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東里簡從樓上下去,走得不慌不忙,出了大門又往院子外走,然後看到了站在黑暗裏的男人。
“你非要逼我麼”她剛站住腳,男人已然壓着聲質問。
東里簡依舊那樣的高雅,看着他,“我逼你了麼我沒有讓四少大半夜過來找我,更沒讓你不遠萬里從倫敦飛倉城。”
宮池彧最喜歡她這樣的高貴從容,可這個時候也偏偏最討厭她這樣的從容。
“你厲害,你厲害到要懷着我的種嫁給別人”若不是在她家門外,他肯定是吼出來的。
東里簡淡淡的笑,“孩子還沒出生,他姓什麼,由我決定,所以只能確定她是我的孩子,卻沒法確定是你的,還是別
人的。”
“你t了”男人氣得胸口起伏,偏偏一點點都不捨得碰她。
東里簡站在那兒,一點都沒挪動,道:“我說了我沒逼你,當初是誰千方百計的追求我又是誰讓我懷孕我現在只是給自己一個未來,給孩子一個家而已,你大可以不管”
“你放屁”宮池彧氣得不輕,“那是我的種”
他過來之前,只知道她和北雲稷相親了,只知道他們竟然一眨眼就準備結婚了。
今天下午才知道她竟然連懷孕這種事都瞞着他
到現在他都沒平復心情,再聽聽她現在波瀾不驚說的這些話,簡直想打人。
聽他這麼憤怒,她笑了笑,“所以,婚禮馬上就到了,你自己決定,我還是那句話,你想玩多久再成家都跟我沒關係,你很自由。”
他是很自由,她把他一顆心抓得緊緊的,他是鬼混自由
“你給我回來”
東里簡已經準備轉身回去了,聽到他壓抑的聲音,回過去看了他,道:“我父母睡得淺,如果你需要更多時間考慮,最好別吵醒了他們,否則你連今晚都過不了。”
說完她款款的邁步回到家裏,靠在門邊緩了會兒,才一步步上樓,站在窗戶邊看了一會兒。
車子離開之後,她纔回到牀上睡下。
第二天起來,家裏誰也不知道四少昨晚來過。
餘歌匆匆的喫過早餐,上樓換了衣服又急匆匆的下來,和二老打招呼:“爸、媽,我有點急,就先去醫院了”
“急什麼,東里順道送你過去呀”東里夫人看着她。
她搖頭,快速的去換鞋。
那時候東里也上樓換衣服去了。
就在她離開老宅後在路途中買藥的時候,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
冷不丁開口:“需要我給你買水”
她嚇了一跳,一下子轉過身看着他。
餘歌的確買了避孕藥,但是沒買水。
不用想了,他靠過去,就着明顯優勢的身高,伸手從她身後將避孕藥拿了過去。
依舊不用考慮,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後拖着她上車。
餘歌不想跟他鬧彆扭,只盯着他,“沒關係,反正這幾天都是安全期”
男人漫不經心的繫好安全帶,啓動引擎,順勢一句:“所以今晚繼續。”
“什麼”她擰眉。
東里不再搭腔,一直把她送到了醫院。
下車之前,長臂伸過去,扣住她開車的動作,面無表情,“別讓我發現你今天吃藥,否則你僅剩的婚姻生活都別想好過”
她咬脣。
又忽然想起來,“你說的兩年,該不是真的”
兩年不準離婚,她以爲,他只是耍賴,隨便挑了個時間,這麼說來
他沒有回答,只是替她開了門,見她沒動,還擰了眉,“賴着幹什麼,我不用上班”
“”她拿了包,下車之後回瞪了一眼。
那一整天,餘歌就在糾結“兩年”的事,沒事的時候在辦公室琢磨他們到底有多久。
這一想,撇開後續的繁複,她其實是有些雀躍的
所以,那幾天東里怎麼給她擺臉色她都笑臉相迎,頂多就是晚上比較折騰。
大概是她這種情緒讓他瘮了,終於有那麼幾天很忙,特別忙,忙得恨不得不回家。
等她要去倫敦的時候,簡小姐的婚禮已經過去了。
外界一定是驚愕的,但是餘歌卻意料之內,所以沒什麼大驚小怪。
那時候簡小姐當然是和四少回了倫敦,估計生孩子之前是不會回來了。
她去機場的時候東里夫人想送,她沒讓是,“東里會從公司過來半道送我的,您放心吧”
其實她也就隨口一說,鬼知道他竟然真的來了
“你不是很忙麼”她詫異的看着雙手插兜邁步走過來的男人。
他隨手拉過她的行李箱,另一手倒是捨得從褲兜裏伸出來牽了她,往前走。
淡淡的一句:“廢話,不忙完怎麼過來送你”
聽明白了,他之前那麼忙,就是爲了把今天的時間騰出來。
甚至,是把這幾天的時間都騰出來,他把工作提前完成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餘歌盯着他手裏的機票直髮愣。
他什麼時候買的機票
“東里先生,您知道您本人還有不要臉的一面麼”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他側首低眉,一個冷哼,“倫敦是你地盤怎麼的,我不能去”
呵呵,她能說什麼。
登機之後,無事可做,她轉頭看着“正好”坐在她隔壁的男人,微微笑,“你說的兩年,應該是真的算是,對麼”
東里閉着眼倚靠,脣畔動了動,“算。”
那就好
她心情好了,所以反而睡不着,看着面前的雜誌,介紹了不少旅遊的好地方。
放到他面前指了指,“去過麼要不你帶我去吧等我過去了安排安排時間”
他目光只是掃了一眼,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
不過他沒答應是幸運的。
餘歌過去之後其實很忙,薛女士的情況很複雜,那張臉要恢復可不容易,剛過去那些天她根本走不開。
連續好幾天之後,她剛忙完出來,看到了和三少坐在一起的男人。
“找你來了”宮池奕擡頭,勾了勾嘴角,“沒什麼事就出去吧,有問題我給你打電話。”
餘歌皺着眉,看了東里,擡手拿下口罩,“我沒空的。”
“多久”東里問。
她不知怎麼回答,看了三少。
宮池奕眉峯微弄,不確定的看了看餘歌,又看東里,“幾周幾個月”
換來東里不樂意的一眼,“你換人吧”
言外之意他要把她帶走。
宮池奕反而笑起來,“你這個人怎麼光跟我過不去呢先前惦記安安,現在有惦記我唯一的女助手你該不是專門報仇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不一定無意了。
晚上回酒店,她看了他,“有這樣的成分麼”
男人蹙眉看過去。
她道:“因爲吻安沒了,所以退而求其次啊,反正要了我,也經常能接觸三少,也就能看到吻安了。”
這樣的話讓他眉峯微擰,又冷盯着她,“所以這些時間我見過吻安幾次”
什麼時候因爲她而見過吻安
一次也沒有。
餘歌抿了抿脣,“當我沒說。”
進了房間,她才笑着看他,“你該不是打算一直在這兒陪我公司不要了”
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挺讓人感動。
誰知道他兜頭一瓢冷水:“劇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