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828章 這個新歲很歡樂
    芳期話剛落地,卻見畫筆一移,在“男人”身邊兒飛快勾勒出另一個人的輪廓,那裙袂飄飄,纖腰窈窕,髮髻上精心勾畫出的花釵,正是“相看”時某人贈送的那支,而畫筆又移,往男子腰帶上添了個“刺蝟”香囊,就已經顯明瞭畫中人物究竟是哪兩,更不要說細筆添上的眉眼,那神韻模樣,竟如同真人。

    然而畫中的湘王妃,踮着腳尖,往湘王殿下的笑靨上奉獻了一個香吻。

    芳期看得眼中發燙,伸手就掐晏遲的大腿:“晏大王用的是畫筆,怎麼學辛九郎編起故事來?”

    “王妃確定這是我編的事件?”晏大王誇張的挑着眉,嚴肅的睨着某個不肯認帳的小女子。

    他本是意指有那麼一段時間,芳期不知爲何像做了虧心事似的取悅起他來,時不時就主動獻吻,還自甘服侍他沐浴,哪知芳期卻想偏了——當時爲了完成小壹系統佈置的任務,楚心積慮等晏大王“人事不省”時偷吻,難道這人根本就有覺察,卻裝作一無所知?

    這下子不僅眼睛燙,面頰更燙,連着脖子都像在發燒,一連的“你”“你”“你”,跺着腳,重重錘了晏大王的手臂兩錘:“竟是佯裝睡着的麼?”這回臉可丟大了,要知道彼時非此時,彼時他們兩個可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假夫妻!

    晏大王難得的糊塗了,思忖半晌,笑了起來:“啊,原來王妃趁我睡着時還偷吻過啊?我就說嘛,像我如此風度翩翩還絕頂聰明的美男子,又手握大權腰纏萬貫,怎麼可能不讓王妃神魂顛倒呢?”

    誰說成年人的除夕夜就失了孩提時的歡愉?

    這一晚上,湘王和湘王妃可是歡愉得很,也不知誰更神魂顛倒,總歸次日清晨,湘王妃差點就誤了起身的時辰,還是嬋兒都填飽了她的小肚皮過來,準備讓母親親手妝扮她了,誰知當孃的還沒有起身,嬋兒二話不說往牀上爬,驚見原來她的阿爹也在貪睡,小臉一垮,雙手搖一個,小腳蹬一個:“父母大人竟這樣懶,不知羞,還不如我這小孩子懂事。”

    便是新歲,宮裏頭的皇帝羿栩爲了早早康復,仍然是緊閉着福寧殿的大門萬事不問,而一年一度的元日大朝會當然作罷,這可是必須由皇帝親自主持,哪怕是湘王都沒有代爲主持的資格,因此晏遲跟文武百官一樣,今日省了大早上起來香湯沐浴穿着祭服趕往大慶殿拜賀的折騰,而今日的事務,也無非是一陣間接待前來拜年的親友。

    倒是陳皇后還要接受內外命婦的朝賀,所以芳期需要早起,又因陳皇后特意交待了讓她帶嬋兒入宮,估摸着不僅是拜賀新歲,還得在宮裏用個午膳。

    母女兩個盛裝打扮,準備入宮,嬋兒卻還沒忘了前番答應聖人姨母的事兒,讓青雀也跟着入宮,皇宮雖戒備森嚴,倒不至於連只雀鳥都要提防——也着實防不勝防,青雀輕輕鬆鬆的就飛進了重重宮厥,又隨着小主人一聲令下,果然一邊啾啼着一邊圍着陳皇后打轉兒,靈性得很,陳皇后嘖嘖稱奇:“宮裏雖也有閉門馴獸馴鳥的技師,可我們嬋兒卻是天生的本事,無師自通。”

    倒也不是,嬋兒雖說有這天賦異稟,但真能馴服這樣多的鳥獸,也離不開她阿爹一直以來的指教,但嬋兒也牢記着阿爹的囑咐,並不把這件事四處張揚,便任由陳皇后誤解下去了。

    今日芳舒也在皇后身邊兒,照常與芳期談笑,還給了嬋兒一荷包小金錠,似乎姐妹之間血緣親情仍在,不存疏遠隔閡,陳皇后看了歡喜,待午膳之後,芳期母女二人告辭,她還不忘藉機開解薛妃:“我就說吧,阿舒雖說的確因爲安兒的緣故添了不少謀慮,那也是爲人母親的情理難免,安兒若一直是淮王之子,阿舒又哪裏會生野心,哪怕爲生父的罪行所牽連,從玉牒宗譜除名,只要還能圖個平安喜樂,阿舒也能心滿意足。

    可誰讓安兒已經身在儲位了呢?若是被廢了太子之位,到底曾爲儲君,本身又未犯過錯,他又正式過繼給了官家,是官家的長子,日後居親王之位,必也將爲儲君忌備,阿舒的憂慮,也在情理之中。”

    薛妃無奈的嘆了口氣:“聖人也同樣視太子如親出,爲何沒有這番憂慮?”

    “視如終究是視如。”陳皇后嘆了口氣:“我那孩兒若非夭折,跟安兒現在一般處境,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身陷險情,推己及人,我自然理解阿舒的心情,雖說安兒的平安,有湘王、湘王妃擔保,但湘王畢竟不是九五之尊,手握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日後自身的安危又有誰能擔保呢?當母親的,定然爲自己的親骨肉顧慮更細,哪怕是有一點危險,也要着急排除。”

    薛妃未被開解,她也沒辦法開解陳皇后,就只能暗暗操心,防範着芳舒的機心,更加提防芳舒與太子接近了。

    芳舒卻也沒有刻意接近太子。

    只私下裏交待薇兒:“聖人喜歡你,薛妃對你也極慈愛,爲了報答兩位親長,你可得更加用心替她們分擔,太子殿下已經啓蒙,薛妃畢竟要協佐聖人打理宮務,並沒法子時時看顧着太子殿下的課業,殿下可是一國儲君,雖年紀小,卻也必須比普通孩子更加用功。

    你該殿下一聲阿姐,理當將殿下視爲親弟弟,又確然殿下論血緣就是你的親手足,你是長姐,他是幼弟,你就當承擔長姐的責任,照顧愛護,引導勸教,贏得殿下的敬愛。”

    逼着薇兒答應了刻意親近太子,芳舒就歪在榻上默默想心事,她在宮裏,身邊並沒有心腹,雖好容易有了個宦官主動示誠,可那宦官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出入禁宮,這職位一但有變動,心腹就失去了用處,所以芳舒雖有把握說服陳皇后把宦官調撥給她使喚,但這卻是愚蠢的行爲,她寧願身邊無人傾聽她的心思,把一些打算悶死在腹中。

    湘王妃一早便直說了可保安兒周全,卻提醒她打消固儲的念頭,分明湘王的計劃中,就是不會讓安兒克承大統,湘王輔佐的人一定是汴王,長君在位,就無人分剝湘王的輔政大權,閔妃與湘王妃更是親近,而閔妃的本家,權勢最重者爲閔冰瀾,他對湘王心存感激,當然不會牽掣爭鬥。

    爲了權傾朝野,湘王將安兒視如棄子,一句富貴閒散的擔保,又怎能讓她信服。

    可恨的是陳皇后口口聲聲視安兒如親出,卻怎麼也不肯動用陳家之力固儲,又幸虧那朱測是個明白人,窺得這一契機打算同她聯手,有她在禁內,朱測在宮外運籌,與湘王府不能避免的一戰纔有些許勝算。

    她不能什麼都不做。

    冷眼看了這麼久,陳皇后身邊的女官潘氏的確野心勃勃,必不甘心就此終老於禁內,雖說憑她的年歲,已經不能爲日後君帝的後宮了,可只要潘氏願意輔助,聽令於她,將來太子登位,哪怕她名義上只能是君帝的庶母,但君帝爲淮王這生父平反是理所當然的事,司馬氏已經落髮出家,她便能得個淮王太妃的名位,從宗室子中過繼一人教養膝下,而那時候的淮王府,權威一如現在的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