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407章 人心難經利益
    



    晏遲很清楚,丁文佩不管露出多少馬腳,肯定不會認罪,而他掌握的證鑿也不足夠讓丁文佩被國法處死,所以他只需要讓丁文佩露出馬腳就足夠了,送官嚴辦什麼的大可不必,就讓丁文佩多活幾天,他還是很寬容大度的。



    接下來審的就是十分不幸,撞在晏國師手上的文心。



    這個婢女並沒等逼問,跪着就吐露了實情:“奴婢的父母兄嫂,被強人擄走,那強人要脅奴婢,奴婢爲救家人性命,只好聽從於強人之令,除了常映之外胡椒也會武藝的事是奴婢告知的強人,強人令奴婢再求娘子收容,趁今日……想辦法調開常映、胡椒。



    強人爲說服奴婢,說只要奴婢答應,他們會想辦法讓奴婢及奴婢的家人脫身,那青衣婢就是接應奴婢之人,因爲只要胡椒一與娘子碰面,奴婢的謊話就會被拆穿……所以他們才安排了接應之人,奴婢只要先從相邸脫身,立時趕去相邸左近的大娘食店,扮作食客的強人就會送奴婢出城,與家人團聚,遠走高飛。



    娘子與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心中實覺愧疚,可,奴婢不能眼睜睜看着家人被害啊……且奴婢想着,哪怕是調開胡椒,那些人肯定也只是想擄走覃夫人訛詐一筆錢財,覃夫人肯定不會有性命之憂,奴婢才、才……奴婢不敢求娘子及覃夫人寬恕,奴婢該死。”



    腦袋往地上砰砰的砸,沒幾下就磕破了皮。



    明皎先就不忍心了,先看向自家母親,捱了狠狠的一瞪,明皎只好扯芳期的袖子。



    芳期就看向晏遲,張嘴還沒來得及求情……



    “你沒想到會害內子喪命?”晏遲冷笑:“如果你真以爲那些強人是一夥毛賊綁匪,爲何當你重新被徐娘子收容後,不求徐娘子如實相告內子,有國師府和相邸聯手,難道還不能將一夥毛賊綁匪繩之以法,解救你的家人?”



    芳期就閉了嘴。



    徐姨母也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我一直教導你,遇事不要輕信他人的說法,務必小心謹慎,你可倒好,因爲念着跟文心的多年主僕情份,她說什麼你信什麼,你哪怕去求證一下,她的父母兄嫂是否在家,她阿孃究竟生了什麼病,她欠了什麼人的債!上一回當還不汲取教訓,都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還對她心懷不忍。”



    明皎眼眶都被罵紅了,又是愧疚又是自責,低低的垂着腦袋。



    “胡椒。”晏遲只說了兩個字。



    胡椒抓起被那刺客遺留的三尺白綾,往文心脖子上一繞,手上還沒怎麼用力呢,文心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晏國師饒命,覃夫人饒命,是、是、是,奴婢阿爹受不住那些人的誘惑,收了他們三百金!!!奴婢的家人已經被送去了山東,只要奴婢辦成今日之事,就能和家人團聚……但奴婢當真不知那些人是聽誰指使啊,他們沒告訴奴婢這些,晏國師現在立時趕去大娘食店,說不定還能逮獲那些兇徒。”



    晏遲卻知道已經晚了。



    “徐相公,這個婢女爲令孫女舊僕,且她這番證辭,並不足夠使周全、宣靜等人獲罪,把這婢女送官也至多判她個未遂之罪,所以,徐相公就把此婢交給遲處治吧。”



    徐宰執從來遵紀守法,不過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普通的性情,明白晏遲不會放過文心,且文心犯的罪行,也的確罪該處死,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胡椒一巴掌劈暈文心,就在相邸的大管家帶領下走後門把人運出去處理了。



    緊接着就是送飲食前往懷玉樓的僕婢受審。



    這幾個僕婢其實並無可疑,無非是因管事受重於徐姨母,她極其清楚芳期跟自家小娘子差不多,故而得了囑咐後,親點了幾個婢女一同跑這趟腿往懷玉樓送飲食而已。可她們無一負責烹飪,故而都是交待了宴包辦的廚娘準備飲食,她們只管跑腿送餐,所以她們並不是飲食的唯一經手人,個個都在喊冤,賭咒發誓絕對沒有在飲食裏添加迷藥。



    那個落網的青衣婢證實了她們的說法。



    青衣婢跟文心的遭遇差不多,不是死士,就是被利益所動,她和她的阿孃都是受僱於宴包辦,她的阿孃是廚娘,她也在皰廚打雜,迷藥正是她的阿孃添加,而且那個死士,居然也是她的阿孃向東家推薦。



    越是臨近新歲,宴包辦的人手越是緊缺,一來是承攬宴席的業務這段時間最爲繁忙,再則是因爲不少散工,其實他們並非臨安人士,年前有不少人都會回籍與家人團聚,拒絕受僱。宴包辦最倚重的就是廚娘,所以與廚娘一般都簽訂了長期僱約,年年繁忙緊缺人手之時,廚娘推薦親朋好友臨時幫手,東家一般求之不得。



    青衣婢母女兩個收了不知身份的人一千金,她們纔會爲了這筆錢鋌而走險。



    如此一來宴包辦也清白了,他並沒被收買。



    也確實作爲東家,宴包辦這項業務足夠發家致富,一千金對於常人而言是筆大錢,但對於宴包辦這樣的商賈而言根本不值得鋌而走險,周全也不可能捨得花個百萬、千萬金的血本利誘商賈,他要真動用這麼大筆錢,晏遲也早就被驚動了,怎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差一點就賠了夫人的性命。



    關於青衣婢母女兩個,晏遲打算把她們送給司馬權這臨安府尹處治。



    “世翁府上的下人,應該還有被周全收買者,否則周全不可能輕易察知文心可以利用,安排下種種計劃。”



    當沒有外人在場,晏遲又恢復了常態,跟着芳期稱謂徐宰執。



    徐宰執幾乎以爲一切已經水落石出了,被晏遲提醒,才明白過來:“只是,要排察出此人大不容易,畢竟四娘與三娘要好,在我們家根本不算隱密,且文心服侍四娘多年的事上上下下有不少人知情,要說起來……文心究竟是什麼情性,我們這些主人尚可能知道得不深,反而是僕婢們,他們彼此接觸得更多,因爲身份相類,文心在他們面前更加可能泄露真性情,不似在主人左右服侍時謹慎小心。”



    “這個人可不是普通人。”晏遲也樂意幫助徐宰執察漏補遺:“他得知道今日府上的冬至宴一應安排,確保懷玉樓不會作爲待客的地方,保證此處沒有別的僕婢盯看;再則,他還能左右府上必須挑中某家宴包辦,好教那死士能夠混進來,按照這個範圍排察,應當不難。”



    徐姨母的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了。



    “大婦。”徐宰執顯然也有了確定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