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52章 讓你們恐慌恐慌
    並不知道天子險些喪生狼吻的襄陽公,就算冒着大雨,仍然堅持不懈地使這場獵爭終於獲得了勝利,而且狩得的獵物還比遼使勝出了不少——就算遼使率衛運氣着實不錯,因爲突逢暴雨,打算棄獵時,回座席途中正巧遇見一羣驚惶失措四處逃躥的狼,有了不少斬獲,奈何襄陽公率衛太拼博,一直堅持到最後時刻,遼使率衛告負,輸得倒也心服口服。

    可是秋狩之禮最後的過場,獵宴盛典,因爲天子險些遇襲,受驚不小,下令取消了。

    遼使是後來才聽不曾出獵的副使,描述了那場驚心動魄的變故。

    他並沒有覺得興災樂禍。

    他是御軍的將領,大遼的一員勇將,豐富的征戰經驗讓他對氣象晴雨的轉變也具備着觀察能力,在他看來今日本來不應該會有雷暴,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本就十分蹊蹺,更何況還有那些突襲衛天子的狼羣,大衛的禁軍都是如此勇猛,護衛天子安全的御侍必然不是懦弱之輩,按理說不應阻攔不住狼羣,險些讓衛天子命喪狼吻。

    “是否有人意圖弒君,所以特意操縱了狼羣,否則如何解釋那些狼不傷其餘人,而只襲衛君?”遼使問副使。

    遼人原本是以遊獵爲生,他們之中,不乏馴獸的好手,甚至一度連軍隊中也編入了馴獸人,操縱虎豹豺狼等猛獸用於戰爭,遼使方纔有此一問。

    “便是我大遼最高明的馴獸人,也做不到讓獸物完全不懼槍刀的威脅,我今日在場目睹,那三隻頭狼不僅僅兇猛,它們甚至還能躲閃刀槍,有如妖獸一般……便是我國太子殿下,大遼第一獵手,倘若今日在場,況怕也不能擊殺頭狼。”副使其實也是心有餘悸,他同樣沒有興災樂禍的心情,因爲心知肚明,要是今日遇襲的並非衛天子,換作是他們崇敬的太子殿下,大遼的第一勇士,恐怕也得鬧個狼狽不堪。

    遼使沉默不語,半晌才道:“是湘王擊殺了頭狼,保衛天子僥倖從狼口生還?”

    “是,湘王所施應當是道術,正是因爲他施術,才引天降雷暴,頭狼被術殺,羣狼似乎才懾服於術法,轟然潰散。”

    “湘王。”遼使長嘆道:“那莫爲芻說衛有湘王,大遼便難以徵滅衛國,他這句話,倒是讓我也難以反駁。要是湘王將道術施用於戰場……”

    後半截話遼使沒說,因爲這着實是一件令他們恐慌的事。

    遼使真的是想多了。

    在吳山區域新建的獵宮,芳期已經沐浴更衣,正好奇不已的等着聽晏遲解釋他怎麼施術“降妖”的。

    “狼羣是聽我驅使,所以我今日所施的根本不是什麼道術。”晏遲也是非常的遺憾:“我要不是早犯了殺孽,使體內戾氣難消,無法再精進道家修爲,早就能把羿栩給殺了且還確保全身而退,根本就不用驅使狼羣。”

    “那那三隻頭狼……”

    “是我親手調教的狼,普通的馴獸人根本做不到,所以就算遼人中不少馴獸的高手,我也不怕他們看得出這些狼是聽從人的操控,且今日這場雷暴,也不是靠人力所引,就連鍾離師這老神仙也沒有呼風喚雨的本事,只不過普通人可難預測這場雷暴,連我也不是十分拿得準,但就算雷暴沒有依時降下,其實也不要緊。”

    芳期一想,可不是這樣?頭狼被術殺並不一定需要雷暴的加持,只不過雷暴發生了,使整起事件顯得更加詭異莫測而已。

    “三隻頭狼其實先被喂飼了毒藥,便是我‘不作法’,它們也該氣絕了,這種毒藥當然也不至於被普通人驗出,至於羣狼,其實是看我手勢而潰散。”

    “但今日明明可以讓羿栩葬生狼腹,晏郎爲何要故弄玄虛呢?”

    “還不到時機。”晏遲道:“羿栩現在要是就死了,太子繼位,哪怕司馬芸命喪狼吻,司馬權今日可並未隨駕參加秋狩之禮,他還是大丞相,太子的外祖父,由他輔佐不能親政的太子主決朝政,連徐公、辛公都不會否決。

    我怎麼能讓司馬權坐享漁翁之利?眼看着他跟王爍這樣的鼠輩壓在我的頭上耀武揚威?我楚心積慮地佈下這樣的險局,是爲了自己獲益,清簫獲益。”

    芳期低着頭,她又急於求成了啊。

    “吳湛今日的表現,也是不負我的期待啊,相信羿栩現在最感激的人,除了我和清簫之外,就只有他這侍御右都統了。”

    “吳湛?”芳期驚問。

    “就是那個眼見惡狼來襲,拔劍相擊的侍衛,他果然很是機警,今日事故發生得突然,他卻還沒忘寸步不離天子左右的使命,十分盡職盡責。”晏遲微笑。

    雖然,完全不是狼的對手,實際上靠吳湛根本不能救羿栩一條狗命。

    正講到這裏,就有宦官求見。

    來的是潘吉,他現在已經混成了羿栩身邊頂頂重要的內臣,這時來見晏遲,自然是因爲羿栩召見,羿栩現在安頓在獵宮的乾元殿,雖說驚魂未定,但讓他更加關注的還是秋狩之禮爲何會生這起事故,必需要察問個清楚。

    潘吉引晏遲入見時,壯着膽子提醒了幾句:“大娘娘也在乾元殿,還有洛王、宋國公、鎮江侯、辛相等等臣公,大娘娘已經下令將負責籌建圍場的官員逮捕審訊了……官家原本第一個想要召見的就是殿下,大娘娘不允,這時又允官家相召殿下,或許是……”

    晏遲擺了擺手,笑眯眯的看着潘吉:“聽說潘內臣最近納了個美妾啊。”

    潘吉:……

    臉皮子一紅:“嗐,奴婢娶妻納妾,求的無非是身邊多幾個知冷知熱的人罷了,並不看重容貌,殿下可別奚落奴婢了。”

    “我只是不滿而已。”

    潘吉:???

    “潘內臣納妾之喜,卻忘了邀我去喝杯喜酒,我還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這件事,我就想潘內臣與我本是有來往的,難不成是我嘴巴太招嫌,什麼時候開罪了潘內臣竟還不自覺?可先前聽潘內臣那番提醒,就知道是我多心了,那我又覺古怪了,潘內臣既還念着我的好,怎麼就吝嗇起一席酒菜來?”

    “殿下可真是詼諧。”潘吉長長地吁了口氣:“奴婢納妾算件什麼事,無非是宴請了幾個同僚樂上一樂罷了,怎敢驚動殿下光臨?往前就連官家都還衝奴婢嘆息了,說殿下未成親時,總還樂於與官家飲談的,殿下娶了王妃,官家召請殿下入宮,有十回,殿下得推脫個七、八回,奴婢是什麼人物,更不敢擾殿下了。”

    晏遲纔沒再繼續調侃。

    這座獵宮的興建,半年就趕促着落成了,自然不會建得像其餘別宮遊苑一般富麗堂皇,略顯得有些簡樸,然而高梁闊堂,飛檐翹角,皇族的氣派還是不失的,乾元門一路往裏,白石直甬伸入乾元殿前,司馬芸是據寶座後的垂簾裏,晏遲沒有興趣看她哪怕一眼,心裏覺得好笑:羿栩差點就沒命了,太后倒是藉此時機以垂簾問政示人,彷彿羿栩已經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