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711章 實證到位
    實證其實是個人。

    是個什麼人?“實證”自己說得明白:“宮人佳始奉太后之令,爲湘王妃今日於鴻濛苑與單夫人理辯一事,轉告太后證辭,以供在場諸位夫人、娘子鑑決。”

    這件事竟然驚動了太后?鄭氏和單氏都覺得大事不妙,心裏紛紛亂。

    “太后在福臨閣養病,怎會知獲今日這場事故?”鄭氏質疑。

    “是我稟報的太后。”芳期坦然迴應:“我與單夫人既爲朝廷命婦,公然辯爭,自當稟報聖人及太后,又有正在福臨閣侍疾的司馬娘子先便告誡了我,太后原來也是知情人,所以太后雖然不會直接定奪這場是非,卻會闡明實情,所以我才說,會有實據。”

    佳始又道:“太后還令奴婢將證辭筆錄成文,交各位見證審度,筆錄雖爲奴婢所書,然上有太后金印。”

    這纔是真正的實證。

    佳始交出文證後,還是代替太后成爲了發言人:“太后言,歲旦時興國公夫人入宮,便告知了太后此事,興國公夫人確然聽單夫人講過,湘王妃自恃是湘王帶攜着沈相公入事政事堂,變本加厲向單夫人索要賄賂,見單夫人送去的龍芽,並非金玉珠寶,湘王妃極度不滿,卻不知龍芽茶乃是千金難換的珍茗,後,經單夫人解釋,湘王妃才勉強滿意。

    單夫人所言的都是實情,故而興國公夫人才特意稟報了太后,太后以爲湘王妃公然索賄,本已是觸犯國法,只是念及湘王殿下畢竟數番平亂有功,太后方纔加以寬敕,只沒想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竟然傳揚得衆人皆知,湘王妃非但不知悔改,尚且反誣單夫人乃是謠言中傷,諸位夫人、娘子,都乃朝廷命婦,不可因爲忌懼湘王府的威勢,便助紂爲虐。”

    衆人:……

    尤其是單氏和鄭氏,簡直像吃了百八十斤土,臉色都泛着爛泥沼澤的“光彩”了,她們當然醒悟過來太后是中了芳期的“奸計”,可有蓋着太后金印的文證在,說明太后的確爲了打壓湘王妃,編造出這樣一番謊言。

    而關於索賄一事,早就被湘王妃給推翻了!!!

    芳期笑咪咪的:“單夫人,你還要否定那些話,不是出自你的口中?”

    能否定嗎?她要是否定了,無疑就是指證太后、興國公夫人說謊。

    雖然事實上,興國公夫人歲旦時根本就沒有去見太后——太后嘴巴都爛了,那樣一副形容,便連親戚都不想見。

    可太后嘴巴爛了的事,當然不可能傳揚得人盡皆知,所以如岑夫人、秦夫人等等,她們原本歲旦入宮就不會去“騷擾”在福臨閣靜養的太后,壓根不覺沒見到太后是件咄咄怪事,只以爲,縱然太后被天子變相軟禁了,畢竟見見鄭氏這位娣婦還是不會被阻止的。

    單氏怔了半晌,才低着腦袋悶聲承認:“確然,是我這樣告訴興國公夫人……”

    “我想興國公夫人總不會把道聽途說,傳得人盡皆知吧?”芳期再將一軍。

    “是,是我爲了蟬音打抱不平,想要報復王妃……”

    “好了,我也不稀罕單夫人是否向我道歉,橫豎我心胸就這麼針尖大小,無端端成了別人茶餘飯後譏笑的貪得無厭的愚狂婦人,也沒法原諒始作俑者,單夫人在我眼裏就是個晦氣人,可別讓我多瞧着你了。”

    芳期又對岑夫人、秦夫人笑道:“勞煩諸位了。”

    單氏自己都承認了過錯,岑夫人當然不會再有疑議,只她並沒有落井下石的習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深覺大無必要再奚落指責已經難堪得滿地找縫只恨自己不是土行孫的單氏,只應道:“日後若再有人議論此事,老身必爲王妃作證,纔不枉了今日爲王妃邀請作這主證。”

    一行人離開了春水堂。

    岑夫人仍然與秦夫人同行。

    “這一件事,只怕是陳聖人也助着湘王妃。”秦夫人雖年輕,衍聖公府也不是爭鋒於權場的門第,可畢竟家人既然也在官場,對於時事的剖析還是具備相當見地的,哪裏看不出是湘王妃挖的陷井,太后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結果砸在了單氏、鄭氏的腦袋上。

    “不重要了。”岑夫人道,壓沉了聲嗓:“從前沈相公分明是以湘王馬首是瞻,並非不敢得罪司馬太后,現而今呢?忽然與興國公府交近,且單夫人爲了維護太后及興國公夫人甘願認錯,獨自承擔責鄙,說明沈相邸和湘王府之間,已經有如敵仇,雖說咱們並不清楚沈相爲何倒戈相向,分明的卻是一點,那就是單夫人的確存在陷謗湘王妃的動因。

    可不是爲了那個姬人,爲的是取悅太后及興國公府,阿秦細想今日的情境,湘王妃絕對不是傳言中行事莽撞,愚昧刁蠻的人,她的行事,纔是滴水不漏,甚至早有顧慮,所以她才籌辦了善堂,把黨從的賄款用於扶助貧病,湘王妃有大智慧,真要算計單夫人,何苦搭上自己的聲名,先往自己身上潑污水。

    所以關於湘王妃與單夫人間這場糾紛,已經真相大白,是單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是我看走了眼,以爲她好歹也是世族出身的大家閨秀,不至於幹出這種背後中傷毀謗的陰損事。”

    單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捱過了剩下的半個下晝,至晚間,好容易才盼到了沈炯明一身酒氣的結束了應酬也回到家中,她的一腔委屈終於才化成了淚雨滂沱,哭哭啼啼把今天發生的禍事,好不容易說清楚嘍。

    沈炯明儼然也沒想到湘王妃竟然這樣硬氣,且還真被她算計成功,竟把身上的污水洗得一滴不剩,皺了好久的眉頭,才道:“罷了罷了,經這場鬧,我們終歸是和湘王府劃清界限了,依晏無端那性情,必定惱恨咱們企圖謗害他的王妃,接下來朝堂政務之爭,他必然會和我敵對到底,這樣一來,官家就會相信我沈門已經與湘王府已然徹底決裂。”

    “可是妾身,日後無顏再與官眷交際應酬了……”

    哪怕是湘王府勢敗,湘王夫婦身敗名裂,可她這滿身的污水卻是洗不乾淨的。

    “你也一把歲數了,很多事早就該託付給大婦,今後交際應酬的事你就別干預了,消消停停在家裏教養孫女吧。”沈炯明頗爲不耐煩。

    爲什麼婦人家總是熱衷交際應酬呢?是,有的時候有的事的確需要家眷出面交際,可卻不是什麼人都需要應酬,興國公夫人總不會厭棄她吧,真要扳倒了晏遲,太后能東山復起,太后也不會厭棄她吧?維護好這兩起關係就大有益處了,至於鞏家、孔家,能攀交固然有益,不能攀交也沒什麼大不了。

    哭得像遭遇了滅頂之災似的,還不是犯了虛榮這種病,晦氣不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