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王差點就累成一條死狗了。
幹了三天三夜的路，若非腳下突然出現一個傳送陣，它現在可能累死在半路上。
“咕嚕嚕……”
哈王跑到靈泉那邊，咕嚕嚕喝起水來。
橘座噗通一聲跳進泉水裏，而後探出個大臉盤子，嘴裏叼着一條魚，美滋滋的游上岸。
剛上岸，橘座甩了甩身上的水漬，濺了哈王一身。
哈王沒空搭理這肥貓，看都不看它一眼。
橘座瞥了蠢狗一眼，出聲道：“本座剛剛在水裏尿了。”
哈王：“……”
難怪泉水突然變鹹了。
…………
貓狗鬧了一陣之後才安寧下來。
山間，一座草屋裏。
君不朽來到靈劍聖地時，便立刻抱着雲裳過來這邊，一雙明亮的星眸，死死盯着面前那位滿頭白髮的老人。
老人身着樸素的布衣，鶴髮童顏，看上去精氣神飽滿，端坐在椅子上，脊樑筆直，一副高人風範，輕撫着長鬚。
老人剛想給昏睡的雲裳把脈……
君不朽立刻一巴掌抽過去，喝道：“手別特麼亂伸，待會給你剁了！”
老人無奈道：“不把脈，如何知道她體內的傷勢，如何對症下藥？”
“五臟六腑崩潰，經脈斷了三分之二，骨頭斷了數根，氣血逆流，多給我一些聖丹靈藥就行，不用你來把脈。”君不朽冷着一張帥臉，眼神警惕。
老人嘴角微微抽搐，“合着你就是來找老夫要東西的。”
“不然呢？”
“源洲賭約你還沒完成，老夫憑什麼給你聖丹靈藥。”
“完成不了，狗屁地方，屁事忒多！”
“那你……”
“你什麼你？你去偷看……”
“行行行，聖丹我給你，閉嘴！”
“……”
君不朽瞪着這老色批，還特麼裝高人風範，老子一句話就能讓你萎了！
老人手掌一翻，一粒纏繞玄紋的丹藥安靜躺在手中，解釋道：“聖魂丹，有養魂鑄體之功效，她體內還有一點才氣靈湖，喫下這顆聖魂丹，不出七日，便可無恙。”
“這特麼不就是普通的養魂淬體丹嗎？你糊弄鬼呢？”君不朽沒好氣道。
“那你也得看看加了什麼靈藥啊！”
老人氣得不行，質疑他可以，但不能質疑他的煉丹術，怒道：“五百年的天韻紫陽參，七百年的天山雪蓮，千年天魂草，千年寒骨靈藤，外加一滴九幽聖泉水！你說說，這些靈藥到底普不普通？”
被老人噴了一臉口水，君不朽滿臉黑線地伸手擦了一下，說道：“不就是用好的靈藥，煉製普通丹藥而已。”
“氣煞老夫！”
老人被氣得暴跳如雷，毫無先前的高冷仙人風範。
看着老人抓狂的樣子，君不朽心裏舒服多了。
聖君哪兒都強，就是煉丹術垃圾的一匹。
即便聖君再怎麼專研煉丹術，終究無法煉出一爐好丹來。
不過，聖魂丹還是個好東西，君不朽將其碾成粉末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放進雲裳嘴裏，滿臉認真，生怕一不小心藥力過猛，把雲裳送到閻王爺的枕邊了。
那才血虧啊！
老人看見君不朽小心呵護的樣子，淡淡道：“老夫的六位弟子，哪位不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之姿？你又何須迷戀一位小小花魁。”
君不朽愣了一下，問道：“六位？不是七位嗎？”
老人一臉平靜：“白墨，是吾兒。”
君不朽：“……”
好傢伙，果然是個老色批，連徒弟都只收女的。
君不朽面色古怪，又問：“白墨年齡與我相仿，而你至少活了上萬年，像你這種老妖怪早擡不起頭來了，怎麼突然跟個野女人瞎搞，還生下個醜東西出來？”
老人沒好氣道：“至於白墨的事情，你也無需多問，成爲老夫的弟子之後，你便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也是老夫這一生唯一收的男弟子……近水樓臺先得月，老夫勸你好好想想。”
“好的，師尊。”
君不朽笑眯眯道，他早把靈劍山莊的六位女弟子都收入後宮了，一聲師尊叫的不虧。
老人嘴角微抽，正色道：“老夫說的是，你要拜過師門，得天地認可，磕頭倒茶，再得老夫許可。”
“呵呵。”
君不朽呵呵一笑，他和聖君的賭約就是這個，他若輸了，磕頭倒茶拜師門。
他若贏了，聖君磕頭倒茶叫爸爸。
本來還沒啥感覺，但現在一想，白墨的輩分降到了孫子輩，源洲這事，還得重新拾起纔行。
想到這，君不朽出聲道：“這幾個月的時間，我發現，諸國恩怨並沒有隨着時間洗刷而變淡，反而愈演愈烈，到處都充滿了仇恨。”
話落，君不朽看了眼沉睡的雲裳，心裏一嘆。
“正常。”
老人輕聲道：“這小姑娘本是太靈聖地，命魂殿殿主之女，但她大哥登門挑戰，誤斬了當年的炎國太子，之後姜霓登上太靈聖地，挑戰她大哥，將其大哥誅殺，借勢踏入本源。
由此一來，命魂殿和炎國的恩怨便加深了。
在第六次源洲大戰裏，命魂殿殿主死於炎帝之手，姜霓被命魂殿強者圍剿，卻以一己之力殺出重圍。
在命魂殿殿主死後，炎帝便出手覆滅命魂殿，姜霓追殺命魂殿的殘餘，並一直追查殿主遺孤，打算斬草除根。”
聽完這番話，君不朽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一次切磋誤殺，最終卻演變成了滅族大戰。
老人看着君不朽，說道：“姜霓做事，一直都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所以她最後成爲了冷血無情的女帝。”
君不朽淡淡道：“但這又是解決恩怨仇恨的最好辦法，殺光了，自然就沒有了仇恨。”
至親被殺，這種仇恨能讓人一笑泯恩仇嗎？
不可能的。
君不朽也深知，雲裳醒來之後，一旦知道女帝活着的消息，還會想盡辦法繼續刺殺女帝。
他沒資格讓雲裳放下仇恨，也沒資格讓女帝對雲裳和姬天諭放下仇恨。
老人笑着說道：“所以，你不該成爲他們的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幫助一方，殺盡另一方，一統源洲。”
他相信君不朽有這個能力。
只是這傢伙的思維稀奇古怪，讓人看不透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樣就會生靈塗炭，億萬生靈之血流入苦海，引發苦海沸騰，最後淹沒整座源洲大陸。”
君不朽一臉平靜道：“即便我幫炎國統一了源洲，可苦海之水襲來，炎國也會覆滅，隨着整座源洲大陸沉入海底。”
他這條鹹魚不只是會鑽洞，也會思考很多問題，該怎麼去解決。
他當然可以先幫炎國滅掉最弱的靖國，但滅國大戰若起，其餘四國也不會坐以待斃。
加上他身後站着聖君，即便諸多仙宗聖地插手，也根本擋不住他的步伐。
但源洲大陸周圍都有苦海！
億萬生靈之血若流淌進去，將會引發苦海沸騰，掀起萬丈海嘯，最終淹沒整座大陸。
所以，君不朽下山之後，纔會第一時間幫助姬天諭證道帝尊，以防女帝在臨死前滅掉靖國。
老人喝了一口茶，輕笑道：“苦海淹沒源洲，正是仙宗聖地希望看到的。”
聞言，君不朽眯起雙眼，盯着聖君。
這一次又一次的源洲大戰背後……
莫非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