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哥哥還在愛丁堡沒回來,她現在是沒有可以訴苦的人了。
出了北雲家,就徑直打車回自己的公寓,也沒給吻安打電話,怕她再擔心,只想着哪天過去看看她。
一進公寓,雙肩包扔到沙發上,她氣得把抱枕和沙發巾一起亂扯,扔得滿地都是,終於舒服了點。
去看吻安之前,她是沒事可做的,工作也暫停着,整個城市去哪兒都會被罵。
也不知道在沙發上捂了多久,她的電話叫囂起來。
一個人孤獨無助的時候,接電話也是一件事很幸福的事,尤其,電話那頭的人跟她的榮辱都沒有關係。
“你怎麼關機這麼久”電話剛接通,韋倫不滿的聲音傳過來。
晚晚靠在沙發上,想起來跟韋倫約着見面的事了,“我,回倉城了。”
聽筒裏的聲音一頓,然後爆了,“我靠,你跟我開玩笑呢吧大小姐”
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脣。
“我說,我剛千里迢迢跑到愛丁堡找你,轉眼你回倉城了姑奶奶”韋倫應該是真的有點氣,但是對她不發作,只有些不悅。
晚晚也確實抱歉,“我忘了跟你說了,不好意思”
“哎”韋倫重重嘆息,“你氣死我得了誰讓我喜歡你呢”
最後一句讓晚晚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喜歡的女孩那麼多,我排第幾啊”
韋倫臉色一變,“別貶低我的感情,我認真起來怕你嚇着”
然後聽他像是自言自語:“那我也回倉城算了,這破城市沒個喜歡的姑娘很是枯燥。”
晚晚換了個姿勢,略略的笑意沒散,“那你那麼急趕去愛丁堡幹什麼去的”
韋倫是奉了母親的意思,給某個男人送點東西過去,東西也送完了,不回也沒意思。
“真的抱歉,等你回來我請你喫飯好了”晚晚道。
韋倫一下子高興了,“你說的”
她點了點頭。
掛掉電話,晚晚看了時間,是晚飯的點兒了,不想做飯,她也不喜歡喫外賣,只好挨着,也不知道在熬什麼。
順便看了看之前她錄舞蹈視頻的賬號,好久沒登陸,不知道收入怎麼樣。
這不看還好,一打開就嚇了一跳。
之前她和聿崢的上牀緋聞對她的舞蹈視頻並沒有影響,也許是因爲她總是刻意錄遠景,旋轉跳躍間不怎麼看得清臉。
相反,她的粉絲猛漲,畏懼第一位的粉絲打賞都已經七位數了
她扒着手指數了兩邊,的確是上百萬。
“女神”她剛要翻看粉絲,那個粉絲頓時跳出來私信她了。
晚晚嚇一跳,抿了抿脣,她從來不跟人聊,視頻不是直播,直接放上去就不管了。
但是這個粉絲打賞百萬,真想勸他一兩句。
“倉城天氣好麼”粉絲又問了一句。
她又是一愣。
趕緊看了自己的手機軟件設置。
她沒開定位啊
本來想說兩句的,這兩個招呼直接弄得她氣兒都不敢出了,就抱了平板開始刷同一網站的視頻。
這一刷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要不是側躺的時候壓到連,她都忘了腮幫子還在疼。
聿崢過來的時候,她剛好壓到左臉,難受的坐了起來,去照了照鏡子。
看不出多嚴重的紅腫,但是真的疼,可能搡到骨頭了。
照完鏡子出來,正好看到聿崢開門進來,她臉一變,“滾出去。”
聿崢聽而不聞,食盒放在茶几上,朝她伸手,“我看看。”
晚晚沒走過去,撇過臉,往臥室走。
才道門口,被他堵住,低眉挑起她的臉。
他倒好,薄脣輕碰,“想想心心念唸的男人也睡到了,是不是疼痛會減輕點”
晚晚忽然哂笑,“你以爲我稀罕”
再說了,她睡了他,憑什麼她要受北雲馥一巴掌
“她有本事怎麼不抽你”
沒想到她這句說完,聿崢脣畔淡薄,“你怎麼知道沒抽我。”
晚晚微愣,擡頭看他的臉。
聿崢沒有戴黑色的禮帽,一張臉在燈光下很清晰、有棱有角,但看不出來被扇巴掌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冷硬,疼得反而是北雲馥的手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男人低眉,很認真的提醒她,眸底透着隱約的不安分。
她回過神,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後白了一眼。
聿崢指了指茶几上的食盒,命令她,“喫完。”
晚晚沒動,不情不願。
“要我喂到嘴裏”他側過臉,頗爲認真的看着她。
她本來也餓了,矯情一下下就好,順勢拎起東西去了餐廳。
不知道聿崢在她的客廳搗鼓什麼,反正也沒什麼動靜,也聽不到他說話。
聿崢並不在客廳,去了她的臥室,放上熱水,之後先給宮池奕打了個電話。
“又什麼事”前一天才通過電話,宮池奕不覺得他會沒事給自己打電話,而且還覺得往往不是好事。
聿崢語調都不帶變的,問:“之前忘了問,韋廉是你內閣的人”
“不是跟你說過了,死對頭,有事”宮池奕微挑眉。
聿崢站在牀邊,單手別在兜裏,話語間沒什麼停頓,“韋倫你認識麼跟那個威廉先生什麼關係”
宮池奕聽完想了會兒,“你該不是說他那個私生子”
這年代,還真是什麼人都要有個私生子。
但放在韋廉身上,宮池奕覺得很正常。
“你也知道韋廉酷愛東方面孔,但他正牌老婆是西方人,各自不干預私生活,都很開放,所以韋廉有過的女人很多了,生過孩子倒是不多,韋倫應該是獨子。”
不等聿崢說話,宮池奕繼續道:“你若是想問韋倫跟他爹關係怎麼樣,我還真不清楚,只知道他跟他母親關係都不太好,對這麼個名分都不擔的爹,估計好不到哪兒去。”
“怎麼了”宮池奕又問。
聿崢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天,才道:“晚晚認識韋倫。”
“so”宮池奕沒反應過來。
過了有三四秒,他才一眯眼,“你怕北雲晚被韋倫攪進他爹那頭,到時候她還成你敵人怎麼的”
有這個擔憂。
但是知道韋倫和他父親關係不好也就放心了。
“沒事了。”聿崢淡淡的扔了三個字,自顧掛了電話,去了浴室。
宮池奕挑了挑眉,想的是:就北雲晚那個簡單的腦子,別人不一定看得上她當盟友。
不過,她雖然傻吧,只要碰上聿崢的事,誰都不用提醒,讓她跟聿崢爲敵威逼利誘,估計一個都不管用。
晚晚喫飽喝足,端着一杯熱水在客廳看了一圈沒見人,就進了臥室,正好見聿崢從浴室出來。
他吹頭髮,她在一旁吹溫熱的開水。
等他收拾完,她靠在了榻榻米旁邊的窗框邊,望着他的一舉一動出神。
直到聿崢出去客廳又進來,臉色略微沉鬱,捏着一支女士煙立在了她面前,她回神。
有那麼點心虛的挪開視線,等於變相承認了“犯罪”。
她下午百無聊賴,拿出來“玩了玩”,那是上次他沒搜刮、沒扔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