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壓了下去,什麼也沒說,轉身會車上。
那期間,偶爾路過的學生會往他們這兒看。
沈初似乎不那麼在意,繫好安全帶,“我困了。”
這個時候,說餓了正常,說困了就不正常,太早了,這些天因爲考試,老毛也從來不吵他,每天睡得很早。
終於,沈初自己說:“我感冒沒好。”
老毛剛啓動的車子驟然停下,擰了眉,“一直沒好”
沈初點頭。
老毛臉色一下子黑了,可終究只是盯了他半天,一句也沒有苛責,把車子開到了醫院。
醫生問沈初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症狀的,他說:“週日開始。”
醫生一臉驚愕,“這麼能抗”
也是少見,然後看了老毛,“家長這麼疏忽”
家長
沈初聽了這個平時聽着沒什麼的稱呼,今天聽起來不太喜歡。
“我不打針”由着心情,沈初很不配合的道。
醫生皺起眉,“打針好得快,就疼一下的事情。”
“不打。”沈初就給了兩個字,然後把問題丟給了老毛。
老毛從不會爲難,“就給他開藥吧。”
醫生納悶的看了一下這兩人,怎麼感覺着家長挺縱容的正常不應該勸一勸
因爲老毛知道越勸沈初只會越倔。
最後拎了一袋子藥出了醫院,兩個人相對無言的上了車,又是一路安靜。
沈初睡了一覺,車子一停又敏感的醒了。
老毛給他車門,他自己抱着書包走下去,轉身又迷迷糊糊的去找車上的藥。
“我拿了。”老毛提醒道。
沈初這才一臉惺忪的轉過來,困得略埋着腦袋往家裏走。
進了門,老毛才問:“明天學校什麼安排”
沈初換完鞋,去了客廳,倒了一杯溫水,“考完試了,沒什麼安排。”
老毛沉默了會兒,換完鞋進客廳,先脫了大衣,然後解掉領帶,又解了一粒沉襯衫釦子。
全程不疾不徐的,這纔開口:“你說,暑假不想呆這裏,要買票嗎”
沈初皺了一下眉。
好半天,終於說:“我沒想好。”然後從沙發起身,“我去睡了
。”
老毛也沒有阻止,只是道:“記得把藥吃了。”
他們之間反正都這樣,除了喫飯坐得久一點,平時不可能一起坐在客廳超過十分鐘。
所以老毛沒覺得沈初哪裏不對勁。
因爲沈初要吃藥,不適合喝牛奶,所以老毛今晚也沒有給他熱奶,一直在書房。
沈初喫過藥躺在牀上,不止一次的往門口看,但是直到犯困也沒見人。
一皺眉,乾脆起身過去把門鎖了。
老毛從書房出來,回自己的房間之前,去了一趟沈初房門口,擡手敲了兩下,裏邊沒有人迴應。
“喫完藥舒服點了麼”
“”房間裏依舊安靜。
老毛這才擡手擰了門把手,卻皺起了眉,因爲沈初把門給鎖上了。
雖然有過,但是今晚老毛沒覺得他們吵過,怎麼把門鎖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能感覺沈初看他的眼神都是情緒。
“班級安排聚餐。”沈初說。
老毛轉頭看過去,“幾點”
沈初:“下午四點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既然是集體活動,老毛已然不說什麼,到了時間就把沈初送到了校門口,道:“結束了給我打電話來接你。”
沈初接過書包,“太晚的話我會自己打車回去。”
然後不等老毛說話,自顧轉身進了校門。
老毛終於感覺沈初從昨晚開始就不太對勁的情緒,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眉峯輕輕皺着。
他在想,沈初從哪個時間開始鬧情緒。
是問他要不要買車票離開倫敦出去玩的時候還是睡前沒去例行打擾他
晚上,沈初跟同學一起喫完飯,又去了酒吧。
之前老毛說過不準沈初再進酒吧,否則抓到一次就有他好看。
所以,他是中途報了包廂號後才混進去的。
就那麼不巧,好像還就是那次被老毛抓到的酒吧。
老毛自己的酒吧,平時他不會過來,但是聽經理說好像看到他家小公子了,老毛才臨時把自己談事情的地方定在了這裏。
可他沒有一去就把沈初揪出來。
畢竟這是他們的暑假聚會,適當的集體活動有利於塑造沈初的性格,他真的太孤僻了,只要不是跟上次那個混蛋流氓,老毛就不阻止。
差不多九點,老毛談完事了,把客人送走,站在走廊裏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沈初的電話。
說明他們的聚會還沒有結束。
昏暗又霓虹的走廊,老毛邁了兩步到吸菸區,順勢倚在了牆邊,掏出一隻香,低眉煙點燃。
就那麼等着。
半截煙下去,老毛某一次擡頭的瞬間,視線很敏感的捕捉到了沈初的身影。
抽菸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眸略微眯起來,有些納悶。
以前見沈初身邊的是男同學,今晚看到的卻是女同學
可是無論男女,老毛都覺得這畫面不好看。
他滅了煙走出去,剛好沈初的女同學走了,還跟他揮了揮手,看樣子在告別,看起來關係不錯。
顯然,老毛想多了。
但他腳步已經過去了,只頓了一下,沒有停下。
沈初轉頭不經意的看過來,也正好見了他,秀氣的雙眉皺起來。
“我們還沒結束”沈初以爲他是強制來接自己回家的。
老毛神色淡淡,“我恰巧在這裏談生意。”
沈初這才抿了嘴脣,也不跟他說多了,轉身就要走。
老毛終於拉住他,微微攏起眉峯,“你在跟我生氣”
沈初嘴硬,“什麼時候”
老毛看了他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只得一句,“沒有就好,我等你電話。”
末了,又囑咐了一句:“不要跟着喝酒。”
這話讓沈初扯了一下嘴角,“一個大男孩喝點酒怎麼了你不也照樣抽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