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腳步又緩緩往下,點了點頭,“好,走的時候告訴我。”
兩人到了門口,吻安先看着他往外走,皺了皺眉,“你要是有事,就不用送我的。”
他一邊穿上大衣,一邊看了她,沒說什麼,只是再一次挨近了吻了一下側臉,“再說。”
然後轉身往外走。
吻安在門口站了會兒,看着他走遠了纔開始換鞋。
…。
餘歌一直在醫院跟着忙,看到吻安過去的時候剛好放鬆下來,正在擦手。
因爲她不是這個分院的編制,來得又急,並沒有刻意穿的白大褂,不過她素來喜歡一身白衣,一眼看過去還真看不出什麼區別,所以吻安找了會兒。
餘歌先走了過去,“怎麼就你一個人?”
吻安笑了笑,知道餘歌在找宮池奕,“他有事去忙,應該不會過來。……我爺爺怎麼樣了?”
餘歌這才皺了皺眉,“不好說。”
她轉瞬便緊張起來,“什麼意思?是情況惡化了嗎?”
“這個領域,我也不是很擅長,但我一個門外漢都看得出顧老先生情況不樂觀。”餘歌看了她,“顧老身體條件本就不行,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是很致命的。”
越是如此,吻安越是覺得當初給梁冰一巴掌太輕。
他們一家子,果真一個個都跟那個男人一樣的冷心,無情。鬱景庭三番兩次的利用她,梁冰也腦子進水了這樣輾轉爺爺,要跟她乾爹邀功麼?
“不過你放心,現在這麼安安穩穩的調養,還是可能醒過來。”餘歌安慰道。
吻安沒說什麼,就算聽了餘歌的安慰,她依舊提着一顆心,見到鬱景庭之後,她就知道了爺爺根本沒醒過,只是引誘她過去而已。
進了病房,她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牀邊。
倉城這個月幾乎每天都是灰濛濛的,平時她覺得區別不大,但坐在醫院病牀邊,那種感覺成了心頭的沉悶。
看着牀上一直安安靜靜的人,吻安仔細數了數日子,一開始醫生就說了爺爺能過這個新年就是很樂觀了。
“爺爺。”她輕輕開口:“您都好久沒看看我了,都不擔心孫女長醜了麼?……不然,等我電影真的拿獎了,您就下地幫我慶祝吧?”
她笑了笑,“說起來,我又要去忙了,儘快把電影弄出來,到時候我帶您去看!”
吻安從病房出來時,心情是好不起來的,在門口深呼吸好機會才關好病房門,又跟一直負責爺爺的護工交代了好久才離開。
…。
宮池奕到地方的時候,其實已經遲到了兩分鐘,看起來倒也不急。
快停車時展北從後視鏡看了他,問:“太太如果今晚去濱城,是不是讓靳南繼續跟着?”
靳南跟丟了人,這會兒還在面壁呢。
後座的男人不知道在什麼,峻臉側向窗外,指腹慢悠悠的在腕錶處磨着。
片刻,才低低的開口:“梁冰和鬱景庭沒什麼關係?”
之前那棟房子的登記人是梁冰,但那麼大一個莊園,她一個三流女星掙不來,自然是古瑛贈的。
怪的是鬱景庭竟直接去的那兒,關係淺不了。
這事,宮池奕還是覺得交給聿崢繼續查最合適,顧吻安和顧老回了倉城,這個節骨眼,身邊是不能缺人的。
下車之際,他淡淡道:“靳南跟着她,你留意醫院,別再出差錯。”
展北皺了皺眉,人都支走了,三少忘了自己。
對此,宮池奕下車理了理大衣,眉峯微斂,一句:“又不是從前的瘸子,跟一堆人做什麼?”
展北不能多說什麼,只能點頭。
約好的地方,一向喜歡早到的東里簡已經等了會兒。
初一眼看到宮池奕走進來,東里簡目光往上看,不驚豔,但有些驚歎。
也或許是因爲曾經見過兩面都是他在輪椅上,這會兒修長的身形邁着步子往裏走,衝擊力大多了。
她在場上那麼幾年,見過很多商人,不是大腹便便的俗人,就是張嘴吹牛的糙漢,如此滿足觀感的非宮池奕莫屬。
所以,說實話,她還真覺得小智搶不過人家。
“久等。”宮池奕來到跟前,低沉嗓音,紳士的握了一下手。
東里簡只一笑,“還好。”
這算是兩個商界巨頭的聚首了,彼此對對方並不算熟悉,周遭很安靜,空氣裏都透着濃重的商業氣息。
宮池奕看了她,“聽祕書說你一定要跟我談,怎麼會想到挑SUK合作?”
兩家的經營範疇是有差別的,這也是之前一直沒什麼合作的緣故。
東里簡端貴的坐着,笑了笑,“三少的SUK一直掛在商業榜首,不想合作也難。”
宮池奕只是幾不可聞的動了動嘴角,僅僅不冷場,並看不出什麼笑意。
“但我最近,沒有回倫敦長居的打算。”他淡淡的一句,算是拒絕了這麼大的合作案。
東里簡的餐飲連鎖遍佈世界,每一個城市的主餐飲樓必定有東里家族的印記,地皮這方面,倉城和倫敦找宮池奕就沒錯。
可惜這次東里簡要的不是租賃現成建築,而是合作建一個樓盤,前期投資東里家出一半,日後餐飲利潤也給SUK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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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這樣的生意,宮池奕的確沒見過。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忽然找上來,必然沒這麼好的便宜撿,尤其出自東里簡這種在商界薰着成熟起來的女人。他最近又忙,乾脆拒絕。
東里簡優雅的喝茶,看了他,一直是禮節性的淡笑:“是因爲三少想追求顧小姐,所以抽不出空回倫敦長居?”
宮池奕倒也點了頭,“可以這麼理解。”
他現在出個差那個女人都要折騰出事,哪可能長居倫敦去?
嗯……東里簡又一次抿茶,她還以爲同是生意人,利益爲重,支開這個也曾緋聞累累、放話追求顧吻安的男人,就能給小智和顧吻安創造機會的。
看來愛情這東西,她還真是揣摩不好,三少居然會爲一個女人拒絕這麼大單生意。
“看起來,三少對那位顧小姐很認真?”她不緊不慢的問了句。
宮池奕薄脣微勾,深眸淡淡,“二十幾就不認真,這一輩子那麼長,可不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