樁命案,並不會在繁華的長安城掀起太大的波瀾。

    長安城依舊繁華熱鬧。

    即便是升道坊的人,也很快就淡忘了這件事。

    一晃眼,就到了三月裏。

    二月末三月初時候,城外雞鳴山的桃花就開了。雞鳴山是先朝一位公主買下來的,爲了取悅自己駙馬,特地在山上植了不知多少桃樹。

    所以一到了開花時節,就滿山粉雲,是踏青遊玩的好去處。

    再加上三月三是上巳節,歷來就有“三月三,生軒轅”的說法,且有水邊飲宴,郊外遊春的習俗。

    《後漢書·禮儀志》就曾說:“三月上巳,官民皆挈於東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痰,爲大挈。”

    意思就是,這一日在江水邊沐浴,不僅能洗掉身上污垢,還能夠消災除厄。

    恰好雞鳴山腳底下就是一處清沙江的江岸。

    所以這個地方,每年這一天,不知多熱鬧。

    付拾一也瞅準了這一日。

    劉大郎如今依舊萎靡不振,連心愛的馬兒都疏於照料。

    付拾一強拉着他來給自己幫忙,這才讓劉大郎略收拾了自己,跟着她出了門。

    付拾一要去搶佔攤位,自然起了個大早,天不見亮就出了門。

    等到了早就考察好的地方,付拾一就和劉大郎將貨卸了下來。

    首先是付拾一的老傢伙事兒,其次就是四個大桶,兩口大陶罐,三個爐子,還有一個蒸籠。

    劉大郎不知道付拾一要做什麼,不過看見蒸籠,還是提醒一句:“今日賣蒸餅什麼的,人會很多。”

    付拾一笑笑:“賣什麼蒸餅。”

    蒸餅就是包子饅頭。賣這個還不如賣煎餅。

    陶罐裏一個是煮好的茶葉蛋。到時候用小爐子熱騰騰的保溫——

    另一個是煮的熱飲料紅棗桂圓玫瑰茶。

    至於蒸籠裏——付拾一也不解釋,只等着到時候再揭曉。

    付拾一收拾好,行人就三三兩兩的開始來了。

    說是要用江水沐浴,可誰也不可能真脫了衣裳跳進江裏。

    便都只打水上來,用柳樹的嫩枝條沾了水,往身上灑一灑,意思意思。

    也可以蹲在江邊,碰了水洗個手洗個臉,意思也差不多。

    這裏沒有柳樹,故而就有專門的人挑着柳枝來賣——

    付拾一看得直笑:“真是有需求就有市場。”

    劉大郎坐在後頭,守着馬,一言不發,瞧那神色,怕是又走神了。

    橫豎這會兒沒生意,付拾一就喊他:“阿兄也去洗洗手。”

    不管有用沒用,好歹是個心裏安慰。

    劉大郎回過神來,意興闌珊:“我就不去了。”

    付拾一暗歎一聲,到底沒再勸。只一心一意等着生意上門。

    今日這裏還真是熱鬧,各種賣頭花的,手絹的,胭脂水粉的,蒸餅的,茶水的,還有什麼糖葫蘆的,全都來了。

    而長安城裏的人,也是蜂擁而至。

    長安如今風氣開放,又是太平盛世,女郎們也不似前朝拘束,出門不帶帷幕,也是常見。

    爲了出門方便穿胡服的,也比比皆是。

    不過更多的,還是梳了高高發髻,戴着大朵絹花,插着一頭珠翠,妝容誇張的女郎。

    這些女郎個個面白無比,眉毛各式各樣,但都是濃黑無比。而嘴脣,也都是櫻桃一點——

    即便是見慣了,付拾一還是覺得這種妝容有點太過誇張了。

    且有點東施效顰。

    一白遮百醜,可你身邊要是個個都塗個大白臉,你也覺得受不住。

    而且脂粉用多了,空氣裏都是脂粉香氣。

    付拾一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拿蒲扇扇了扇風。

    這個天,是越來越熱了。

    可那些年輕女郎郎君們,一個個卻興致勃勃——或是三五成羣,在地上鋪了席子坐下賞景對詩閒談,或是去雞鳴山上看桃花,還有一起盪鞦韆,投壺的。

    這種熱鬧的場景,在小地方還真瞧不見。

    付拾一看着這些年輕人,只覺得自己也活泛了:這種青春朝氣,真的是隻有那個年歲纔有。對什麼都能保持一種熱切和好奇。

    劉大郎見付拾一好奇,好歹願意開口了:“你去轉一轉,玩一玩,我看着攤子吧。反正也沒人。”

    付拾一搖頭:“我就不去了。天太熱,我懶得動。”

    太陽明明晃晃的曬着,再一動,那就該更熱了。

    還不如在樹蔭底下呆着。

    劉大郎總覺得付拾一不像是年輕女郎,沉穩得不像話。

    一直到了太陽毒辣起來,付拾一這才吆喝起來:“五色飲,畢羅,雲吞——”

    付拾一剛喊了一嗓子,就有個年輕女郎帶着丫鬟過來,興致勃勃的:“五色飲是什麼?”

    “烏梅玄飲,玫瑰黃飲,還有桑葉薄荷綠飲,蜜豆紅飲,乳茶白飲。”付拾一掀開幾個大桶的蓋子,將裏頭的東西給女郎看。

    女郎來了興趣:“這個乳茶白飲看着不像是酪漿。”

    “我打一點給您試試。”付拾一笑着用芭蕉葉捲了個小杯子,舀了一點兒給她。

    女郎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給我來一碗這個。”

    頓了頓,又道:“多來兩碗,我阿耶阿孃也來了。給他們也嚐嚐。”

    說完又忍不住看其他幾個品種:“其他的也是和別家不同?”

    “差不太多。但都有不同。”付拾一從善如流,拿乾淨白瓷碗舀給她。

    女郎讓丫鬟先送回去,自己則是繼續在攤子前頭問:“那鍋裏是什麼?”

    付拾一一一解釋:“這是茶葉蛋。用茶葉與香料煮出來的,一個五紋錢。這個是畢羅,不過裏頭的餡兒是我自己調製的,是玫瑰芝麻蜜的。”

    因爲加了玫瑰,所以看上去顏色很是鮮亮。

    那顏色透着薄薄的皮透出來,誘得人只想嚐嚐。

    女郎家境顯然不錯,茶葉蛋和玫瑰畢羅都買了去嚐嚐。

    不大一會兒又打發人來,買了另外幾種口味的飲料也喝了。

    有人開了頭,付拾一的生意就漸漸好起來。裝錢的小罐子都快滿了,甚至裏頭還有幾塊散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