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254章 故伎重施
    於氏直到邁進了沂國公府的門,終於放聲痛哭。

    劉伯父氣得直跺腳:“你還有臉哭?四娘今日請我們跟着來,是爲了登門問罪麼?就算我們是國師的長輩,四娘想着有我們在場那覃氏或許會有顧忌,但既是來求人,態度就該軟和着些。你倒好,明明聽四娘說了覃氏是個厲害人,你以爲你比她更加厲害,靠嗓門大往她頭上扣帽子就能將她逼服!”

    “我也是想着,那覃氏無非一個庶女……”

    “庶女庶女,她哪怕是個婢女你也不是她的家主!”

    三個人垂頭喪氣去見晏竣——

    原來今日太子下令大理寺結案,黎納的官帽子自然是保不住了,判了罷職抄家,太子爲了禁嚴行賄受賄的風氣,果然把火燒在了晏竣頭上,不僅是下旨申斥,且罷奪晏竣沂國公世子之位,晏竣哪曾想到他的計劃還未曾實行,繼承權就這麼插翅而飛了,爲免太子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另冊晏遲爲世子,晏竣才讓劉氏帶着孃家的伯父、伯母掠陣,前往國師府。

    他當然不認爲晏遲會放棄爵位替他求情。

    晏竣的打算是,晏遲多半會擺個因爲血濃於水替他求情的樣子,這樣一來他就能夠爭取時間,他現在正努力說服晏竑。

    “爵位不能落在晏遲手中,四弟,現今這情形我們兄弟二人再不齊心協力,就是讓晏遲坐享漁翁之利了!阿父阿母而今不在臨安,舅舅又不頂用,你可得想想法子先攔着太子立時改冊世子。晏遲不敢擔不顧手足的惡名,他會裝模作樣替我求情,四弟可讓與你交好那些名士生員,散發晏遲也與這件事案有關的話,說是他把話說得模棱兩可,我纔敢收取賄賂……四弟,晏遲的名聲有損,太子纔會考慮改冊你爲世子。”

    “兄長真想讓我繼承爵位?”晏竑垂着眼:“我要與三哥相爭,又挑風波,兄長才會坐享漁翁之利吧,是,兄長獲罪,多半不能再爭獲太子寬赦,但太子若再怪罪三哥及我,琅兒就有希望被冊爲世孫了。”

    “四弟怎能這樣揣測我?我們兩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是麼?”晏竑看向努力壓抑怒火,只將痛心之情呈現出來的兄長,他的心早就已經冷了,但現在更覺有冰錐緩緩刺入一般:“三哥不會要沂國公這個爵位,所以兄長不用擔心爵位會旁落,就安安心心地等我被改冊世子吧。”

    晏竣當然不會安安心心地等着。

    他握緊了拳頭,不再跟晏竑多說手足情深的話,冷笑:“你休想得逞。”

    晏竣的如意算盤已經被砸毀,就沒了必要埋怨劉家人不頂用,反而安慰劉伯父:“晏遲有心想折辱咱們,無論世母怎麼措辭,都是這結果。世父也別再錯怪世母了,都是我連累了二老受這場冤枉氣。”

    等把劉家這二老送走,晏竣的臉才黑成一張鍋底:“我失算了,分明晏遲早就與晏竑串通好,趁着阿父阿母不在臨安,合謀算計咱們!”

    “這該如何是好?就算阿家回來,未必肯顧着琅兒,阿家定會擔心琅兒爭不過晏遲,但晏竑名聲好,世人都信他這個僞君子。”

    “你不要聒躁,讓我仔細想想。”

    晏竣黑沉着臉苦思冥想。

    有那麼一瞬間他冒出了毒殺晏竑的念頭,但晏竣很快意識到沒了晏竑還有晏遲,晏遲纔是他面前首當其要必須剷除的攔路石。

    沂國公府這邊悽風苦雨,晏遲卻在他的國師府大擺宴席。

    他還不至於廣而告之他是在慶祝晏竣倒黴,然則一來這天不是他的生辰,二來也並不逢任何節氣,晏遲卻廣而告之他要連擺三日大宴,連個“迎春”的由頭都懶得提,看在世人眼中,當然就是晏遲在興災樂禍了。

    雖說有些真正的禮義之士,多少覺着晏國師這樣做有點過火,畢竟晏竣是兄長,晏遲如此張揚的跟晏竣劃清界限,是半點不顧手足之情。

    晏遲卻懶得在意這些誹議,他也終於告訴芳期“時機已到”。

    芳期於是乎便去了一趟隔壁,見劉氏。

    晏竣被隔壁的宴席搞得離奇憤怒!他想來想去,彷彿都只有求助榮國公府一條路逕,但問題是榮國公府厭恨的人是覃氏不是晏遲,換言之榮國公周全不會冒着得罪晏遲的風險,幫助他的兒子授冊世孫,晏竣正想着如何說服榮國公呢,晏遲這幾日大宴一擺,擺明就是在踩他的臉,不僅榮國公,但凡那些依附晏遲的人,都明白他們兩個是水火不容。

    劉氏看着碎成一地的茶具,因爲眼看爵位就要保不住,她也難免心浮氣躁:“覃氏過來,肯定又是爲了折辱我,時到如今,我又何必再看她小人得志的嘴臉!不見也罷,就讓個僕婦把她打發了,也讓她嚐嚐氣辱的滋味。”

    晏竣恨怒歸恨怒,卻不縱着劉氏“躲懶”:“覃氏殺人,你也學着她殺人不成?要被覃氏捏着了你的把柄,琅兒就更會被你連累了!你得見她,不僅得見她還必須維持風範儀態,家裏可是僱着這多良籍下人的,別小看這些人,她們的嘴巴往往比文人手中的筆桿還管用。”

    “再是良籍,也是下人……”

    “阿孃教你的道理可見被你一直當作耳畔風!下人如何了?下人難道就沒機遇往高處走?我們家過去多少僱傭,而今都被別的官眷當作了心腹,論是那些奉迎晏遲的小人如何詆譭阿孃,可是臨安城的官眷,更會相信心腹的話,那些人可是有目共睹的,阿孃從來沒有苛虐過晏遲,對梅氏這瘋婦也是仁至義盡!”

    劉氏只好硬着頭皮去見芳期。

    “我家官人說,晏大郎被罷了爵承,沂國公府又少了一筆奉祿,爲免沂國夫人再因家用拮据做糊塗事,官人特地讓我送來一些錢帛。”

    劉氏聽這話當然不順耳,但想到丈夫的叮囑,只好忍氣吞聲。

    芳期臨走前,又當着下人的面,故意壓低聲音告誡劉氏:“娘子你心知肚明,沂國夫人母子兩個的心有多毒,他們遊說高氏,意圖提醒國師記起梅夫人慘死麪前的情境,枉你們這些狼心狗肺之徒妄想激發國師的舊疾,國師卻還擔心着你們的衣食飽暖。我最後警告你等,休想再生傷害國師的念頭,晏大郎當年故意激怒外子,還誣陷外子是將他從高處推下,你們挑撥沂國公因此將外子鎖禁,差點害得他們父子反目成仇,別以爲這些事已經沒有證鑿,看看晏大郎,他而今不就受報應了麼?”

    這話被劉氏一字不漏轉述給了晏竣:“覃氏真奸詐,這等詆譭之辭,她壓低了聲說,下人們應當是聽不清的。”

    晏竣這時心思卻根本不在輿論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