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郊區,一件破舊的小院裏,一個衣衫破舊的老頭一臉悲嗆地跪倒在一排祖宗牌位面前,一邊抹着眼淚一變哭喊着。
老頭的身後,還跪着十來個人,有老有少。
在這羣人的最後,還有一個擔架,擔架之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
這青年雙眼無神,彷彿已經失去了靈魂一般,眼中沒有絲毫的光彩。
其他人的目光從這個青年身上掃過,目光中只有濃濃的無奈與憤怒。
“祖先啊,你的子孫不孝,這一處宅子就要被收走了,上完這柱香後,咱們就得給祖先們搬家了,要是有衝撞祖先的地方,就怪罪小老兒吧!”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而後慼慼然地點燃一炷香,將之插在牌位案前的一個古樸香爐之上。
“搬家卡車已經在外面了,大家再給祖先們磕個頭,咱們就該離開這裏了。”老頭對着身後的人說完,便是當先拜了下去。
其餘人見狀,也是悽然下跪,恭恭敬敬地磕頭。
“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衆人如同是驚弓之鳥一般,目光倏然朝着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這一望,衆人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精彩起來,目光瞬間凝固了。
只見案臺之上的那一個香爐,此刻竟然正在微微地震動着,而那香爐之上還散發着深紅色的光芒,彷彿化作了一個火球。
“這是怎麼回事!”衆人望着這一幕,心中的震驚越來越強烈。
緊接着,他們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只見那香爐竟然變得越來越大,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大鼎。
“嘩啦”一聲,案臺直接被大鼎壓塌,大鼎砸在地面之上,竟然將下面的水泥地砸出了一個大坑。
房間中的衆人望着這一幕,一個個如同是寒風中的鵪鶉一般,瑟瑟發抖。
“是祖先顯靈了,一定是祖先知道了咱們這些子孫被欺壓,所以顯靈了。”老者眼中雖然也是帶着驚慌之色,但還是竭力大喊着,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安撫身後的晚輩們。
“嘩啦——”
就在老者話音落下的那一霎那,只見那大鼎之中突然鑽出了一個腦袋。
“老爹,我不就是偷了那個老不死的貼身玉佩玩玩麼,多大點事情,你去道個歉不就完了?”隨着那顆腦袋一同鑽出來的,還有一句充滿了調侃的聲音:“怎麼着,終於捨得放我出來了?是不是不放我出來,我娘就不讓你爬上牀了?”
然而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只見那一個腦袋一臉錯愕地望着房間中的衆人:“你們是什麼人?”
“老祖宗,我們是您的老人家的後代啊!”老頭子“噗通”一聲再次跪下,滿是激動地哭喊起來。
“老祖宗?”大鼎之中的人如同是被踩了尾巴一般,猛地從大鼎裏跳了出來:“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是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派你故意來噁心我的!等等,你們的穿着怎麼如此奇怪,現在又是什麼年代了?”
一番交談後,郭浩終於在無比震驚的心情中接受了一個事實——自己這一睡,似乎睡過頭了。
恩,睡得太過頭了!
他可是仙神時代最牛逼的仙二代,手底下一幫仙二代小弟,走到哪裏都被當做祖宗一樣供着,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
現在,我的這些小夥伴們還在麼?
一時之間,郭浩心中帶着一股淡淡的憂桑。沒有小弟,他以後該怎麼作威作福啊?
不過很快,他的心中又是升起了一股怒氣。
當初要不是聽了那些小弟的慫恿,他怎麼會趁着那個老不死閉關的時候偷了他的玉佩?要不是偷了那個老不死的玉佩,他怎麼會被自己的老爹關進這個大鼎之中?
“天鼎之中沒有時間流逝,我這一睡,只要沒人放我出來,恐怕我會一直沉睡下去。”郭浩想到這裏,心中又開始腹誹起自己的老爹來。
老爹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將我放出來呢?
難不成,後來出現了什麼變故,導致老爹忘記放我出來了?
還是,老爹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越想,郭浩的心中就越是凌亂,他很想知道自己被關進天鼎空間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
這特麼的問誰去啊?天知道現在離仙神時代過去了多少年了?
“祖宗?”就在郭浩心中自我凌亂的時候,那老頭弱弱地呼喚了一下。
“草,叫誰祖宗呢,本少爺英俊瀟灑,有那麼老麼?”郭浩頓時怒了。
不過下一瞬間,郭浩突然一愣,他從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親切的氣息。不僅僅這個老者,這房間中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有這樣的氣息。
“觀血術!”郭浩心中一動,雙眼之中有着一道微弱的光芒浮現。
觀血術,仙神時代最流行的親子鑑定術法,若是血脈相同,便可以通過觀血術看出來。
下一刻,就見老者等人的身上有着微弱的紅光浮現,紅光雖然微弱,卻也看得十分清楚。
“嘿,你們身上還真有我的血脈啊。”郭浩眼睛陡然一亮:“莫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留下的血脈?”
當即,郭浩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老朽……哦不,我叫郭德明。”老頭匍匐在地上。
“姓郭啊,姓郭好啊。”郭浩嘿嘿一笑:“正好本少爺手底下的小弟都不見了,你們既然流着郭家的血脈,那麼以後就跟本少爺混,本少爺保證你們喫香的喝辣的!”
“祖宗您開心就好。”郭德明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心中卻是腹誹不已。
這位祖宗,似乎有些不着調啊。
“恩!很好!”郭浩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你們是本公子的手下了,那麼今後受了委屈,本公子一定罩着你們!”
郭浩話音剛落,那郭德明便是突然悲嗆地大哭起來:“祖宗啊,您可要爲我孫兒做主啊,那些傢伙不僅搶走了他的未婚妻,還把他給廢了。”
隨着郭德明的哭喊,衆人的目光落在了擔架上的青年身上。
郭浩聞言,目光頓時銳利起來,一股冰冷徹骨的氣息陡然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讓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十多度:“好大的膽子,竟敢欺負本公子的小弟,真當本公子提不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