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377章 未解
    



    芳期不知道步軍司是個什麼部門。



    但晏遲當然清楚。



    此時芳期已經回到了國師府,但複述至此時頓了一頓,晏遲居然還爲她解釋上了:“禁軍隸屬三衙,侍衛步兵司爲其一,虞候其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軍職,說白了就是個小隊正,羿承鈞跟趙叔鬧翻之初,便將趙叔軟禁于禁內,後來又下令步軍司出動將東平公府圍禁,正因爲吳湛負責督禁東平公府,高仁寬才覺得能夠利用王爍把趙叔置之死地。”



    “是,高仁寬情知趙娘子是關鍵,動了毒計,遊說王爍使吳湛在東平公府暗害趙娘子,趙娘子突亡,自然有東平公的政敵嫁害趙娘子乃是爲東平公家眷所害,果然導致先帝在震怒之餘,終於下令處死東平公。”



    “不僅處死了趙叔,還害死了趙叔滿門家眷,爲不顯得他絕情,更爲了掩飾他因何起這殺意,趙嬸等女眷,是被羿承鈞謀殺的。謗害趙嬸他們的人雖然不是高仁寬,可因爲他設計殺害了小姑姑……”晏遲閉上眼,膝蓋上的拳頭緊緊握着。



    他一直沒有察明殺害小姑姑的真兇。



    不是沒懷疑過吳湛,可吳湛與那些舉劾東平公的官員並無來往,若說他是被后妃皇子等指使,但他一來沒被滅口,而且並未因此獲益,混到如今居然還是個小虞候,這就很不像周全、司馬權等等人對待“刀匕”的作風。



    吳湛也不可能是羿承鈞的心腹。



    因爲小姑姑被害後,他及一應兵士皆被扣押審察,但羿承鈞沒有從他們口中審出疑點來,後來司馬氏這女人誹謗,羿承鈞相信了是趙嬸等痛恨小姑姑害得趙叔身陷囹圄,且認爲小姑姑若入宮,必讓趙門蒙羞,纔將小姑姑殺害。



    吳湛等等畢竟是禁軍,羿承鈞將他們無罪釋放了,因爲他只是下令吳湛等圍禁東平公府,這些禁軍怎能防範發生在趙門內宅的惡行。



    可是對於一個禁軍來說,趁夜深,偷潛入內宅,悄無聲息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何其容易,這個人不一定非要是吳湛,他手下任何一個兵士都有機會做到。



    但這些人,晏遲曾經一一都排除了嫌疑。



    他居然沒察出吳湛與王爍間的瓜葛。



    因爲吳湛本就是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他的父祖並非官員,他能入禁軍,也是因爲羿承鈞定臨安爲行在後急需擴充禁軍再建三衙纔得到的機遇,他娶的妻子跟他一樣是平民出身,壓根沒有一點痕跡顯出他與世族權貴相關。



    吳湛一家雖被俘往遼國,然而當初被俘往遼國者不在少數,就連晏遲,也沒有能耐一一察實。



    誰能想到他貧困潦倒的一文不名的祖父,居然曾與王爍是好友?



    “翁翁使遼歸衛,一切已經不能挽回了,而王爍是聽聞東平公竟然認罪,竟醒悟過來東平公的用意,儼然是不願先帝揹負陷害忠良的惡名,導致好不容易纔得以平定的時局再生動/亂,翁翁說是王爍後悔聽信了高仁寬的慫恿,才鑄成大錯,從那時起,王爍徹底沒了復起之志……”



    芳期並沒把覃遜的話說完。



    就聽晏遲兩聲冷笑。



    “王爍殺害了小姑姑,如果這件事走漏風聲,羿承鈞非滅洛陽王氏一族!你翁翁啊,他情知王爍闖了大禍,將厲害給王爍剖析清楚,王爍才只能韜光養晦,爲了隱瞞罪行,他甚至徹底和吳湛斷交,所以當我聽聞這樁禍事時,回臨安暗中追察,竟然沒發覺王爍與吳湛間的交情,高仁寬、王爍和吳湛,這是三條多大的漏網之魚啊!”



    芳期感覺到晏遲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她緘默了。



    “太師公這回說的都是實情,王爍是兇手,但徐王氏非但不是幫兇甚至還力圖救助趙叔,她雖是王爍的女兒,但我不視她爲仇敵,她的子女,我當然也不會視爲仇敵。”晏遲沒說王爍其餘的子女他會否高擡貴手。



    “翁翁想請晏郎,莫遷怒太婆。”芳期垂着眼,她這時都有點不敢看晏遲的神色了。



    “我會留着覃王氏的命,親眼看着她的家族怎麼灰飛煙滅。”



    芳期沒說話。



    “我可以理解太師公爲何包庇王爍,換我是他,要若你的兄長做爲了與王爍一樣的惡行,我也總不能讓大舅兄抵命的,趙叔提攜舉薦你翁翁爲宰執,不是因爲他與你翁翁有多麼深厚的私交,只是趙叔看來,你翁翁是最有能力穩定時局的人,趙叔是爲衛國在找最合適的宰執,太師公確然也做到了他應該做的事,從這點來說,他已經不負趙叔的舉薦了。”



    芳期更不敢說話了。



    “太師公嘗試過救助趙叔,這點我也可以肯定,因爲小姑姑確然入宮面見過羿承鈞,試圖化解羿承鈞與趙叔間的矛盾,小姑姑幾乎快成功化解危局,但在節骨眼上,她遇害了。所以太師公,我仍舊認他爲嶽祖翁,我答應他我不會針對覃王氏,不過我有條件,我已經得知一切真相的事,他需要守口如瓶。”



    芳期點頭,她以爲晏遲是想讓她帶話。



    卻又聽晏遲道:“等過兩日吧,我心情平復些,會親自去拜會太師公,怎麼收拾王爍的事我會計劃,這件事,芳期你別插手。”



    他突然起身,繞過茶案,就站在芳期的座椅邊,沒說話時,先把手掌放在了芳期的肩頭:“王爍畢竟是徐娘子的外祖父呢,你牽涉進去,日後況怕是得與徐娘子生疏了,所以接下來的事你就別沾手了,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芳期不覺得肩上承擔了多大的重量,但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不是因爲明溪和明皎,讓她又覺左右爲難,她其實很清楚王爍能被高仁寬說服將東平公置之死地,不是因爲輕信了高仁寬的謊話那樣簡單,因爲那謊言實在是有太大的漏洞了。



    如果東平公當真因爲高仁寬的緣故,把高家的姻親視爲仇敵打壓,那該如何解釋他大力舉薦覃遜擔任一國宰執呢?



    說到底,王爍也是因爲利益所動罷了。



    縱然有那麼多的小人意圖將東平公置之死地,但東平公從來都不是勢單力孤,當年的朝野,仍然有不少臣公世族堅信東平公絕對不會謀逆,哪怕是羿承鈞下令將東平公處死,這些人仍然在爲東平公鳴冤。



    王爍看清的是什麼呢?



    東平公失勢,朝堂理應產生不少空缺,那他一直期盼的良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