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皺起眉,“你別掛”
語調緩了緩,“你也知道我在這兒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家人,只能拜託你了,總不能我回來沒處可取吧”
“跟我有關係”東里尾音輕挑,滿是不耐煩,“我逼你參與援非小組了”
餘歌抿脣。
想了想,“那我只能找靳南幫忙,你不要因爲這個給我挑刺就行嘟”
“喂”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被掛了的電話。
那一整天,她再也撥不通他的電話了,下午給他發了個短訊,“我明天一早的航班。”
其實,應該是凌晨的航班,所以晚上她都不打算睡了,十一點去機場等着。
短訊過去之後,石沉大海,不可能得到他的迴應。
但東里並非沒看到。
他看到了,而且查了那個航班信息,知道凌晨出發。
那時候他在會議室,低眉盯着手機,蹙着眉,弄得參會人員不明所以。
結束會議之後,他回了辦公室,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扔,雙手叉腰站在偌大的空間裏來回走了幾次。
祕書被叫進去的時候有些緊張,看出來他這兩天情緒壓抑了。
“您叫我”祕書站在門口看着他。
東里叉腰的單手衝她招了招。
等祕書過去之後,他已經彎腰列了一張表,祕書掃了一眼,全是名酒,所以皺起眉看着他,“醫生不是說,您的胃最近不能酗酒麼否則再胃穿孔可就麻煩了。”
“讓你去就去。”男人淡淡的語調,把紙張給了祕書。
一小時後,總裁辦公室裏陳列着他要的那些名酒,和一隻精緻的酒杯。
之後祕書被趕了出去。
員工們陸續下班,誰也不知道總裁在裏邊幹什麼,下班前最後一個進去的人出來之後一臉莫名。
“總裁什麼也沒幹,坐那兒幹喝酒。”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失戀了呢
祕書不放心,出了公司之後又折回去,但也不敢貿然闖進去,只能一邊辦公,一邊等着。
果然一個多小時之後,樓層忽然熱鬧起來。
祕書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幾個白大褂從電梯快步出來,她一轉頭又看到總裁一手捂着胃,一邊擰眉挪步出來。
看起來很痛苦。
果然,胃痛了吧
祕書趕緊過去幫忙。
東里被送往醫院,在車上就吐了,一開始吐全是酒,逐漸逐漸摻雜了紅血絲,看得醫生直擰眉。
“有胃出血病史”
祕書趕緊點頭,“我們老闆胃不好”
“胃不好還敢喝酒”醫生驟然黑了臉,而且很明顯是空腹。
東里閉着眼,雖然難受,但神志很清晰。
他被送進醫院,必須去洗胃,因爲有胃出血病史,也不知道會不會造成穿孔,還得等專家過來。
洗胃的過程夠痛苦,他倒是擰眉忍着。
後來醫生給了他緩解護胃的藥,可是護士剛走,他直接把藥扔進垃圾桶了。
等下一個護士進來,他冷不丁的道:“叫你們醫院的餘醫生過來。”
“啊”護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哪個餘醫生餘歌她雖然很厲害,可是不是這個科哦”
護士被嚇得愣神,然後找科室夜班負責的醫生。
醫生過來了,看了東里,態度很好的笑着,“先生是認識我們餘醫生麼”
他不搭話。
醫生只得繼續道:“恐怕是不行,餘醫生參加援非小組,應該今晚去機場,這會兒恐怕要出發了,過不來的。”
東里擡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鐘表。
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
轉眼,忽然冷着聲:“把我手機給我”
醫生聽着他這種命令式的語調,笑容裏帶着無奈,但也以一種病人最大的職業心態,好脾氣的道:“我們主任馬上就過來了,您還是先好好休息幾分鐘吧”
可他忽然翻坐起來,伸手把旁邊的外套拿了過來。
拿手機的時間,病房裏的新聞播報着:“近日,又一批援非小組即將抵達南非國邊境,因爲當地環境惡劣,暴亂蔓延的緣故,已經有多個小組成員帶傷歸國”
東里眉峯擰了起來,沒有看那個醫生,而是又一次壞脾氣、命令式的開口:“把電視給我關了”
聽得人心惶惶
醫生張了張口,還沒遇到過這樣的病人,看着這麼英俊算了,給他刷個臉
他正給餘歌打電話。
耳邊那些新聞的生意是沒了,但他這會兒心裏很不安定。
終於等到她接了,也不等她說話,直接道:“我在醫院,胃出血,過來給我繳費辦手續。”
餘歌這纔剛要出門。
腳步一頓,手裏的行李也顧不上,“你怎麼又胃出血”
走到門口,她看了時間,快來不及了,直接拖着行李去醫院,想着之後再趕去機場。
上車之後,電話還沒掛,她一直皺着眉,真真實實的擔心,畢竟她見過他吐血的樣子,很嚇人。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空腹喝酒你連自己的胃都照顧不了,還談什麼企業事業”
不,他就不該再碰酒,一兩口都是寬赦
電話那頭的男人倒是理直氣壯,“我照顧不了自己的胃,你又不是的一天知道。”
她一下子語塞,心裏更氣,“連那點醫藥費都交不了”
“晚上出去花在女人身上了,不行麼”他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調。
這次餘歌乾脆掛了電話。
到醫院的時候,她拖着行李進去的,但沒打算帶進病房。
東里擡頭,在她推門的時候也看到了她腳邊的行李箱,臉色暗了暗,轉過臉後倚在牀頭。
護士也在旁邊。
餘歌看了護士,“他什麼情況”
“正在等着做進一步檢查”護士回答。
她轉頭看了看,沒見到他吐的血,衣服上也沒有血跡,看來是沒有上一次嚴重。
但也沒法掉以輕心。
她擰了眉,看了時間,又看向護士,“能讓他快一點做檢查麼”
護士剛要點頭,東里淡淡的道:“不着急,我現在不舒服,不想做,明天一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