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461章 宣戰
    辛遠聲爲無辜的死者打抱不平,但他甚至不再請求晏遲設計還死者公道,因爲連他也明白事已至此,司馬修嫁禍遼使的陰謀絕對不能捅漏的道理。

    人死不能復生,更別說這起事件背後還關係兩衛、遼之間的盟約,倘若真相公之於衆,司馬修雖然必遭罪懲,可萬千百姓同樣會被卷涉其中,到時必然會造成更多的無辜喪命。

    “我今日約遙之你來,本想着去韶永廚喝幾杯,但既然夫人也來了,倒省得再去外頭。”晏遲想了一想,還是沒有下逐客令。

    他可不怕辛遠聲說他小肚雞腸,只顧忌着芳期罷了。

    這丫頭可是把辛遠聲當成好友的,見他這般不講理,肯定會替辛遠聲打抱不平,他不留客,芳期也得留客,這逐客令下來無效,還不如故作大度。

    這天辛遠聲的心情顯然沉鬱,酒喝得也有些多,很快就醉倒了,晏遲很嫌棄地讓人扶了他去客院,見天色已晚,卻還是對芳期道:“無情苑裏皇城司的人進不來,但無情苑外卻一直有眼睛盯着,夫人還是回國師府去吧,今晚着實不宜留宿在這裏。”

    “晏郎究竟爲何要讓司馬修認爲你已冷落我?”芳期也喝了些酒,趁着酒意直問心中疑惑。

    晏遲當然已經想好了說法:“我既然要利用蟬音,總該有個移情的模樣。”

    芳期見他並沒有細說核心計劃的想法,也不便再追着問,原本都已經起身想走了,步子還沒動,身子又轉過來:“晏郎要利用蟬音,不僅是有個模樣吧?”

    沒幾日就到中秋了,月色一日更勝一日清亮,把一大面西湖水籠罩着,遠遠的有遊舫經過,隱隱的絲絃之音傳來,晏遲似乎還能聽清不知何人的歡笑,夾雜在絲絃樂音裏,他忽然笑了:“你今日是爲這個來?”

    芳期沒說話,她也不知道應當說什麼。

    “沈炯明還不配我搭上自己使美男計,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晏遲起身,握了芳期的手,拉着她走出水榭,走在了桂香浮鬱的小徑上:“蟬音不像薛氏等人一般懂事,可正是因爲她有那樣的心思,就更容易爲我所擺佈,我還得搭上自己才能說服她替我辦事了?夫人就安心吧。”

    晏遲把芳期送至角門口,牽着她登車,才鬆開手。

    他轉身回到逍遙塵,白嫗上前稟報:“今晚蟬音又飲醉了,在金屋苑哭鬧一番。”

    晏遲眉頭頓時蹙緊了:“這種事犯不着知稟我。”

    “只是……明日蟬音不得送節禮往沈家麼,僕是擔心她對沈家人說不該說的話。”

    “不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晏遲到書房,見白嫗仍然跟在身後,顯然欲言又止的模樣,眉頭蹙得更緊了:“嫗,有什麼話你直接說。”

    “郎主可是……可是預知了什麼殃難……”

    “你爲何這樣想?”

    “郎主讓人誤解冷落夫人,僕以爲是了保夫人平安,不受郎主牽連。”白嫗壯着膽子纔將這些時日以來的猜測說出口。

    “我不僅僅是爲夫人着想,也有爲你們考慮,放心,真要是有大難臨頭的一天,我已經替你們安排好退路。”

    “僕不是爲自身擔憂,郎主……”

    “我知道你們對我是忠心耿耿。”晏遲打斷道:“所以我纔會對你們信守承諾,不管我的大計能否達成,答應刺探社衆人的事不會反悔。我們其實只是同盟,並非主僕,白嫗,既然瞞不過你,我今日就跟你直說了,我的確面臨一樁險劫,過不過得去我沒有十足把握,這些安排是我未雨綢繆,當意外真的發生,我可能還會拜託你與徐娘說服夫人,她先要將她自己置於安全的境地,我才能無後顧之憂。”

    “郎主……”白嫗不由哽咽了。

    “別別別。”晏遲扶額:“我還未必會死呢,哭喪就先免吧,嫗記得我今晚的交待吧,哪怕我真死了,你們繼續追隨阿瑗,我纔不會白死。我也相信她能跟我一樣,盡力護你們周全。”

    “那夫人怎麼辦?”

    “她在臨安的牽掛太多了。”晏遲垂着眼瞼:“她也不需要離開臨安,縱然覃太師指望不上,蘇夫人也能護她周全,羿栩不敢動蘇夫人,因爲投鼠忌器,衆所周知,遼太子與蘇夫人交誼匪淺,羿栩不夠膽與遼廷反目,就不敢爲難蘇夫人。”

    “僕與徐娘不同,徐娘所遇非人,僕的丈夫卻待僕有情有義,當年他因護僕與子女,死於官兵追剿,僕險些追隨亡夫而去,郎主,夫人不是不能自保,但要若……”

    “白嫗不是最終活下來了?”

    “那是因爲子女,僕在世上尚有牽掛。”

    “她也有。”晏遲口吻異常平靜:“她雖生於富貴之家,但也遭受過不少險難,她不是承受不了挫折的弱女子,她的生存從來不易,她懂得應該珍惜性命,哪怕不是爲了她自己。她的生母,除她之外再無親人,她不會那麼任性,只要你們勸服她不要因爲一時衝動行事魯莽,她冷靜下來,就會明白應該怎麼活下去。”

    覃芳期會努力的活着,而且竭盡全力擺脫悲苦,只要名義上和晏遲一刀兩斷。

    她會做到,因爲這是他的希望,她接受安排纔是不辜負。

    次日,白嫗親自送了早餐到客院。

    辛遠聲經過一場宿醉儼然精神不濟,着實沒什麼胃口,聽聞晏遲正在接待外客,他對着那碗熱騰騰的陽春麪發了會愣,到底還是起身,向白嫗一揖:“辜負嫗的好意了,辛某確然沒有胃口,既然無端不得空,先就告辭了。”

    半天卻沒聽白嫗作聲,辛遠聲方纔覺察白嫗的臉色也不那麼好,少不得一番關心。

    白嫗纔回過神來,只因爲晏遲的交待她從來不敢違逆,自是不能和辛遠聲多說什麼,送上一程而已,辛遠聲滿腹疑惑,問自己的隨從:“昨晚你有沒聽聞什麼消息?我看白嫗的神情,大不如往常,難道這無情苑裏發生了什麼變故?”

    那隨從才道:“僕早前就聽聞了些風言風語,原本不當回事的,可昨晚……郎君醉了酒,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天色已晚了,覃夫人竟然還趕回了國師府……僕心下不由也揣測呢,難道外間傳言晏國師和覃夫人心生嫌隙的話,難道是無風不起浪?”

    辛遠聲本不知這些傳言,聽僕從這樣說,先是失笑:看晏無端昨日待三孃的態度,哪裏像心生嫌隙。

    但很快就意識到了蹊蹺:不對啊,晏無端要真是表裏如一,何故見天色已晚還讓三娘離開無情苑?今日白嫗又是那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別不是這夫婦二人,真鬧了矛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