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505章 這可纔是強橫
    龔夫人原本不是打定主意要摻和王老夫人及湘王妃之間的爭執,奈何高蓓聲畢竟是她的甥婦,高蓓聲既然被捲進是非裏,她要是不表明態度,豈不是開罪了湘王妃?興國公和湘王之間,孰勝孰負尚且難定,最理智的選擇當然是與雙方都維持友好,至於王老夫人嘛,龔夫人完全不用顧忌,得罪就得罪了,又至於高家?

    呵呵,高仁寬都是仰仗鎮江侯府才能拜相呢,龔夫人就更不把謝老夫人放眼裏了。

    “侯夫人,妾身真是冤枉啊……”

    “龔夫人,你莫聽幾個不孝女血口噴人,我一把歲數了,爲何要說謊爲難我的孫女,堂堂親王妃?分明是這個不孝的孽障,意圖陷謗我不慈,我曾經確然規勸過她,爲人妻婦不能妒悍,她就設計了這一出,裝作聽教,實則是想當諸位面前嫁害我!興國公夫人,殷夫人,兩位今日可得給老身作個見證!!!”

    “湘王妃若真是行爲了這般不孝不德之事……”興國公夫人說了半句,莞爾道:“老夫人也莫氣,你自家的孫女,你老當然知道她脾性大,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到底不美,湘王妃還是快給老夫人賠聲罪,要說來最無辜的就是馬小娘子了,這件事馬娘子既然都已經對族親開了口,要是湘王妃反悔,唉,馬小娘子豈不受世人的譏笑。”

    “司馬伕人這樣說,我就不得不辯清道理了,否則我這般陷害祖母,可真是十惡不赦,不受罪懲豈不亂了禮法?祖母非得說我反悔,謗害親長,但這件事可是祖母自己當諸位夫人的面提起來,就連至此處館榭,可也是祖母的主張,試問我哪裏能預料祖母會當諸位的面說這一件事呢?要祖母不說,我又怎麼謗害親長?”芳期不慌不忙道。

    “我要是不說,你也會自己提起!”

    “孫女再請教祖母,孫女是何時請託的祖母替孫女物色姬妾?”芳期又問。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回孃家了,王老夫人應當怎麼說?

    “好些月前,具體日子我哪裏記得清?”

    “這可就不對了吧。”龔夫人都聽出了紕漏:“沒幾日我在高家的宴席時,還聽謝老夫人跟我念叨,說四郎婦賢惠,不比得王妃一般妒悍,王老夫人可也在當場坐着,緣何不替王妃辯解?老夫人,這件事涉及甥婦,我可不算是多管閒事了,我聽明白了,正如覃孺人所說,此事多半是高氏在生事,她這樣陷害湘王妃,郭家是必不容她這惡婦的,謝老夫人,你們高家這樣教女兒,就連四郎婦我可都不能信任了。”

    謝氏一聽,立時着了慌,連忙道:“表妹,我就說你這樣辦不行,雖說你是一心一意爲了王妃的名聲計較,但王妃根本就不聽領你的苦心好意,你這樣逼着她,反而會被她理直氣壯頂撞,唉,這下該如何,表妹莫要連累六娘和七娘。”

    王老夫人根本沒想到芳期會如此強硬,更沒預料龔夫人竟然會助着芳期,此時見謝氏也退縮了,只好順着這說法:“確然是我白操了苦心,爲的也無非是讓三娘少受些誹責,沒想到你竟一點都不領我的情,龔夫人,這件事確然和六娘、七娘無關。”

    “王老夫人,你可是真糊塗了。”龔夫人輕哼一聲:“湘王府雖說沒有孺媵,但也有那些姬人呢,湘王妃要真是妒悍不容人的,怎麼只要姬人本份,都能受到王妃的善待呢?便是老夫人一心想着提攜本家的親族,可這姻聯之事,哪能如此勉強逼迫?”

    殷老夫人看了這場鬧劇,也真覺大開了眼界:“洛陽馬氏,到底也只是空有書香門第的名聲啊,居然做出強迫晚輩答應納族中女兒爲孺媵之事,這般貪慕虛榮恬顏無恥之事,於世族而言,還真是聞所未聞。”

    這下子馬氏也着了慌。

    王老夫人不願讓王家的女兒屈爲姬妾,與她的翁爹一計議,才讓她在孃家物色一個女兒,爲了丈夫、兒子的仕程,馬氏衡量利害,才咬牙答應,可眼看着非但沒能逞願,立時就要鬧個聲名狼籍。

    “姑母明明告之我,是王妃自己的主張,我才……姑母可得當諸位的面說清楚啊,否則慢說我那無辜的侄女,就連我都活不成了。”馬氏趕緊起身,都快要給王老夫人跪下了。

    興國公夫人度量着要能借機拉攏王、高兩家,總歸是件有益無害的事,這時又道:“殷老夫人應是錯怪洛陽馬氏了,這件事啊,雖是王老夫人自作主張,且事先沒同湘王妃商量,不過老夫人並未想到湘王妃會反駁,倒是可能沒跟馬娘子說實情,否則馬娘子必不會答應。這件事王老夫人雖有過錯,但湘王妃畢竟是當孫女的,總不能怪罪自家祖母吧。

    可眼下,王老夫人已經替湘王妃作了主,求娶親眷家的孩子爲湘王孺,王妃若是不鬆口,確然是毀了馬小娘子的終生,又讓祖母愧疚難安,這也不是當晚輩的理當之事,想來湘王妃既非傳言般妒悍,又的確孝順親長,定然會妥當處辦的。”

    “是,我並不敢得理不饒人,只這件事,確然不能作主,一陣間大王來了,大王願意怎麼處辦,我都會聽令行事的。”芳期也沒那麼多精神再跟王老夫人等爭執,很聽湘王的話,直管往他身上推。

    她這話音剛落……

    “我已經來了一陣了。”晏遲大模大樣承認他聽了一陣牆角,一邊說一邊入內,徑直就坐在了芳期身邊兒,芳舒早早就讓出的椅子裏:“王老夫人想往金屋苑送人,我也不是不能笑納,不過我剛纔聽說,彷彿那位馬四孃的爹是個白身,與馬娘子只是族親的話,並不是洛陽馬氏的大宗嫡系,就這樣的出身,我可不能就給她孺媵之位,又或許是她姿容俏麗,要不擇日,你們先把人送來我過過目,我才能定奪給不給她名位。”

    這話說得可就太給王家人和馬家人顏面了。

    興國公夫人又再打抱不平:“畢竟是書香門第之族的女子,湘王怎能如此輕慢?”

    “怎麼,我要納什麼姬妾,連興國公夫人也要管一管了?過去興國公也往我的金屋苑送過人,都是先經我過目的,興國公夫人哪來的臉,覺得你自己比興國公還更有體面?對我的家事,指手劃腳?”

    興國公夫人:……

    “三郎……”

    “老夫人,我敬重的是嶽祖翁,卻從來就說過很看不上老夫人你的品性,你可別不把我當外人,我沒有官銜爵品給老夫人稱謂麼?喚的哪門子排行?”晏遲纔不管王老夫人會不會被他氣死呢,冷笑道:“這我可是最後一次容忍了,王家人和馬家人送來的姬妾,我只收這一回,但若是你們硬要逼着我予她名位,那可是妄想,你們這樣欺辱,一再謗害內子,更別想我會給那馬氏體面,她進了金屋苑,就是金屋苑裏最卑微的姬人。”

    馬氏這回挑擇的女子,是族人中最爲美貌嫵豔的一個,原也是想靠她爭得湘王的寵愛,打壓芳期,但馬氏並非全然沒有自知之明,看得出湘王既當衆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偏袒覃氏。

    她只能忍氣道:“洛陽馬氏絕非貪圖虛榮之族,既然湘王不願,妾身怎會勉強。”

    “今日在場的諸位,我與王妃,覃孺人都會守口如瓶,相信王、馬既爲姻親,王老夫人總不至於聲張傳揚導致馬氏女受人譏嘲,殷老夫人德高望重,必然會顧惜無辜之人的聲名,龔夫人嘛,受我與內子請託,也不會張揚今日這場鬧劇般的見聞,如果泄露出去……那就只能是興國公夫人用心惡毒,毀了馬氏女的終身了。”晏遲一笑。

    興國公夫人:……

    她真是喫飽了撐得慌,才管王氏、馬氏的閒事!

    “那邊園子還有不少賓客,我還得去應酬呢,我看王妃被鬧這一場,當是大覺敗興了,也真是可憐見,攤着這樣一位祖母,趁着孫女有妊還能爲難氣辱的,有勞覃孺人,先安慰安慰王妃。”晏遲先扶起了芳期,請託芳舒將人扶着出去,他卻不急着走,先是對殷老夫人、龔夫人道:“讓二位夫人見笑了,從此處館榭出去,穿玉蘭樹往西行,倒是又另一處景觀還算清雅,今日那頭也安排了僕婢點茶,供奉蜜餞果子,二位大可盡興遊逛。”

    殷老夫人與龔夫人當然也不便在這裏久留,繼續聽湘王如何責斥那幾位,識趣地換了別處自去遊逛。

    “興國公夫人還要在這兒看王家高家和馬家的笑話麼?”晏遲挑眉看向愣住了的婦人。

    興國公夫人拂袖而去。

    這下子總算清了場,晏遲還沒忘記支開手足無措的董娘子:“我尚有幾句話,要叮囑老夫人,一陣間我自會交待僕婦送老夫人歸席,嫂嫂放心,這裏不需嫂嫂親自服侍老夫人了。”

    待董娘子也臉色尷尬的離開了,晏遲才徹底收起臉上的笑容。

    “覃王氏之前屢番加害內子,我就曾經說過我晏遲絕對不當洛陽王氏爲親族,老夫人姓着王,原本是我的死敵,只虧得你嫁得好,我還認太師府爲岳家,既是如此礙着嶽祖翁和大舅兄的情面,不至於收拾你這老婦!今日你可聽清楚了,高氏女本就是蠢貨,她說的話你要還能聽信,以爲我是個喜新厭舊的性情,還敢打着送那些庸脂俗粉勾引我,害辱內子的念頭,我一定會讓你洛陽王氏一族付出代價,討還你姑侄二人苛虐加害內子的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