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池奕伸開長臂撐着牆壁,擋了她,也正好分擔身體的重量,低眉,“我……花了那麼些心思,給你看這個狀態,至少,不該是驚喜的麼?”
嗓音低鬱,用幾次的停頓也壓抑微微的脾氣。
吻安靠牆退了退,象徵性的打量了他,真的用了略微驚喜的語調:“是呢,這麼短時間居然能站起來,真讓人驚喜。”
是驚喜的話,也是那個語調,卻不是那個神色,尤其一步一步聽從他的配合,木偶一般,無端的讓人惱火。
“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男人閉了閉眼,薄脣壓抑。
顧吻安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太高了,脫了鞋仰臉仰得有些喫力,“我有好好說啊,是普通話不標準,還是斷句不對,或者是語氣錯了?”
清雅的聲音溫淡好聽,偏偏內容不那麼悅耳。
宮池奕剛剛就吃了藥,不知道是不是藥效,他現在只覺得熱氣衝腦,撐着牆壁的手微微握拳,“我最近心情會不太好,別跟我鬧,行麼?”
吻安無奈的笑了一下,“要不要讓你去找可以讓你心情好的人?你可以去啊,我不會攔着你的,或者你乾脆別回來就好了不是麼?”
宮池奕擰了眉,越聽越不對勁。
頓了頓,顧吻安把花放在了鞋櫃面上,“正好,我是回來拿東西,你要是看着我心情不好,我去跟劇組住酒店。”
對他來說嬌小的身體鑽了出去,上樓不知道拿了什麼,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宮池奕還巋然立在門邊,看得出來站的有些喫力。
顧吻安走過去的時候,目光看了他西裝褲內筆直修長的雙腿,還是轉頭看了杵在一旁的展北,“你是要一直看着他站下去廢掉麼?”
展北略微抿脣,因爲他沒辦法。
她略微深呼吸,走過去換鞋,目光掃過那束鮮豔的玫瑰,動作頓了頓。
片刻,她開口:“你擋到我換鞋了。”
宮池奕沒動,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一樣。
沒辦法,她只好轉過身,站在他面前,仰臉,“好,我跟你明說吧,我在找‘無際之城’,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找,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必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彼此坦誠一點,如果有些事你不想做,直接告訴我就好了,沒必要藏着掖着瞞着,耽誤我事小,把你憋壞了事就大了,我也可以趁早找別人的。”
她也說過她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和人脈,已經夠坦誠了。
宮池奕微微蹙了眉,嗓音低鬱,“你指的是什麼?”
吻安微微的笑,語調溫淡,“果然是沒放心上過,可能別的事比較重要?”
覺得沒必
吻安扭了扭手腕,沒掙脫出來。
她也不是喜歡不明不白的人,轉手掏了手機,劃開照片扔到他手裏,“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他。”
跟他對面而坐的就是黃部長。
捏着手機,宮池奕眉色深了深,視線低垂,“學會跟蹤我了?”
吻安一張精緻的臉只有坦然,“看完我會刪。”
在她伸手來拿手機時,宮池奕略微擡手,一晃之間,指尖碰到了屏幕,照片滑到了下一張。
男人掃過的視線頓了頓,然後一點點轉過來看向她,“你跟我鬧脾氣,是因爲這個?”
顧吻安眸底微動,看向屏幕,柔眉蹙了一下,伸手拿手機拿了過去,轉身之際淡淡的一句:“你想多了。”
頂多說因爲先看到了照片里正常的他,所以對他的站立並不驚喜。
宮池奕想追過去,但是腿一挪猛鑽心的疼讓他頓住,“我跟她……”
她已經轉過身,擰開大門。
胸口低抑,越急,“……顧吻安……你給我站着!”
吻安已經往門外走了,走之前看了展北一眼,想讓他把宮池奕扶着,但是沒說。
大門關上,展北也想過去把人扶住,但是被宮池奕一個冰冷的眼刀子打了回去。
算起來,從等她回來到現在,宮池奕至少站了半小時,正常人這麼幹站着也會累。
他坐回輪椅時黑色的鬢角有細細的汗,第一時間卻拿了電話給聿崢打過去。
“這麼晚,什麼事?”聿崢遠在國外,依舊能聽出不冷不淡的沉聲。
原本他以爲宮池奕只會深沉的給他說個消息或者找他借幾個保鏢,聽筒裏卻傳來他略微暴戾不耐的嗓音:“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
聿崢冷漠的濃眉動了動,“怎麼了?”
當宮池奕說他的女人‘破壞別人的感情’時,聿崢的聲音更是冷得沒溫度,“北雲晚眼光再差,應該還看不上你這款。”
宮池奕陰着臉扣了電話。
忽而又擰眉,他也沒點名道姓,聿崢自己理解爲北雲晚,所以在於馥兒骨折動彈不了的時候,他還真跟北雲晚狼狽爲奸去了?
“三少?”展北看着他按下輪椅往門口走,略微遲疑的跟過去,“要出門?”
他還沒喫飯的。
宮池奕冷魅的五官側過來,陰戾不減,“電影沒開拍,她去哪個鬼的劇組?”
先前也說好了她可以不回來住的,但宮池奕還是找去了她常去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