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臉看着他,“我看不上現在的你,以前的顧城再流氓再無賴,我都只要那一個,好容易努力了那麼久,刺激你想起來不少,我怎麼能中途而廢”
顧城幾不可聞的長長輸出一口氣,低眉望着她,“偷着跟人訂婚已經夠刺激我了。”
她笑着,“怎麼會夠”
轉身去拿他放到了旁邊的鞋子,鞋架上的鞋子全都被他挪到一邊去了,雜亂的放着。
沐司玥去拿鞋子的時候爲了避開他,動作有些急,想快速拿過來。
顧城只象徵性的伸了一下手,她以爲他又要來搶,自己嚇自己快速的往後挪。
哪想手裏的鞋掉了一隻,正好絆到了自己,猝不及防的“咚”一聲就撞到了鞋架上,然後失去平衡接着往門板倒。
一連串的事故發生,以至於她根本沒了反應能力,顧城伸出去的手也只是在她撞到門板的時候堪堪攬了她的腰。
可她的腦門直接磕到了門上,沉悶的一聲又一次傳來,那個姿勢就像自己撞上去,不免幾分滑稽。
所以顧城先是蹙眉,“撞疼了麼”
她下意識的搖頭之後,他有那麼幾分的無奈和忍俊不禁,擡手揉着她的額頭,“別人的飯沒那麼好喫。”
沐司玥本就難堪,見他這副表情便咬牙瞪了他,這下更是非要去剛認識的男士那兒喫飯了
顧城這才正經的略微板着臉,“不鬧了。”
但現在她想做的事,他是阻止不了的。
可若不是他攔着,沐司玥還不一定非要去。
出了別墅,她往後瞟了一眼,顧城跟在身後,而且全程一言不發的跟着,竟然也光明正大的跟到了那個男人的門前。
“貼身的私人保鏢就該寸步不離。”他理直氣壯。
沐司玥想擡手敲門的,可是她真不是個喜歡招惹姻緣的人,就算爲了氣他,給自己找一段麻煩也不值。
所以,兩個人就這樣在自己的別墅和陌生人房屋之間來回逛了一趟。
結果回去顧城做的其中兩道菜都快涼了。
她看着碟子,“我們倆現在像不像這兩道涼了的菜”
顧城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是個很不好的比喻。
而他也真的薄脣微動,沉沉回覆:“不像。”
她擡頭看了他,因爲沒想到他會回答,然後看着他去把菜熱了又端出來,忽然想起上次他做好晚餐放冰箱裏讓她隨便取的事。
喫飯的時候,她偶爾擡頭看他,幾乎每次都能遇上他正好看她。
次數多了,爲免讓他太有優越感,她終於找了話題:“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真的喜歡慕西城,願意跟他過。”
她以爲,顧城會反應很大。
然而,他幾乎連眼皮都不擡,道:“他不喜歡你。”
沐司玥笑,把手機給他遞了過去。
那兒有一張她和慕西城的照片,比任何一張她和他的都要親密的。
或者,說起來,她和顧城幾乎沒有什麼親密的照片,只是她的桌面一直是他很帥很帥的側臉那張。
顧城掃了一眼她找出來的照片。
她閉着眼,安靜的靠在慕西城肩上,任誰都只能從照片上看出愛情的味道。
背景的窗外能看到遠處的女神山,那是她差點被雪崩埋了的地方。
沐司玥只記得那時候她暈車暈得厲害,一路都是慕西城想辦法幫她剋制着的,而這張照片是坐旁邊的易木榮拍的,直到她和慕西城說要訂婚的時候,易木榮纔給她的。
她看起來安靜的睡着,其實已經暈車得全身乏力。
沐司玥不無認真的表示想繼續和慕西城保持關係的時候,顧城終於擡頭看過來,看着她認真的臉。
她以爲,顧城也就是聽一下,也就是在飯桌上看她兩眼,這事就過去了。
可是睡前,他忽然進了臥室。
沐司玥還在陽臺,沒來得及走下去他便邁着步子走過來,是那種很沉的氣息,朝她伸手。
她手裏握着書,沒反應。
然後書本被他拿走,把她擁了過去,就那麼安靜的抱了會兒。
沐司玥這才隱約的聞到他身上居然有酒精味
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納悶的蹙着眉,想推開他擡頭看看,卻發現他手臂收得很緊。
看來她工作起來真的太忘我,完全不知道這段時間家裏真的只有她,他出去又回來了。
“安分點,嗯”他忽然低低的道。
沐司玥依舊一臉莫名。
過了會兒,才知道他大概是有事必須離開一趟,而這些天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她去哪他都跟着,他若是不在身邊,不知道她會做什麼
她笑起來,“你去吧,我清淨”
顧城低低的凝着她,就那麼一直盯着,看得她受不了想轉臉避開視線,他卻擡手握着她半個臉頰。
指腹又那樣習慣的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摩挲着,捏着她精緻的下巴略微擡起,薄脣溫熱的壓了下來。
糾纏間嗓音低啞而模糊,“好好的,不用刺激我了,我都記得”
什麼
她懵懂的仰着臉,視線定在他眉宇之間。
“什麼都記得”她脣瓣微動,氣息幾乎都被他佔據了,聲音模糊得聽不清。
顧城卻聽得懂,一秒一下的吻着,居然顯得無比繾綣,氣息變得少許粗重時又自己剋制起來,低眉盯着她,“都記得一點也沒落。”
他說:“我沒變,也不准你變。”
沐司玥怔怔的看他好久,有一種錯覺,便直接問了出來,“你早就記起來了”
肯定的語調。
是他看到自己手機上全是她照片時,還是她弄了個一樣的髮卡時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像之前那樣忽然一巴掌扇過來,顧城握着她的手,幾不可聞的動作揉捏着。
道:“不想安女士的案子讓你煩心,想着等上訴期過去再專心陪你。”
結果差一點就那樣把她送了出去。
沐司玥忽然盯着他,“所以你裝了多久裝着失憶,一直等着你媽的案子沒法再上訴”
顧城一開始和安女士說的藉口是忘了過往,可這不夠,安女士的性子,必須辦到底。
幸好,他現在能做到真的讓案子作廢,總歸再折騰也是那個結局,安女士只是想爲自己的二十多年牢獄之災找點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