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427章 續命之術
    



    辛遠聲是落後一步纔來七真殿,雪庵客也跟着來了,他倒是一點不犯愁在晏國師和祛罷宮間他該站在哪方立場,他寄投在祛罷宮,爲的是與一幫志同道合的人士共盡綿薄之力,爲遭受困難的信衆分憂解難,所以對於最近在權場掀起一場大風波的嶂間散人,他抱持着天然的排斥感,事實上也並不贊成祛罷宮收留他,且爲他造勢的決定,故而這幾日當嶂間散人在七真殿接見信衆,雪庵客並沒摻合。



    剛纔辛遠聲提出告辭,說要往七真殿來的時候,兩人間其實剛結束了一局手談。



    雪庵客從已經分出勝負的棋局裏擡起眼睛:“今日遙之心不在焉,我才能贏得這般輕鬆容易,遙之既然心思早去了七真殿,剛纔又何必邀我對局呢?”



    辛遠聲十分過意不去,起身抱揖致歉:“遠聲今日確然沒有認真對待與雪庵之間的手談,慚愧慚愧。”



    “我可不是在責怪你。”雪庵客微微一笑:“世間之人,多有纏身之愁,遙之一貫不爲名利所困,則情仇之煩,卻是比名利更加讓人難於取捨,遙之豁達,我是替好友欣慰。”



    這個並未遠離紅塵的世外之人,他儼然已經看破了辛遠聲爲何未與晏遲夫妻同往七真殿。



    “我與無端結識數載,雖常有探討道家感悟時,他卻總不肯與我交流道術,今日是個好機會,我得跟去看看,他的道術究竟幾何高深,與李住持相較如何。”



    辛遠聲剛還有些窘迫,就因雪庵客這話轉移了心情:“可……李住持萬一因此計較雪庵不顧祛罷宮的立場……”



    “祛罷宮的立場,從來不應在某人某事,而道宮的信衆,更不應爲權場中人利用來爭利奪勢,要若李住持執意枉爲,我本該宣明立場,遙之不用爲我擔心。”



    因此雪庵客就跟着辛遠聲到了七真殿,而當他們來的時候,一場熱鬧剛剛已經過去了。



    三日前,有一信衆,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他就是個普通布衣百姓,父母年過四旬才得的獨子,這位袁小郎的阿孃幾年前就病故了,他與老父親相依爲命,父子兩個受僱於一間商行,靠着勞力,倒也不愁衣食喫喝。怎知半年前,袁老爹病重,請了不少大夫,都道回天乏術,大夫衆口一辭,說是袁老爹的病症早些年便已積患,沒有及時就醫,而今爆發,袁老爹又已年近六旬,年老體衰,病勢洶洶,藥石難治。



    袁小郎是個孝子,又唯有父親這麼個親人了,不肯放棄,所以尋來祛罷宮求治,然而經道醫和龔雪松會診,也都認定了雖說可以用針炙輔以藥湯,暫時防止病情更加惡化,不過終究也只能是苟延時日,袁老爹的壽命,至多還剩一月,就難免油盡燈枯。



    而當日參與會診之一,就有雪庵客,是他採用金丹術續命,爲的是能讓袁老爹至少挺過新歲,父子兩還能渡過最後一年元旦。



    可現在,原本臥牀不起的袁老爹卻跟着兒子一同來了祛罷宮,看他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別說病入膏肓,甚至不像大病初癒,慢說在七真殿的信衆連連稱奇,就連龔雪松以及等等道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袁小郎,衝嶂間散人面前已經磕了好幾個頭,一看雪庵客來此,又趕緊迎上來磕頭,雖被雪庵客眼疾手快扶住了,袁小郎卻硬是不肯罷休,到底膝跪着連稱感激:“若無真人先予仙丹施救,況怕家父撐不到三日前,也就無緣得散人以神仙之術爲家父續命了。”



    原來三日前,袁小郎再次來祛罷宮求藥,照常會來七真殿給住持李祖繼磕頭,嶂間散人張口就說度袁小郎的氣運,有親長亡喪之哀,不過並非不能避免,袁小郎一聽這話,又怎會不苦苦哀求逢凶化吉之法。



    李祖繼也驚奇嶂間散人竟然諳續命之術,跟着嶂間散人去了一趟袁家,嶂間散人施術後,只過了三日,袁老爹就當真有如“起死回生”般。



    “散人施術後,家父昏睡了五個時辰,睜眼就喊肚子餓,可憐家父患病以來,就從無胃口,只能克化得了清粥,就連喝幾口肉湯都會嘔出……家父吃了兩大碗白米飯,半隻雞,就能下牀走動了,只是走幾十步路仍覺得疲累……可又過了一日,家父就能出門閒逛了,一日三餐都恢復了正常,試着搬擡,竟然也不覺得使不上力,我又請了大夫來瞧,大夫居然說家父已經完全病癒了!”



    這話袁小郎已經說了一遍,現在又忍不住說了一遍,直稱嶂間散人就是個神仙。



    續命之術?



    做爲修道之人,雪庵客當然聽說過續命之術四個字,不過卻鬧不清此種道術的煉成方式,他是靠金丹給人續命,但清楚的是金丹其實會致人中丹毒,普通人不能靠內功消解金丹之毒,所以根本不可能靠着服食丹藥一直續命。



    袁老爹已經藥石難醫,不服金丹的話,立時就會病故,而袁小郎希望的是儘量延長父親的生命,雪庵客才明知這個辦法並不能治癒袁老爹,才答應施藥。



    嶂間散人的續命之術儼然不會是藉助金丹,雪庵客也十分驚奇嶂間散人真會如此高深的道術。



    芳期也十分訝異,小聲詢問晏遲:“這……不大可能是騙術吧?”



    “續命之術是真存在。”晏遲低聲迴應芳期:“說穿了是靠渡氣,或者用施術者自己的內氣,祛除受術者的病痛,對施術者消耗極大,所以哪怕是修成了續命之術,施術者也並不可能對無親無故者施行,嶂間散人的氣機顯示,他這半桶水根本不可能有此等功力,就連李祖繼,他要真用自己的內氣化解了袁老爹的病症,現在不可能還像個沒事人,他會立時衰老,你現在看見的,就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該有的面貌了。



    不過要是李祖繼已經練成殺伐術,他就可以借他人純陽之氣,運轉入患者體內,雖說對他自己的內氣也有消耗,卻十分有限,我看他今日氣色,眉間現灰敗衰頹,可很像是用先吸他人陽氣,補納內耗,再施續命之術後的狀況了,可以肯定,救人的不是嶂間散人,是李祖繼。”



    “那……總之也是救了袁老爹一條命,李真人還是行善了。”芳期道。



    “行善?”晏遲挑了挑眉:“此種術法,可有不少限制,被借陽氣的人必需身康體健,年歲一般不能超逾三十,而且被殺伐術吸借陽氣,臟腑會大受損傷,我跟你說穿了吧,李祖繼就是吸借了袁小郎的陽氣,而且李祖繼自己的損耗不大,說明對袁小郎的損耗極大,袁老爹大約還能活過七、八載,但袁小郎至多年滿二十五,身體狀況就會急轉直下,年過三十必早衰,一場小病,就足夠致命,這是損了袁小郎的壽數,爲袁老爹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