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557章 晏遲出馬
    薛小娘子永遠無法忘懷的是與丁郎在太師府的初會。

    水廊間,那個挺身而出維護覃小郎的男子,他明明是個無靠的人,甚至於寄人籬下,可他絲毫不懼宋國公之孫,宗室子弟,因爲他視覃太師爲恩師親長,所以就視覃小郎與手足無異。

    她當時就想,如果丁郎也視她如親人,當她遇到險難時,丁郎必定會出面相護。

    可她和丁郎非親非故。

    一想到這點薛小妹就覺得遺憾,瞬間又爲這樣的遺憾羞恥自責。

    她不敢面對真實的內心,已然情竇初開,將丁郎視爲良人。

    當知道父母高堂屬意丁郎,她和丁郎已有婚約時,薛小妹簡直欣喜若狂,她想此生最幸運的事,就是能得此一良緣。

    所以今日身陷危局,當姐姐舉棋不定,擔心湘王及湘王妃均未赴宴不得臂助的時候,她毫不猶豫提議請託丁郎。

    她想丁郎既然樂意與她定婚,雖說還沒有正式成婚,可她在丁郎心目中,必然不再是個無關要緊的外人了,她篤定丁郎會像當初維護覃小郎一樣,維護她和姐姐。

    現在,又聽丁郎再次仗義執言,薛小妹只覺臉上發熱,心跳不已,她想再也不用羨慕別的人了,她也有了一個不計利害,只想護她周全的良伴,他將與她廝守終生,這樣的人也值得她用餘生漫長的歲月,報以全心全意。

    很想擡眸望向他,讓他感知她的喜悅和感激,把此時此刻的他,銘心刻骨的牢記着,但薛小妹又不敢,在衆目睽睽下跟意中人眉來眼去,這樣做,萬一會讓他覺得她是輕浮的人該怎麼辦?丁郎是守禮的人,他也肯定希望未來的妻子知書守禮。

    可怎麼忍,也忍不住嘴角上揚,心中雀躍。

    芳期把薛小妹的神態看夠了,才又聽丁文翰反駁何雙圖的狡辯。

    “內臣何雙圖的目的,儼然是加害太子殿下並嫁禍給陳聖人和薛婕妤,他若是把婕妤及薛小娘子滅口,那無異於自證居心,論是巧舌如簧,也無法狡辯脫罪,所以當他率衆兇徒破門而入後,眼見婕妤已護太子殿下脫身,情知事敗,就更無必要再加害薛小娘子及清涼苑中的宮人了,所以薛小娘子毫髮無傷,根本不能證實何雙圖清白無辜。”丁文翰在被允許發言後,不慌不忙稟報。

    他雖說剛剛纔考取功名,未獲實職,更別提判案審獄的經驗,不過經遇了今日這起事案,他能肯定的是薛婕妤沒有說謊。

    如果實情真如何雙圖所言,陳皇后、薛婕妤的目的無非是要嫁禍太后,那就大無必要利用何雙圖,因爲何雙圖是仁明殿的宦官,表面上跟太后毫無瓜葛,坐實何雙圖的罪行,根本不能誅連太后,薛婕妤何必爲行這件毫無把握的事,把嫡親的胞妹也裹挾其中?

    有如此膽量行事者,必定有恃無恐,情知就算不能得逞,天子也必會包庇,無論陳皇后還是薛婕妤在天子心目中都不存在這樣的份量,誰是主謀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丁文翰正要直言他的判斷……

    晏遲總算不再袖手旁觀了。

    這個楞頭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質疑太后,豈不是逼着羿栩必須坐實陳皇后、薛婕妤的罪行?還是涉世太淺啊,看不透天家審案,根本不是基於是非黑白,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逼着皇帝做抉擇,那得先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光講道理根本無用。

    晏遲便道:“丁進士的質疑確然有理,在臣看來,何雙圖確爲狡辯,你說薛婕妤是後來趕到,那請問薛婕妤怎能清楚預判你剛好行至清涼苑?你走快幾步走慢幾步都將錯過,薛婕妤哪裏可能恰好趕到?”

    何雙圖被問得啞口無言。

    晏遲是在逼司馬修“拔刀”,司馬修果然據理力爭:“薛婕妤並不用預判何雙圖的行速,陳皇后必爲薛婕妤同謀,保母尚宮當然也是他們的同黨,薛婕妤只要囑咐保母尚宮按照訓練好的行速,就能算好時機趕到清涼苑前。”

    “司馬舍人,奴婢從未訓練過行速,更不曾得到聖人及婕妤的指令,奴婢根本不知今日大娘娘會突然召見,當時行至清涼苑前,何雙圖忽然叫停止前行,說在清涼苑等候片刻,奴婢心中就覺得奇異,只那時萬萬沒有想到何雙圖蒙受聖人的信任,卻竟然膽敢加害太子殿下。

    直至薛婕妤趕到,讓奴婢隨她回仁明殿,何雙圖卻令宦官們搶奪太子時,奴婢尚且只覺震驚,不及多想,就隨薛婕妤避入了清涼苑。”保母尚宮連忙分辯。

    “你自然是會如此說的。”司馬修冷笑:“我且問你,何雙圖若想加害太子,爲何非得選擇清涼苑?難道只有在清涼苑裏才能動手?今日明暉園裏召開宮宴,內廷不少人手都已經調集到了明暉園,從仁明殿到西華門的一段,既無宮衛,又鮮有宮人經行,分明是陳皇后及薛婕妤,早已經買通了清涼苑的宮人,你們想污陷的人並非何雙圖,而是太后,你們只要坐實了何雙圖有罪,遊說官家對何雙圖用刑,何雙圖必然會招供他是受太后指使,意圖加害太子未遂。”

    “司馬舍人這樣說,我倒是想通了何雙圖爲何一定要在清涼苑動手了。”晏遲挑着一邊眉弓,慢條斯理道:“因爲內廷事務,皆爲皇后執管,清涼苑的宮人就算並非皇后親自指派,但皇后也難辯白是否爲她授意,何雙圖若在清涼苑外加害太子殿下,嫌疑只在他與保母尚宮之中,根本不可能關涉到太后。

    皇后怎麼可能指使自己人用如此方式謀害儲君?那豈非百口莫辯?滿朝文武恐怕都不會信服於這樣的裁決,你爲了讓皇后獲罪,順便再污陷我是皇后的同謀,才囑令何雙圖在清涼苑動手,而且還引誘薛婕妤前來阻止,這樣一來,有清涼苑的人證,皇后跟薛婕妤纔有自辯的餘地,你需要的正是這樣的餘地,才能使整起事件更加合理,讓朝廷百官心服口服。”

    司馬修和晏遲的爭辯,羿栩聽來都很有理,但他更加相信司馬修:“湘王,司馬舍人絕對不會加害淮王子嗣,你……”

    “臣也想不通,司馬舍人爲何要加害太子,不過臣卻知道自己清白無辜,問心無愧,官家也明白,司馬舍人對臣的敵意可爲時不短了,這也不是他第一回誣篾陷害於臣,請官家允准,由臣當衆審問嫌犯銀葉。”晏遲不再和司馬修糾纏。

    羿栩沒有道理不允許。

    銀葉還被扣在仁明殿中,她根本不知事態發展,司馬修沒料到薛婕妤一直對銀葉心存提防,導致這時根本無法和銀葉串供,情知不妙,但他仍然要搶佔先機:“銀葉本是薛氏的宮人,她自然會咬定是受何雙圖指使,而何雙圖又必會攀咬太后,晏遲,今日這起事案,分明是你針對太后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