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國風雲人物演義 >第190章 歷史佳話
    雲南宣佈獨立後,即成立軍政.府。關於軍政.府都督的人選,蔡鍔和唐繼堯二公相互推讓,由於蔡鍔的堅持,最終推舉唐繼堯爲軍政.府都督。

    雲南都督府成立後,唐繼堯聘請前巡按使任可澄,前山東提學使陳榮昌爲參贊。前國會議員趙藩、袁嘉穀及張耀曾等爲參議。指派由雲龍爲祕書廳長、張子貞爲參謀廳長、庾恩腸爲軍政廳長、陳廷策爲民政廳長、丁光冠爲司法廳長、陳鈞爲財政廳長兼鹽運使。

    軍政.府提出四項主張:

    (一)與全國國民戮力擁護共和國體,使帝制永不發生於中國;

    (二)劃定中央地方權限,俾各省民力能有自由之發展;

    (三)建設名實相符的立憲政體,以適應世界潮流;

    (四)以誠意鞏固邦交,增進國際團體之資格。

    同時申誓四點:

    (一)同人職責惟在討袁,天助吾民,幸克有濟,舉凡建設之事當讓賢能以明初志,個人權利思想悉予剗除;

    (二)地無分南北,省無論甲乙,同此領土,同是國民,惟當量材程功,通力合作,決不參以地域觀念,自啓分裂;

    (三)倒袁救國心理大同,但能助我張目,便當引爲同志,所有從前黨派意見,當然融消,絕無偏倚;

    (四)五大民族同此共和,袁氏得罪民國,以成五族公敵,萬衆一心更無何等種族界限。

    十二月二十五日,雲南獨立的消息到了北京後,袁世凱忿怒到了極點。他應該是清楚雲南地理環境,對雲南用兵不一定如平定二次革命那樣順利。

    但他知道,必需使用雷霆手段,儘快解決雲南問題。他不能不知道,自己的稱帝有多少民意支持,一旦各地效仿和響應雲南,弄不好局面可能失去控制。

    於是,袁世凱於十二月二十九日下令,將唐繼堯、任可澄、蔡鍔免職。

    “……蔡鍔等討論國體發生之時,曾糾合在京高級軍官,首先署名,主張君主立憲,嗣經請假出洋就醫,何以潛赴雲南,譸張爲幻,反覆之尤,當不至此。但唐繼堯、何可澄既有地方之責,無論此項通電,是否受人脅迫,抑或奸人捏造,究屬不能始終維持,咎有應得,開武將軍唐繼堯、巡按使任可澄,均着即行褫職,並奪去本官及爵位勳章,聽候查辦!蔡鍔行跡詭祕,不知遠嫌,應着褫職奪官,並奪去勳位勳章,由該省地方官勒令來京,一併聽候查辦!此令。”

    還一廂情願地下令第一師師長張子貞代理雲南將軍,第二師師長劉祖武代理雲南巡按使,令他們就近押解蔡、唐等人來京治罪。

    民國五年一月五日袁世凱又有申令各省長官曉諭人民雲:

    “……予昔養痾洹上,無心問世,不幸全國崩解,環球震動,遂毅然以救國救民爲己任,支持四載,困苦備嘗,真不知尊位之有何樂。無如國民仰望甚切,責備甚嚴,同爲國民,敢自暇逸?責任所在,盡力以爲,不惜一身,只知愛國,皇天后土,實鑑此心。

    “明知暴亂之衆,狂妄之徒,斷不可以謀國;然果使中有傑出之才,可以治國保民,爲人民所信仰,極願聽其爲之,予得釋此艱鉅之仔肩,詎非幸事;然能安大局,環顧何人,爲智愚所共見。人民無罪,未可舉全國之重,任人試驗,實逼處此,無從諉卸。

    “國民深悉暴民狂徒之心理,終必慘烈相爭,儻有墨、葡之變,必爲越、韓之續,故謀改國體,冀可長治久安,文電交馳,情詞迫切,無非出於愛國之真誠。乃有蔡鍔之流,權利薰心,造謠煽亂,非不知人民之狀況,時局之艱危,但思僥倖一逞,儻其大欲,即塗炭生靈,傾覆祖國,亦所不顧。抑知國之不存,權利何有?此等舉動,早爲國民所預料,幸而發覺尚早,不難隨時消滅。各省官民,僉謂國體既經全國人民代表開會決定,一致贊成君憲,並同戴一尊,根本大計,豈可朝令夕改,斷無再事討論之餘地,籲請早登大位,速戡反側,同深義憤,萬口一詞。

    “予以蔣德,既受國民之推戴,將吏之尊視,何敢再事遊移,貽禍全國。苟爲逆首,惟有執法從事,以謝國民。着各省文武長官剴切出示曉諭人民,分別順逆,各愛身家,勿受煽惑,自貽伊戚。各省長官,皆能力保治安,軍人尤深明大義,均任守衛地方之責,務望各以愛國勤勉,恪盡厥職,用副予視民如傷,諄諄誥誡之至意。此令。”

    袁世凱對蔡鍔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以政事堂名義通令各部署,凡與蔡鍔有關的人一律予以撤職,在各省中和蔡鍔有關的人,也都撤職。結果,在各省機關的雲南籍職員以及是蔡鍔的舊屬都受到迫害。

    袁世凱又命湖南巡按使沈金鑑,查抄蔡鍔湖南原籍的財產。而蔡鍔爲官多年,雖然名滿天下,卻沒什麼資產。蔡鍔的家人老夫人和妻子等早有準備,不知躲到了何處。只有一個兄弟是辦木廠的,早已和蔡鍔分了家。

    蔡鄂本人只在楊度所辦的華昌公司有少許股份,於是就把這股份沒收。

    袁世凱一方面對蔡鍔大動干戈,另一方面又想通過軟化的手段,使得蔡鍔能夠“浪子回頭”。他知道蔡鍔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李經羲是蔡鍔的老上司,也是他將蔡鍔一手提拔起來的。袁世凱找到李經羲,打算在局勢許可時派李赴雲南做蔡鍔的工作。

    爲此,袁世凱特別賞賜李經羲貂裘一襲,李接受袁的貂裘後,曾有謝恩折:“上賜貂皮外套,光采非常,裁量恰合,舉家驚寵,望闕感惶!”等語。

    與此同時,袁世凱又把已經冷落許久的熊希齡找到北京來,熊希齡奉詔於民國五年年一月十六日抵京謁袁。

    熊希齡是蔡鍔的好朋友,熊任國務總理時,曾保薦蔡鍔爲湖南都督。袁世凱請熊南下,去雲南說服蔡“悔罪自投”,當可“不究既往”。

    此外,還想派雲南人朱家寶、丁槐等爲雲南宣慰使,要他們去“誘惑雲南軍官解甲來歸,一律免予治罪。”

    熊希齡到北京,表現得很麻木。

    當他抵京時有記者迎於車站外,問他對於國體問題的意見,他摸着腦袋說:“我來京之前,未有所聞,在路上看見籌安會的宣言,才知道有這回事,我對政情已隔離了許久,一切都不大清楚,因此對國體問題我毫無意見。”

    記者又問他對於新約法的態度如何?

    他說:“我不是律師,又沒有學習法律,對此亦無意見。”

    這些話否認得離了譜,熊希齡難道忘了,光緒年間曾隨同五大臣出洋考察過憲政,那時他還是憲政專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