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342章 立仇
    芳期就像沒聽到般。

    橫豎什麼人有沒有才品,王老夫人可沒資格一錘定音,老夫人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丟的是她自家的人。

    曲氏卻覺得面上有光,就想接着王老夫人的話再多推崇寶貝女兒幾句,但因爲妯娌張氏冷冷斜睨過來的目光警告,她不敢多話了,一邊笑着,手卻緊緊握着了扇柄。

    七娘算什麼,比不上六孃的腳指甲蓋,張氏就是妒嫉她有六娘這麼個優秀的女兒!

    榮國夫人跟向夫人等幾個圍着張圓桌坐着,這時也樂得看王老夫人作踐自家孫女。

    “老夫人謙遜歸謙遜,不過還是不好拿高小娘跟貴府的幾位千金比較的吧?連太后雖說曾經被高小娘矇蔽,誤以爲她品行端良大加贊詡,而今都再說不出高小娘半點優長,怎麼老夫人還相信高小娘的作態?”

    直接發聲諷刺的人是江夏侯夫人,江夏侯申青虞很牢固地站在天子一方陣營,按如今的情勢,江夏侯視太后黨爲敵對,當然跟覃相邸不爲仇隙,不過江夏侯府更重視的是跟國師府建交,侯夫人一聽王老夫人居然拿高氏女作踐國師夫人,那是必定要打抱不平的了。

    申青虞在勳貴階層就是有名的混不吝,他家夫人在官眷羣體裏也從來敢說敢當,王老夫人雖長着侯夫人一大截歲數,換一個人的話,多半會“尊老”,可江夏侯夫人作風潑辣,損起爲老不尊的人來半點不容情。

    芳期都替老夫人覺得難堪了。

    “夫人何故中傷小女?!”這回曲氏可忍不住了,哪怕張氏一雙眼睛怒騰騰的瞪視她,她也絕對不會縱容江夏侯夫人敗壞女兒的聲譽。

    王老夫人也很窩火:“梁夫人膽敢當衆羞辱老身的侄孫女,老身可得討個說法!”

    芳期作爲主人,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賓客的爭執,否則世人都會以爲她沒有本事平息爭端了。

    她微微一笑:“我向梁夫人賠禮了,梁夫人說的雖是實情,想高小娘受了司馬公的刑杖,膽敢無視國法意圖兇助害命之罪行,那是必然品行敗壞當不得賢良端方的褒獎……可家祖母自來便疼惜高小娘,曲娘子更是高小娘的母親,所以急於替高小娘辯解,言下之意是並非高小娘生來就如此惡劣,只不過一時糊塗才犯下罪錯,古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望梁夫人體諒家祖母及曲娘子的心情。”

    她沒直說是王老夫人及曲氏無禮,可代爲賠禮,已經也等同判定了是非。

    梁夫人當然是不會讓芳期爲難的:“我就是心直口快,聽見逆耳的話就忍不住反駁,覃夫人沒嫌我掃興就罷了,我還哪敢擔當賠禮二字呢?王老夫人的話我就不計較了,至於曲氏嘛,今日是國師府的宴席,我不與你爭論,改日我會往高宅,問清楚我明明說的就是大實話,曲氏你那中傷二字是什麼意思。”

    曲氏一張臉頓時慘白。

    她才醒悟過來江夏侯夫人根本就不是她膽敢招惹的人。

    王老夫人很想喝斥芳期。

    但她不蠢,情知如果這時發難就是無理取鬧,在衆人看來是仗着尊長的威風欺壓小輩,要是鬧得不可收場,把晏遲又再驚動過來……王老夫人這時可一點自信都沒有了,不覺得晏遲在還沒有厭棄芳期時,能夠“明斷是非”。

    她再要被孫女婿給當衆侮辱,幾十年來奠定的“尊榮”可就敗光了。

    所以也只好順着芳期搭的臺階往下走:“古語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六娘雖因一時糊塗做了錯事,相信她也早就悔悟而改過了。三娘,一陣間你既說了要以鬥藝爲樂,可你自小便無文采,琴棋書畫就沒一門精諳的,好在還有六娘這個助力,替你維持住東道主的體面,這時便請六娘來此處吧。”

    不是商量的口吻,儼然發號施令。

    “祖母開了口,孫女不敢不從。”芳期隨口就接了句,又再叮囑徐娘:“娘子先往渺一間請趙娘子,再走一趟金屋苑吧,除了高小娘外,把魏姬也喚來。”

    對趙瑗用的是“請”,另兩位則用“喚”,芳期有意噁心王老夫人和高家女眷。

    所謂的鬥藝,也着實是各色宴會上常備的節目,便是讓女眷們展示琴棋書畫的才華,往往以“家”爲單位,勝出者可得彩頭,當然像這樣的鬥藝勝負其實並不要緊,爲的就是熱鬧一番罷了。

    參與不參與,這原本也全憑自由,不過作爲主家當然是不能不參與的,又因很多虛榮的人,心裏其實在意勝負得緊,畢竟大衛的風俗,可從來不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哪怕是嫁做他人婦了,往往也是才華得到認可後更容易在官眷羣紮根立足,應酬來往時臉上更覺光彩。

    而之所以爲鬥藝,必不可少的當然是評判,所以鬥藝之前就得先決出判官。

    普遍的規則也是衆人推舉,主家拍板。

    判官一般不會只決出一位,往往又是德高望重者擔當,換言之就是要上了年歲的人一般纔有資格。

    謝老夫人就先提意見。

    “表妹今日既爲主家,且又精諳四藝,理當爲評判。”

    主家?

    梁夫人當場就忍不住嗤笑一聲:“謝老夫人莫不是今日赴錯了宴集?你想去的應當是覃相邸吧。”

    謝氏僵怔當場。

    芳期見謝氏不敢跟梁夫人爭鋒,她就懶得再替高家人搭臺階了。

    就聽一個婦人道:“王老夫人自然應當爲評判之一,我舉薦的是榮國夫人,有了這二位,再無必要另添別的判官了。”

    芳期認出代她拍板的人,是向進的妻室姚氏。

    有王老夫人和榮國夫人這麼兩個判官,芳期這邊除了高蓓聲或許還能得到稱讚外,其餘的人肯定會被批得一無是處——鬥藝時賓客可沒有禮敬主家的說法,往往判詞辛辣的判官反而會得到公允剛直的推崇,芳期雖不在意勝負,但她今天可不會等着讓這兩位詆辱,再者說她這個主家縱容姚氏替她拍板,看人眼裏豈不是軟弱可欺?

    “姨母與姜世母,二位可有舉薦的人?”芳期看向另一張圓桌。

    她所稱的姨母,就是明溪、明皎的母親,至於姜世母嘛,肯定就是明溪的岳母了,芳期這口吻儼然就是把姚氏的話當作耳旁風,壓根就沒入耳。

    “怎麼覃夫人認爲我的提議不妥當?”姚氏卻還不依不饒了。

    向進已經確定覃遜不會善罷干休,利用晏遲當和事佬爭取時間的盤算落空,他也再無必要維繫與國師府的友好關係,所以姚氏今天才會擺出一副大無畏懼翻臉就翻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