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她有愧於當初對他說了狠話,還是她心裏還有他,這些她都懶得細想。
電話還是放進了聿崢手裏。
他不說話,晚晚也安靜了好久,終於出聲:“你讓人放我進去,他們不讓我進。”
聿崢聲音特別沉,透着一股子砂瀝似的滄桑,“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見你”她情緒終於是有了起伏,“聿崢,我知道我當初說話過分,可我沒讓你去送死”
“我也不會跟你糾纏,更不會矯情的跟你道歉,我就是想看看你。”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聿崢依舊平淡無起伏的迴應,“沒什麼好看的。”
這話讓晚晚擰了眉,抿脣僵持了好久,“她能看,我卻不能,是麼”
沒由來的心酸,“聿崢,你一直說我比她重要,可是你做事永遠都偏向她你知道麼”
本來晚晚不應該說這些,可是他忽然這麼據她千里之外,別人也就算了,偏偏跟北雲馥區別對待,她就是生氣,話到喉嚨口根本止不住。
“從我們學生時代開始,到我們進入社會,甚至有了米寶,你告訴我,你有多少時間是給了我的你有多少次做事是爲了我,又有多少次是爲了她”
不管是不是任務需要,他和北雲馥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多,那麼長的年歲,他們之間零零碎碎的細節加起來都快抵過她半生了
可聿崢依舊一言不發。
晚晚終於是放棄了,情緒起伏,導致深呼吸時氣息還有些抖,好久才點頭,“好我不進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輩子不見我”
電話扔到車子前置臺,她現在心裏描述不出的難受。
一擡頭卻看到北雲馥已經站在距離她車子幾步遠的地方。
她沒有下車,冷眼看着北雲馥走過來、又鑽進她車裏。
北雲馥看了一眼被摔在一旁的手機,還好心的幫她撿了起來,才道:“聿崢不想見你也在預料之內,他現在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好的,我剛給你換了衣服,形象依舊很狼狽,他那麼好面子”
“不用跟我浪費口舌來顯示你對他多瞭解。”晚晚打斷了她的話。
北雲馥笑了笑,“我就是想告訴你,一會兒聿崢要接待不少人,肯定沒空理你,何況,你就算來見,也不應該跟韋倫一起來,他會見你纔怪。”
韋倫
晚晚明明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但北雲馥頷首指了指她後邊的車。
韋倫的車牌號晚晚當然認識,所以她眉頭更緊了。
北雲馥已經笑着下了車,原路返回醫院。
晚晚坐在車裏,盯着後視鏡看了會兒,忽然下了車。
“嘭”在韋倫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把拉開了他的車門坐進去。
然後轉眼盯着他,“你很喜歡跟蹤我麼”
“晚晚”韋倫有點恍惚。
她對他算不上多熱情,但是一直都沒真正發過脾氣,這一刻的臉色卻很難看,一雙好看的眼裏冷冰冰的。
很陌生。
他想說並沒跟蹤,顯然是沒法解釋的了,只得道:“巧合。”
“巧合”晚晚這會兒在氣頭上,不像平時那樣對他客氣,維持着該有的局面。
說罷,她推開門下去。
韋倫愣了一下後也迅速下了車,急忙追了過去,“晚晚”
他其實知道她發起脾氣來很難對付,這會兒卻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生氣。
他握住她的手腕,她恨不得把她手臂都甩斷下來,韋倫索性從身後把她整個人抱住,沒讓她掙扎。
她掙扎得太厲害,他的語氣也拔高了幾許,“你這個狀態怎麼開車”
周圍偶爾有人走過,晚晚掙扎得累,他反而抱得緊,只氣得擰着眉,“放開我”
“你上我的車。”韋倫道。
這裏是醫院門口,她不想鬧得太大動靜,誰知道醫院裏的超v病房能不能看到這裏
所以,這一次從了,回到他車上坐着。
韋倫給她繫好安全帶,道:“你的車我會讓人送回去。”
他還想說今天來這兒,是有事要辦,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傍晚的新聞出來之前,韋倫並不確定聿崢是真的回來了,但是回到榮京,關於聿崢的新聞篇幅不少,都是歌功頌德。
倒是沒見任何一張關於他的照片。
韋倫的車在晚晚公寓前停下。
晚晚把聿崢的拒之不見歸咎到了韋倫頭上。
她一路都是冷淡的,一句話都沒說話,這會兒也是,下了車,直接往家裏走,“嘭”一聲把他關在了門外。
韋倫站在她門口,被忽然關上的門逼得退了一小步,眉峯皺在一起。
好一會兒才擡手敲了敲,“晚晚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裏邊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辦法,他繞着她的公寓轉到了客廳的窗戶外。
但是他剛站到那兒,晚晚直接關上窗戶,又拉上窗簾,嚴絲合縫。
韋倫後知後覺,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吵架鬧翻真正像情侶之間的鬧彆扭。
他本該緊張的,想到這裏,竟然反而笑了笑,靠在了牆壁外側。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叫的外賣到了,然後擡手敲她窗戶,“你把門打開,我不進去,但你得喫飯。”
“”
“晚晚”
裏邊一直沒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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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一直想方設法的讓她開門,始終沒有結果,他卻有事去辦,不得不離開。
只好站在門口,“我把東西放這兒了,我現在就得走,有事要去處理睡前我給你打電話。”
然後韋倫開車離開。
聿崢真的回來了,一個本該死在洛摩爾的人都回來了,他這個大活人必然是沒辦法閒着的。
結果,第二天韋倫去找她的時候,門口的外賣竟然還放在那兒
他有些着急了,她難道一整天沒出門、沒喫東西
站在門口敲了半天門,裏頭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然後又給她打電話,結果是關機。
這會兒,韋倫終於不再因爲他們第一次正式吵架而高興了,真真實實的緊張。
尤其想到不少人是在家裏離奇死亡,正常思維都沒了,也沒想起來叫鎖匠,徒手就想把門給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