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34章 該來的沒來
    慫恿王老夫人的人就是馬氏。

    這位大娘子近日過得十分苦悶,出門就招側目,也只能不出門,可出慣了門的“貴婦”卻受不了這不出門的日子了,沒臉去別家串門,也唯有來太師府——畢竟有王老夫人在,李氏又沒長着刀子嘴,這太師府還不至於挨白眼受冷遇,喫綿裏藏針的窩囊氣。

    馬氏自覺她現在的困境,全是因爲芳期造成,從前對芳期是懼多於恨,現在恨得咬牙,也顧不上懼不懼的了。

    她先是跟王老夫人出主意:“覃芳舒赴刑場,覃芳期卻只顧着舉宴行樂,豈不辜負了族妹爲她出頭不惜頂撞親長的義氣?姑母當場質問覃芳期,她也只能受着。”

    結果……芳舒並沒有赴刑場。

    王老夫人自是惋惜不已,馬氏更覺心裏窩着的那一團火越更灼熱,又出一個餿主意:“姑母莫不如接覃芳舒回來,她雖保住了小命,與從前可也算天差地別了,勢必不敢再跋扈,等湘王府行宴那日,姑母大可跟賓客們說說覃芳舒現在只能靠族人照庇,更可憐的是雖說不準替罪庶杜服喪,現如今這情形便是來姐妹家裏赴宴,都會被主家嫌晦氣,她還掛念着姐妹和女兒呢,使人來了不少回,覃妃卻忙着舉宴的事,抽不出空回家看望她。”

    老夫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誣篾湘王妃的機會,趕緊帶着馬氏去見司馬環。

    說話還是委婉的:“這些年了,老身家中那要強好勝不知禮數的族孫女,多得娘子你優容,可娘子再如何心胸寬廣,不計較她的強橫,老身時常想來,心中卻覺愧疚得很。娘子本就是好清靜的性情,現而今這境況,只怕聽着姬妾的抱怨心裏會更難過,因此老身尋思着,不如就將芳舒遣返吧,今日就讓她隨老身回去。”

    司馬環雖說已經不再是淮王妃宗室婦,可她畢竟是興國公的嫡女,興國公夫人當然不會對女兒不聞不問,且就算太后已經把這位侄女當作是棄子,畢竟也不會允許外人公然挑釁不敬,王老夫人自以爲經她這番吹捧,司馬環會順理成章把芳舒給遣離——這世上哪來的妻妾和睦?無非絕大多數女子都只能屈服於禮法,又爲了不被丈夫責備妒悍,才忍氣吞聲作大度之態罷了,可現如今羿杜已經死了,司馬環當然不願意再拿自己的錢財來養過去的姬妾,她把覃芳舒接回,司馬環應覺稱心。

    王老夫人微笑地等待着司馬環的感激。

    卻等來了一番“惡言惡語”。

    “幼娘不知禮數?這可稀罕了,在我看來幼娘是不知老夫人你制定的禮數吧?要論起強橫來,居然還有老夫人都覺甘拜下風的人麼?幼娘許是在老夫人面前強橫,在我跟前,卻賢惠端莊得很。老夫人是有福氣的人,可惜卻不知惜福,我看老夫人自己的報應很快應到了,就不用再操心幼孃的日後了,老夫人請回吧,今後再別帶着你孃家的晦氣人來玷污我的門楣,我還沒死呢,總不至於護不住幼娘,讓她生受老夫人的虐待。又或者是老夫人先是咒死了亡夫,緊跟着也打算把我也氣死?我雖羸弱,無能,卻還受得住這點子閒碎氣,不至於讓老夫人稱心。”

    王老夫人灰頭土臉的帶着馬氏撤退了。

    一口怨氣也只能在司馬環聽不見的地方纔敢噴發:“我咒死了羿杜?司馬氏這是不滿太后及官家的裁決麼?!還是自恃着她爲太子的生母,以爲還能夠頤指氣使!她也不想想,羿杜負着的是什麼罪名!!她一個大逆之犯的孀妻,竟然還膽敢這般辱我!!!”

    馬氏卻一聲都不敢吱了。

    哪怕太子也死了,可司馬氏畢竟是司馬氏,太后的嫡親侄女興國公的掌上明珠,就憑這個她也能挺直了腰桿耀武揚威。

    姑母真是老了啊,連這點厲害都看不透了麼?別管司馬娘子是怎樣的態度,可都不敢還以厲害的。

    她只能等王老夫人怒氣消減了,才道:“姑母,妾身詫異的是司馬娘子爲何這樣維護覃芳舒,剛纔尋思了尋思,應當是覃芳舒背地裏先中傷了姑母,所以司馬娘子才說姑母咒死罪庶杜的話,既然司馬娘子對咱們已經有了成見,姑母日後可得提防着再被覃芳舒挑撥離間了,別管司馬娘子認不認可罪庶杜的罪行,橫豎她有太后、官家的包容,世人怎麼看待她又有什麼要緊呢?”

    “司馬氏被赦免就罷了,太后爲何連覃芳舒都不追究了?”

    馬氏嘆了聲氣:“多半是湘王早跟太后達成了一致,條件就是赦免她,難怪覃芳期明知道罪庶杜將有大難臨頭,卻半點不爲覃芳舒的生死擔憂呢。”

    馬氏極其的悻悻。

    可不管是她,還是王老夫人,都只能打消利用芳舒的處境謗壞芳期無情無義的念頭了,自也料得到湘王長女的週歲宴上,旁的賓客沒人敢找芳期的晦氣,王老夫人就立時“稱病”,她可不想再去看芳期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芳期料到老夫人不會來,卻沒料到長嫂會來赴宴,一見董氏,趕緊上前摻扶:“嫂嫂身子這樣重,連坐多一陣子都會引發腿腳腫脹,原該好生將息的,爲了嬋兒這麼個丁點大的小丫頭,辛苦走這一趟,讓我怎麼過意得去?”

    “我這懷相不好,確比多少妊婦都要辛苦,但也不能總是在家裏躺着,稍走動一下才更有利血液通暢呢,官人也時常這樣提醒我,正好嬋兒滿週歲,我要是不來,自己都覺得遺憾得緊。”

    “嫂嫂還是先去清歡裏吧,別拘着禮數,就當是在自己家中,若覺得疲累了只管躺靠,等阿皎、阿霓來了,我讓她們來陪嫂嫂講話,今日雖是嬋兒的生日,拈周之後,奶母也會抱她回清歡裏,正好我阿孃今日也在,午宴時嫂嫂跟阿孃就在清歡裏用。”

    此時尚早,外客一個沒到,嬋兒卻已經穿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裳,硃紅色的小半臂繡着金絲纓絡紋,胖乎乎一團看着就喜慶,被奶母抱懷裏頭,一見芳期就伸着小手直喊“娘娘”,烏溜溜的眼珠子裏都像浸透了笑意,董氏看着,又是喜歡又是羨慕,只她這會兒子卻不方便抱孩子,伸手摸摸嬋兒的小臉蛋,跟芳期講:“我孃家大嫂嫂的孩子,也算說話說得早了,不過卻不似嬋兒般吐辭清晰,也沒這樣愛講話,那時嫂嫂得哄半日,才肯喊一聲娘呢。”

    嬋兒臉衝董氏也清清楚楚地喊了聲“娘娘”。

    她似乎對陽春奴更“熟識”,轉臉又衝着她,抿着嘴想半日,猶猶豫豫喊一聲“阿阿”。

    芳期樂了,拍拍女兒的小腦袋瓜:“這下忘了吧,不是阿阿是阿姐。”

    “姐姐!”

    董氏更覺驚喜了,嘗試着教引:“嬋兒喊聲舅母,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