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李夢蝶的氣息,冥日舔了舔嘴脣,朝香華道:“香華仙尊,此二人對我有大用,本尊去去就來。”
說着,一把卷起頹靡不振的皇甫夢雨,一手攬住李夢蝶,朝遠處疾縱而去。
可憐堂堂夢蝶島島主、幻虛宮宮主李夢蝶突襲被制,一身幻術竟然沒了用武之地!
香華不置可否。
冥日這一去,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你可知他此去要做什麼?”良久之後,香華突然問道。
“弟子不知。”水兒輕聲應道。
香華靜靜地看着她:“你也不用跟我耍什麼小心思,就憑你在這幻虛宮一待就是三十年,臨了說反水就反水,當知這副乖巧惹人憐愛的外表完全是你的僞裝,內地裏卻不知有埋藏着多少險惡用心,如今,李夢蝶和皇甫夢雨被冥日劫走,你就一點不擔心她們的下場?不管怎麼說,李夢蝶傾力培養了你三十年,你就不替她說上一兩句好話?”
水兒臉上不見絲毫波瀾,平靜道:“大人說笑了,水兒寄人籬下三十載,所念所想皆是主上的厚恩,於我而言,幻虛宮只不過是無法逃脫的樊籠,僅此而已。”
“你——”見她如此不卑不亢,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香華心裏頭很不是滋味,喟嘆道:“說句實話,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啊?”水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得對方繼續說道:“我平生最痛恨忘恩負義之人,你忘恩,我沒法說什麼,但是,李夢蝶對你,至少還有一份義在,你突然背叛了她,她的心裏該有多麼的失望!”
水兒臉上的怒色一閃而沒,心中卻更加疑惑。
這位仙尊不是跟主上一夥的嗎?爲何老是要針對自己?
再說了,你堂堂仙尊,不也一樣背棄了白家軍的恩義嗎?
“大膽!”香華突然大喝一聲,毫無徵兆地出手掐住水兒細嫩的脖子。
“大人……”水兒呆住了。
香華冷冰冰道:“有些事情,就算你只在心中想想,那也不行!”
水兒心中委屈極了,卻是不敢有半點反抗,在二品仙尊跟前,如果沒有被近身,憑她在幻術上的造詣,可能還會有一絲機會,但如今,就算她出手,那也是徒勞無功。
“先前,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現在,我都開始討厭你了。也罷,我們在做一件大事,想來冥日也不會留下你,你這顆棋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索性就成全了你!”
水兒這才意識到對方真正起了殺心,再要去拼那絲渺茫的機會已然不及,香華說到做到,嘴裏說着,手上也沒片刻猶豫。
水兒很不甘心,她真是太冤枉了!
但是,隨着意識逐漸模糊,一切的一切都慢慢離她而去。
一縷香魂飄散,徒留空殼摔落在地。
…
冥日那一聲“去去就來”消失了近兩個時辰。
回來時,只有他獨自一人,香華也不多問。
“水兒!”
一看見水兒倒在地上,氣息全無,冥日憤怒望向香華。
“爲何?”
“我願意。”香華冷哼一聲,旋即又道:“你要跟我打上一場不成?”
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這一路來,他已經深深領教過。
“算了,一顆棋子而已。”
冥日淡漠地說了一句。
一會之後,二人同時出手,將李夢蝶所佈置的幻陣自內而外摧毀。
“去寶軒島。”冥日簡短意賅,內心卻着實有些不是滋味。
“我還以爲要去一丹島或者異陣島呢!”香華笑道。
“那二人被困寶軒島,只要除去他們,一丹島和異陣島自會大亂,再說,我們時間也不多了。”
香華不再開口,二人再次踏上雲霄。
幻陣被破,幻虛宮顯現出來。
如此陣仗,幻虛宮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還是那個地方,氣流涌動間,一道身影竄了出來。
“姐姐!師尊!”
皇甫申悲叫一聲,狂噴了幾口鮮血。
“弟弟,你要給姐姐報仇!給師尊報仇!給幻虛宮報仇!”
皇甫夢雨的那滴精血完成了最後歇斯底里的怒吼,最終與皇甫申的血液相融,歸於平靜。
得益於皇甫夢雨的那滴精血,更加得益於“一葉一夢掌中界”這門無上幻術,冥日那一掌,只是擊潰了這門無上幻術,皇甫申雖然實實在在被傷到了根本,修爲大跌不說,或許以後都再無機會領悟這門無上幻術了,但是,他終究還是保住了小命!
這一點,冥日想不到,香華想不到,也許只有那精通幻術的三人會猜得一些其中的奧妙,李夢蝶和皇甫夢雨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水兒即便想說也是沒有了機會。
“報仇!”
皇甫申十分虛弱,雙眼卻充斥着紅光,先前,他沒有行動能力,但這裏發生的一切,他都能感應得到。
他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水兒,怒從中起,一個大手印拍了過去,將已死去多時的水兒拍得煙消雲散。
而後,他一頭歪倒在地,久久未能動彈。
…
寶軒島,任志倫住進了鄒鶯的私人莊院。
這個地方,留有鄒鶯很多美好的回憶。
人去樓空,歷經許久,終於又煥發出了蓬勃生機。
三天來,任志倫傾盡了滿腔的深情,鄒鶯也放開矜持,數度死去活來。
第四天上,鄒鶯回了一趟寶軒閣。
也不知道什麼事耽擱了,這晚並沒能及時趕回來。
第五天天還未亮,她就心急火燎地往回趕,本以爲會迎來一個熱情的擁抱,可眼前的景象讓她怒火沖天。
“鶯鶯,你聽我解釋。”任志倫衣衫不整從牀上連滾帶爬下來,口中直喊道。
鄒鶯靜靜地看着他。
牀上的華靜宜和嚴芸二女也慌了手腳,共用着一張被子,掩蓋她們的嬌軀。
這華靜宜和嚴芸,早就脫離寶器所,在樂興的幫助下另起爐竈,成爲樂興的一股私人力量。
在戰爭時期,二女給樂興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樂興一去,鄒義雷厲風行,一舉吞併了這股力量,在寶軒島,他絕不容許有人挖他的牆角,之前懼怕樂興的實力,如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