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東里簡一度沉了臉,她對待工作素來有不得半點含糊,這一次宮池奕竟然這麼誆她!
宮池彧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悅,勾着笑,道:“簡小姐,三哥的合同裏也沒寫一定是親自過來,簡小姐這麼執着,莫不是對我三哥有意思吧?”
他的話音落下,引來東里簡一記冷眼,“四少既然要跟我工作,最好是能收起流連花叢的那一套風流,但凡出點問題,不好意思,合同作廢,你擔責。”
她的話說得直白,也很嚴厲,弄得宮池彧還真是皺了皺眉。
上了她的車,宮池彧又敲了敲前座,“倫敦我還是熟的,晚餐地點我來定?”
結果原本預定的共進晚餐也取消了,只派了她的助理跟他去餐廳。
宮池彧皺起眉,“只聽過簡小姐說一不二,沒想到說風就是雨,主意說變就變?”
東里簡併沒搭理他,顯得很有情緒,又儘量不表露太明顯。
宮池彧偏偏是個閒不住的人,一路只有他斷斷續續的在說話。
“日後咱們就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親密夥伴,簡小姐應該不會計較前兩次的冒犯?”
東里簡大概是覺得他聒噪了,終於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然後下車,站在他那一面開了車門。
冷貴的臉對着他,道:“四少,我還有事,只能送你到這兒了,有什麼想說的,可以讓助理給我傳達,別過。”
車裏的人卻皺起眉,沒下車的意思,盯着她一直看,看到她稍顯不自在,他才笑了笑。
都說東里簡只是愛板着臉,脾氣並不壞,照他看來,就這脾氣,是因爲別人都沒敢惹她吧?真惹了保準憋不了多久。
“簡小姐。”他笑着道:“我覺得呢,咱們應該多交流,否則日後談個事都談不到一起怎麼辦?”
不見她說話,他又加深了笑意,道:“小爺呢,也稍微查過點你的資料,其實你也就比我大了不到三歲,何必把自己板得跟四十歲似的,你不累,日後我恐怕是要累的。”
東里簡的臉色已經不那麼好看了,但又不能直接把他拉到車下。
片刻,緩着呼吸,勉強彎了彎嘴角,乾脆也不跟他客氣,“四少說得不無道理,我本不是那種張口就戳刺的人,不過今天恐怕得多說兩句。”
宮池彧點着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這人着實不喜歡工作場合隨隨便便,說話語氣都不行,工作就該有工作的樣子,所以,四少若是做不到,還是趁早打道回府,也許酒吧夜店適合你,你說呢?”
說來說去,還是想讓三哥來唄,新嫂子可真是挺讓東里簡惦記呀。
宮池彧暗自咋舌,果然是刻板的女總裁。
他又盯着她看了好久,忽然又笑了,擡頭,“敢不敢打個賭,項目開始三個月,如果我的認同度比你高,整個工作期行事風格隨我?”
說完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包括你。”
讓她平時做事跟他整個浪蕩公子一樣嬉皮笑臉?
除非她東里簡吃錯藥了,毀她的一世英名。
然被他盯了許久,她倒也成竹淡然笑了一笑,“可以。”
宮池彧挑眉,笑眯眯的,朝她豎起掌心,等着來一個擊掌。
結果東里簡無動於衷,他乾脆把她的握過來,拍了拍。
東里簡臉色一沉,就要發作之際,他又濃眉彎彎,湊近幾分,道:“口紅顏色不錯!”
然後擺擺手,瀟灑朝馬路對面而去。
東里簡盯着他走遠,半晌才甩上車門,轉手要給宮池彧打電話要個說法。
就這樣的風流少爺,她要相處半年也許會瘋,實在沒那個度量擔待。
可宮池奕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宮池奕自然是沒空接聽電話的,電影節,他沒有受邀,卻是最忙的那個,而且是揹着她忙。
…。
國內的電影節雖然比不得國際上的,但也很受重視,不說星光熠熠,也是衆星雲集。
吻安先前參加過的規模都比這個小,但出身顧家,這種場合對她來說也沒什麼。
她的電影這些天在熱門榜上高居不下,連帶很多人見了她也格外熱情,和最近說她豔史混亂、趨炎附勢完全是兩幅光景。
吻安一直都是笑着應對,大概是心情格外的好,典禮正式開始前在前廳交流會上就多喝了幾杯,整個看起來是色彩照人。
宮池奕安排得差不多去前廳找她時,她正和人嫣語談笑,他就在原地立着,目光遙遙。
她在倉城,顧家敗落前後活成了兩個人,以前都說她乖,現在大多說她妖嬈不本分。
但她從裏到外的吸引人一直沒變過。
“失陪了!”因爲吻安看到了人羣之外長身玉立的人,打過招呼往那邊走,素雅的裙襬旋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她以往都是喜歡紅色的,但今天選了素色,一個是妖冶的極致,一個純淨的極致,兩種顏色她偏偏駕馭得心應手。
宮池奕看着她笑着走來,嘴角也有着淡淡的弧度,雙手抄進兜裏悠然等着。
“你怎麼過來了?”吻安到了他面前,沒有靠太近,畢竟這是公衆場合,沒人知道他們倆的婚事。
他英俊的眉宇微動,修長指節把她手裏的杯子接了過來,嗓音低鬱迷人,“喝多了?”
吻安眯着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拉了他的手腕往人少的地方走,停在去往衛生間的昏暗走廊。
“怎麼了,這麼看着我?”宮池奕低眉,音調如常。
她卻清傲的眸子裏帶了點笑意,“好像有兩天沒見你了?”
宮池奕挑眉,“你忙着出席宴會,哪有空見我?”
果然,吻安笑起來,“嫌我冷落你了?”
要不然他今晚突然過來做什麼,還一副好像藏着什麼情緒的模樣。
吻安也必須承認,她這些天光顧着爺爺和電影,沒怎麼關注他,畢竟這兩樣是她目前最注重的事。
她主動親了親他下巴,“宴會結束一起回家,還是你有事要忙?”
每次她主動親他,無論親哪,他都會暗下眼神盯着她,片刻才薄脣微動:“不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