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楓這個傢伙,平時對誰講話都絲毫不留情面,唯獨對母親和妹妹的要求完全無法拒絕。
“好了葉靈川,”她拍拍葉靈川的肩膀,認命地走向吧檯,“我們要在這裏看一整晚店,你可以和你的老鼠朋友們好好相處了。”
她本想嚇唬他一下,卻過了許久都沒聽到他驚嚇的反應。她疑惑地看過去,發現他正站在窗邊,呆呆地望着許楓一家離開的身影,落寞的神情隨着夕陽的流動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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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大多數酒吧的黃金時段都是在凌晨之後,而桖月規定最晚營業到十二點,只因月總說他弟弟一個人在家裏會害怕,要提前回去陪他。所以蕭蒻塵潛意識中一直以爲他弟弟應該是個五六歲沒辦法離開大人的孩子,沒想到眼前這位坐在吧檯前一杯接一杯喝着果汁的巨嬰纔是本尊。
雖說桖月比其他酒吧關門時間早,但生意好的時候也會持續到十二點左右。今天之所以這麼早結束,是因爲天氣預報今晚有大雷雨,而窗外陰沉到極致的天空也證實着天氣預報少有的可信性。
記得有一次她下雨時忘記了關二樓的窗戶,結果第二天窗戶周圍的沙發全被淋壞了,害她被蘇月一頓臭罵還扣了工錢。
她仔細檢查着窗戶的縫隙,正在這時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響起了巨大的雷聲,房間一瞬間陷入了黑暗。
一定是打雷造成的停電,蕭蒻塵想下樓修理電閘,卻發現自己居然邁不開腳步。
雷聲依舊轟隆作響,且一陣比一陣強烈,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竟在止不住地發抖,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有些東西是無論怎樣努力都改變不了的,比如她直到現在還害怕打雷。
她恨打雷,每次雷聲轟鳴時那無法控制的恐懼感,總會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又變回了那個讓她深深厭惡的膽小鬼。
她咬牙試着強迫自己往前走,可惜並沒起作用,隨着雷聲愈響,她的腳抖得更厲害了,甚至連站立都變得困難。。
無論多麼害怕都不要哭出來,這是月教給她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原則,可現在她的淚水已經在眼中打轉,幾乎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