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730章 欺負人
    羿栩其實不那麼放心讓清簫出征,所以又找來晏遲,一臉虔誠的請他卜問吉凶,晏遲吊兒郎當,金冠紫蟒的一身公服看上去卻不像個正經人兒:“沈炯明都把小穆說成是我同黨了,我和他沆瀣一氣謀朝篡位,那還需得着卜問麼?小穆隨軍,那必是吉星高照出師大捷啊。”

    “現在可不是說詼諧話的時候,無端更不要置氣。”羿栩摁着太陽穴,他又感覺心慌氣悸的了。

    “我置什麼氣?跟沈炯明這樣的貨色有什麼可置氣的?他過去上趕着來我家做個看門狗,我都嫌他禿毛歪齒的沒給機會,我還能和他置氣了?”

    羿栩:……

    “行了啊無端,把我朝的相臣和狗比,那我成什麼了?”

    “官家可得把我的話聽明白了,我要是拿沈炯明跟狗比,我家丫頭都會嫌棄我的,說我這當爹的憑白無故作踐狗,我說的是沈炯明想當只狗,可惜沒資格,至於官家怎麼會讓他成爲朝廷的相臣嘛,還不是瞧着他就一廢子的料,日後說棄就棄不可惜唄。”

    羿栩徹底不想說話了,由着他任命的上大保發泄足了怒氣,終於纔得到個較爲嚴肅認真而且結果是大吉大利的“卜測”,放放心心的讓清簫隨着襄陽公出徵去了。

    芳期深覺遺憾:“發兵發得急,可惜來不及爲鄂公和清簫餞行了。”

    “那就等着爲他們慶功唄。”晏遲今日話說得有些多,回家後猛灌了一盞茶水,想想,又笑眯了眼:“襄陽公怕是不得空了,倒是清簫只會出這趟遠差而已,沈炯明一心一意要坐實我個通敵謀篡的罪名,急着與我決裂,卻不想他們所謂的連環節,第一步就沒走通,這局面他們也是覆水難收了,我呢?行事枉恣出了名,盯着他刁難打壓纔是合情合理,可惜單氏已經被王妃一棒子給打廢了,這回咱們不能夫婦兩個一同上陣。”

    “單氏廢了,不是還有區氏麼?”芳期眉開眼笑:“我不還奉着聖旨督促她籌建首善堂,正好讓她多吐些民脂民膏出來,倒其實也沒幾個錢,只不過區氏視錢如命,這剜心之痛,她還得再受幾回。”

    說幹就幹,湘王夫婦二人開始了“恃強凌弱”的行爲。

    沈炯明上個朝,經常和晏大王在途中“巧遇”,然後他的坐騎就開始不斷受傷,沈炯明有幾回都差點倒栽下馬背,晏大王明人不幹暗事,手裏把玩着粒小鋼珠:“最近學着打馬腿,看來技術修煉得不錯,能夠百發百中了,沈相臣可得當些心,上朝途中多帶幾個護從,免得摻扶的人手不夠,摔斷了鼻樑可不是玩的。”

    “湘王你這是故傷朝廷命官!”

    “誰還不是個朝廷命官了?且我又沒往沈相臣你的小腿上扔鋼珠,有本事你也往我馬腿上還鋼珠啊,我要是能從馬背上栽下來,哪怕摔折了腿,也勢必不會往官家跟前告小狀的,官家操忙國政,事必親躬,咱們這些臣子不知分憂解難已經失職了,爲着個人恩怨再給官家添亂,那還當什麼朝廷命官,不如回家種地去。”

    個人恩怨?

    有起了個大早做買賣的攤販,耳聞目睹湘王和沈炯明間的爭執,紛紛打聽他們之間有什麼個人恩怨。

    “可不有個人恩怨麼?”一個士子,喫完一碗大肉香蔥紅油餛飩,十分感念湘王妃“培植”出辣椒並“研製”了紅油這種絕佳的調味料,好心給檔主釋疑解惑:“要不是湘王替沈炯明爭取來的機會,要不是湘王神機妙算出謀劃策,沈炯明平息得了綿谷變亂麼?當初可是他自己個兒說的,雖說是他擔任的平亂使臣,然而毫無頭緒,全靠着湘王安排指點,沈炯明當初這樣說可不是爲了把功勞讓給湘王,因爲誰都清楚如何平定綿谷變亂原本就是湘王諫策,他啊,無非是怕事未辦成,出了差錯擔當風險,纔有這樣的說辭。

    而後呢,他立了功,得了恩賞,拜入政事堂,政見上爭執就不提了,各有堅持也不用理辯個誰是誰非,可沈炯明竟爲了爭權,空口白牙的污篾湘王居心不軌,企圖篡逆,分明是想謗殺湘王,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他不是狼心狗肺誰是狼心狗肺?”

    沈炯明不是要跟湘王府決裂麼?晏大王乾脆把這件決裂鬧得人盡皆知。

    論名望,一千個沈炯明都比不上晏大王,於是乎他一上朝上衙,沈相邸的隨從們連在皇城附近喫一碗麪條餛飩都喫不上了,攤販們不做沈相邸的買賣,店鋪們也跟風站隊,沈家的僕從要拿架子威壓,沒關係,還有湘王府的護衛在維持秩序呢。

    “怎麼着?沈相臣成了沈相臣,家裏養的下人以爲就可以逍遙法外欺負弱小了?你等有本事就鬧騰,看我敢不敢把你們一個個的扭送臨安府衙,興國公是臨安大尹,看他敢不敢包庇你等惡僕刁奴。”

    沈炯明罵也罵不過湘王,在輿情上還完全沒有優勢,無奈之餘只好放棄乘馬,改坐馬車上朝,讓僕從們自己帶好乾糧茶水,鬧得已經很是窩囊了。

    湘王卻仍然會跟他巧遇,不緊不慢在他車輿前“領隊”,沈炯明沒有爵位,官品也不比湘王高,“超車插隊”是有違禮法的,只好憋屈的被塞在路上,看時間差不多了,晏大王一馬當先趕往麗正門,留下護衛隊繼續慢悠悠的晃盪,沈炯明好容易加速“超車”成功,結果還是遲了。

    捱了糾察御史一本奏章,被罰了一月奉祿。

    他繼續忍。

    結果後來他家的管事居然買不着辣椒、海帶等等食材了。

    “但凡供給這些食材的商行,全都與韶永行長期合作,而今也都知道了湘王府與相邸已經決裂,都衝底下的商鋪打了招呼,說是若有膽敢將這些食材販售給咱們相邸的,日後別想再補進行貨。”

    辣椒、海帶、葵瓜子不是油鹽柴米的必需品,沈炯明可以選擇不喫。

    但很快他就發覺,連他自己,都休想下館子了。

    各大酒樓食肆的東家一臉的爲難:“沈相臣,我們這些買賣人也不容易啊,着實是,若是款待了相臣,就再也難買到辣椒等等食材,現如今缺了這些個食材作料,客人們都不肯光顧了。”

    不下館子可還行?當然是行的。

    但很快的,沈相邸不少良僱請辭。

    “相臣寬恕,不是咱們不知好歹,違約棄信,只着實是逼於無奈啊,小民家中一貫就不開火熱竈,一來是壯年勞力都在外頭務工,親長高堂年事已高省得操勞,再則家中就二老的茶飯,食材,糧米,柴火,油鹽,哪樣都是花銷,費錢費力的,還不如在外頭攤販買現成的果腹方便省事,可……如今攤販們知道草民是相邸的良僱,竟都不肯再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