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421章 續絃都娶了“半個”
    



    邰卜行兒子有好幾個,但只有個掌上明珠,是續絃生的獨女,真是受盡了父母大人的寵愛,從小到大丁點委屈都不曾受,邰小娘子這樣被嬌養着長大,眼光自然不低,她自及笄以來,“相親”相了不下十回,可沒一個郎君能入她的青眼,就這樣蹉跎了兩年,邰小娘子終於弄明白自己對於如意郎君的要求……



    人有尊貴卑賤,世分士農工商,她的如意郎君必須是世家子,士這一個階層,而且年齡不能太大,相貌必須英俊,邰小娘子不覺自己眼光高,但卻把老爹邰卜行愁白了頭。



    他連個榜下捉婿,都捉不過人家,到哪裏給掌上明珠找個世家子弟的出身的東牀快婿去?



    可邰卜行是真疼女兒,不忍見愛女失望,楚心積慮只想滿足女兒的心願,所以這兩年跟各大官媒都混了個臉熟不說,但凡有點名氣的私媒,他都願意結交,終於找到了個靠譜的女婿。



    只是這個“女婿”嘛,是已婚人士了,而且妻室出身相當高,他聽着都覺嚇人。



    但“女婿”的親孃跟他保證了,說是子媳不能生養,而且還患有隱疾,已經病得不輕就快回天乏術了,雖說他的女兒嫁過去是續絃,可那郎君也就二十出頭的年歲,看着確然丰神俊朗,符合女兒說的條件,錯過這村就沒這店,邰卜行頓時覺得自己不能再挑剔了。



    於是乎當對方“親家母”提出先要女方出筆嫁妝銀“落定”時,邰卜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缺的是錢麼?不是,他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



    雖說對方有點獅子大開口……但爲了女兒的終生幸福邰卜行不會吝嗇,賣了處宅子立時湊齊了“定金”,對方“親家母”還是十分講誠信的,立時就交換了庚帖,邰卜行於是就翹首以待着“女婿”的妻室病故,他的女兒能夠宿願得償,哪知盼星星盼月亮的,“女婿”卻死了。



    邰卜行這兩天的心情可見沮喪,不過卻也覺得僥倖,好在女兒沒有出嫁,否則豈非得守活寡?他也並不急得去索回錢銀,說起來這筆錢,損了也就損了,姻緣未成情意在,世族不是他能輕易開罪得起的,更不要說,別人正妻畢竟還沒病死呢,暗中就連嫁妝都送了過去,聲張開來,他們家難免會被世人戳脊梁骨,他不要緊,但女兒不能因此受謗毀。



    邰卜行原本已經打算好喫這麼個啞巴虧了。



    哪裏曉得就在今日,有一個道長路經他家,立時敲門求見,直言說他家宅居半空有煞星臨照,主幼女孤老之禍,斷論他必有一愛女,且非依正禮定的婚約,然這一婚約已成夫絕之勢,他的愛女於是有了終生守寡之險。



    把邰卜行說得那叫一個膽顫心驚!!!



    他不缺錢,也不怕被人騙錢,更何況這道長說的話切合實際,邰卜行以爲關於那樁婚約,天知地知他家知對方家知,外人絕無可能知,如果道長知,必是道長未卜先知。



    連忙把那道長請進家,恭恭敬敬誠心實意地請教,只求爲自己的掌上明珠化解殃難,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嬌生慣養大,怎麼能夠給個死鬼守活寡,哪怕那死鬼是世家子弟,別說世家子弟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所以,邰卜行就在道長的指導下,來了彭家。



    爲什麼來彭家?



    當然因爲差點成爲他女婿的人就是彭子瞻這死鬼。



    他本不敢來鬧事,但有道長指點,膽氣立時壯了很多,尤其當到彭家,按指點一報葛推官的名號,立時被順順利利迎了進來,邰卜行的自信就更足了,於是就算髮覺了彭何氏眼中透出的憤怒和警告,邰卜行這會兒的心情也沒有多大波動,他很簡單的把來龍去脈說了,提出訴求:“嫁妝草民就不索回了,彭郎君不幸過世,彭官人和娘子纔是最悲痛的人,草民雖終無緣與尊府聯姻,心中遺憾不已,怎麼也難比二位的錐心之痛,望二位節哀,也望二位能夠……草民奉還令郎庚帖,二位也請將小女的庚帖退還。”



    邰卜行仍然不是爲了要錢,他就是害怕彭家兒子已經死了,兒媳恐怕也保不住,硬逼着讓他的女兒嫁來彭家守望門寡,這雖不合理,但彭家是士族,他卻連個商賈都不排不上號,不曉得該怎麼定位自己,總之……道長說葛推官是他的貴人,只要他見到葛推官,今天的事情就能成,索回女兒的庚帖,有葛推官見證,彭家再怎樣也不能再逼他的女兒嫁個死鬼守望門寡了吧。



    狀況之外的邰卜行,完全沒想到他的一番話在彭家會捲起怎番風浪。



    彭儉孝拉長脖子直瞪何氏:什麼鬼?你居然在數月之前就替兒子找好了續絃?我就說六郎好端端的爲何要殺妻,原來都是你這當孃的指使,這事要成了我謝謝你,但現在呢??陪了兒子不說,現在還被當衆揭穿陰謀,這個死女人!!!現在一腳把她踹死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麼?



    葛彭氏顯然也已經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覺得自己怕也犯了頭風,太陽穴針刺般的痛,眼睛都發花了。



    葛時簡耷拉着眼皮,儼然也相當無語。



    芳菲不知所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自覺間,兩隻手都抓緊了,一隻抓着覃芳菲,一隻抓着覃芳期。



    芳期沒特意去看晏遲,她和兄長對了下眼。



    覃澤的心情經這番大起大落,整個人都繃緊了,眼睛裏全是疑惑和擔心,他也實在鬧不清楚下一刻,事情也許又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反覆,他看向妹妹們,眼睛卻只鎖定了芳期的眼睛,什麼都不用多說,他從芳期的平靜裏得到了平靜。



    覃澤一下子就強硬起來了:“彭家世母,晚生請世母給個說法,舍妹何時得了重病將臨生死大劫?舍妹無災無病,彭家世母卻早料定舍妹會‘病故’,竟然先替令郎先定了門續絃?”



    晏遲不打算再重複大舅兄的話,他好整以睱地打量着何氏。



    何氏一張臉,青轉白白轉紅紅轉青又青轉白,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接她就快掉下來的假面具似的,然而在幾經變幻後,何氏的臉色沒轉紅又轉回青,臉僵着,語氣僵着,陰陰沉沉說道:“哪裏來的罪徒,竟敢訛詐來我家。”



    這就大大讓邰卜行意外了。



    怎麼是訛詐?究竟誰想訛詐誰?!!



    “何娘子,你可得有點良知,當初我雖答應了你許嫁小女,約定好的卻是等覃娘子病故之後,而今覃娘子尚且健在,令郎卻先夭折,你可不能逼着小女給令郎守寡,草民都說了,何娘子索要的那些錢財我分文不索,就當安慰何娘子節哀了,草民只盼着何娘子通情達理放過小女,要不只要何娘子交還庚帖,草民再奉貴家兩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