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522章 將有汴王
    遼國使臣骨刺機終於走了。

    晏遲似乎又恢復了遊手好閒的狀態,雖說他建議了羿栩派遣使臣去遼國迎回太子梁,但這個使臣肯定不能是他,慢說他還得繼續“安胎”,哪怕沒這件要緊事牽絆,羿栩也不會放心把他現在倚重的第一臂膀湘王殿下給派去敵國,萬一這麼個能臣被遼主扣押,要脅晏遲倒戈相向助遼國攻衛……

    羿栩不敢冒這風險。

    這日,芳期由晏遲陪着在月色下散步,問道:“讓羿栩謙讓寶座予太孫梁,這是故作姿態吧?”

    “當然是故作姿態,羿梁只是懷宗帝立的太孫,他被立太孫時北衛已然亡國,只剩南衛據江南尚在苟延殘喘,羿梁自知他只靠着一個亡國君給予的太孫之名,絕對無法坐穩皇位,他要是真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真一屁股坐下去,朝堂上立時就會有臣公勳貴站出來質疑他已經降遼,意圖篡位後跪獻淮河以南的半壁江山。

    羿栩讓,羿梁辭,且羿梁還會主動提出廢太孫之名,諫言羿栩當立皇嗣爲儲以正皇統之繼,安天下臣子之心。”晏遲把局勢揣度得明明白白。

    “歸國的可不僅僅一個太孫梁,還有好些宗室呢,這下子臨安又會多不少親王郡王了。”芳期道。

    “羿栩不會這麼大度的,封了親王郡王,就會給予相應的爵祿,可羿栩的內庫眼看着又將賠出去一大筆錢款,他還要養兵備戰,已經是捉襟見肘了,我猜吧,他會授意司馬權提諫,非常之時不應大封宗室,以省下一大筆爵祿,至多隻會封羿梁爲親王,可這麼些宗室回到臨安,喫什麼住哪裏,總是該羿栩安排的,我還猜度着,羿承昭應該會利用這一時機,籠絡好不容易回國卻未得爵封祿養的宗室們,羿栩的日子不會好過,權奪利爭會越演越烈。”晏遲分明是想看天子皇室的笑話。

    芳期其實也沒半點“忠君”的意識,很是不屑:“當年要不是衛懷宗耽於享樂,荒疏軍備,以爲不斷靠納幣就能避免開戰,一味的重用文臣打壓武將,哪裏至於完全抵擋不住遼國的侵伐,瞬息之間就葬送了江山,連他自己都被俘往了上京。

    羿姓宗室也沒一箇中用的,全都是白食祿養的蛀蟲,做了數十年的俘虜,倘若他們以爲歸衛之後理當榮華富貴,而毫無悔悟,可真是一無是處了,既窩囊,還愚頑不靈。”

    “這些人,在遼國爲階下囚時,岳母爲他們說情,讓他們免於被遼人虐殺折辱,他們倒還有臉求上了岳母,道岳母能受遼太子禮遇,住高屋華堂,着錦衣食山珍,岳母就應當替他們爭取更高的禮遇,結果岳母搬出了高屋華堂,只跟俘臣遺民一樣着布衣荊釵,以這樣的行動拒絕了這些蛀蟲的得寸進尺。

    岳母是在羞辱他們,葬送了江山淪爲囚徒尚且不知悔改,還以爲光姓着一個羿,就能繼續尊榮享樂,岳母替他們爭的,只是衛國皇族的最後一分尊嚴,可他們還做什麼美夢?大抵還有人覺得遼主應該封他們爲王爵,這非但不是羿氏丟了江山社稷,反而有如他們擴大了國統,用被俘的方式把遼國給侵吞了。

    能有此荒唐的想法,王妃以爲這些人能夠幡然悔悟?”晏遲一邊譏諷這些羿姓宗室,一邊扶着芳期進一涼亭。

    此間臨一池渠,又爲丹楓所繞,風起時水氣漫溢,很能緩解暑夏的躁熱。

    立時又有婢女奉來了茶湯涼水,夫婦二人就坐在這裏乘涼歇腳。

    晏遲又道:“但公允的說,太孫梁雖然生於富貴,但長於患難,他可沒有那麼多的優越心,在遼國時,他親自侍奉父祖,烹飪浣衣,打水澆園,他甚至還能做得一手好針線,縫縫補補,才至於照顧得懷宗父子雖被囚禁,尚且不曾餓着渴着,袒胸露腹。”

    “經這樣說來,難道太孫頗有臥薪嚐膽的見識?”

    “臥薪嚐膽,自勵復國,哪裏有這樣容易。”晏遲搖頭道:“羿梁不過是尚算有自知之明罷了,他怕是根本沒想到還有歸衛之日,他被囚於遼國,而立之年遼主尚不許他婚配,恐于禁居,所見之人都不足二十,他縱然有忍辱負重的意識,又豈有雪恥復國的能力。”

    “太孫梁至今未曾婚配?”

    “是,所以待羿梁歸國,恐怕這位汴王,迎娶哪家女子爲汴王妃,又將掀起一場風波了。”

    “汴王?”芳期奇道:“羿栩這就定下了予太孫的封號?”

    “我猜的。”晏遲笑:“羿梁是懷宗帝所立的太孫,封舊國都汴京爲羿梁封地,羿栩既是承認了羿梁曾爲北衛時期皇統,封汴王以示尊敬先祖父的遺旨,又爲告示天下,此乃新朝南衛,只要以新衛的皇統繼延國祚,才能洗去北衛亡國之辱。

    司馬修畢竟是狀元,這點文字機鋒的能力他還是具備的,王妃若不信,咱們約個賭。”

    芳期:……

    她能不信晏半仙的猜測麼?

    “必輸之局,不約。”芳期悍然拒絕了賭局,捧着晏遲給她斟的一盞涼水喝一小口:“未來的汴王妃肯定不能是權勳名門出身的閨秀,但羿栩又不能公然只在平民門第中擇選,否則防範之意過於明顯,他之前那番讓位予汴王的姿態就白廢心機了。”

    “所以,如果王妃還打算着撮合薛小娘子跟丁文翰,可得未雨綢繆了。”晏遲提醒芳期。

    “晏郎認爲羿栩會讓薛小娘子嫁給汴王?”

    “有此可能。”晏遲道:“針對羿梁,羿栩和陳皇后、梁國公府是一根籐上的螞蚱,他可不用提防梁國公府會佐助羿梁謀位,而陳瑛和薛奇儒交厚,薛奇儒之長女爲天子嬪妃,薛奇儒本人又是行科舉入仕的官員,其嫡幼女爲汴王妃,出身合適,又不用擔心汴王靠此姻聯獲利,羿栩雖非一定只能擇薛幼娘爲汴王妃,但極大可能。”

    芳期掐指一算,丁九山身故,丁文翰爲祖父守喪九月,剛好已經除服出喪,雖說不適合立時就談婚論嫁,不過薛小娘子其實還未及笄,若先定了婚約,隔上兩載再行親迎禮,倒是合適。

    “等兩日吧,我先請嫂嫂過來,先讓嫂嫂問一問丁二郎的意願。”芳期道。

    結果次日就聽聞覃澤竟然被任命爲使臣,立時就要奉旨前往遼國迎歸太孫梁及宗室。

    這有些出乎芳期意料,倒是又被晏遲料中了。

    “大舅兄原本就是禮賓院判事,爲外事官,擔任使臣之職極爲合適,更兼嶽祖翁畢竟一度爲遼主重用,大舅兄作爲嶽祖翁的嫡長孫,雖年紀尚輕,不過在遼主心中分量,倒是重於不少鴻臚寺的老臣,只是我起初以爲,司馬修會毛遂自薦,這件差使並不會一定落在大舅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