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蹙眉,好像明白他爲什麼明明沒話說,又刻意不掛電話。
原來是爲了確保知道靳南來接她了。
“我上車了。”坐穩後,她也報備了一句。
果然,電話那邊的人一個氣兒都不哼都把電話給她扣了。
這讓吻安本來淡淡的笑意濃了濃。
靳南很少直接這樣露面,但她認識他的臉,這會兒也隱約能看個側臉。
比展北可能年紀大一點,穩重得有些沉悶,車內熄燈之前,看到了他濃密的眉毛尾骨處好像有個隱約的疤。
之前聽說宮池奕差點被弄死,是他身邊一幫人拼死把他護住了,也就是腿嚴重受傷那回。
她把視線收回來,沒多問。
而全程靳南幾乎都沒跟她說話,只在別墅門口說:“太太,到了。”
進了家門,爲了表示她的‘配合’跟乖巧,吻安特意給宮池奕發了一條短訊保平安。
那邊的人高冷的回了一個字“嗯。”
又在她洗完澡出來之後,收到一個像是沒忍住再次發過來的“晚安。”
她笑了笑。
這邊的人掛了電話,從窗戶邊轉頭看了那頭候着的保姆,“有事?”
保姆點了頭,“老爺知道三少回來,一直等您呢,估計是有話要跟您說。”
宮池奕看了看時間,是有點晚了,但是瞭解老爺子的性子,也就捏着手機從閣樓往大院主樓走。
宮池中淵在書房。
見了他來也就一句:“回來了。”
宮池奕走過去,“您找我。”
老爺子指了指椅子,“坐。”然後直接談正事,“內閣的事我都知道,你怎麼想的?”
沒想到老爺子知道這麼快,宮池奕神色不見幾分波瀾。
老爺子看了他,“你之前坐輪椅的事,把我都瞞了過去,你的確是有自己的處事,但你要想清楚,一旦他們真的聯署要罷黜你,寒聲也不可能明着保你,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怎麼過來的,你自己最清楚。”
宮池奕大概是知道他想說什麼的。
他也只低低一句:“安安現在是我妻子。”
老爺子看了看他,“所以我當初讓你慎重考慮……難道爲了顧吻安,爲了一個顧南林,你要放棄
這些?”
“事在人爲。”他依舊那樣的篤定。
宮池中淵倉厲的眉皺了皺眉,“我也並非看不上她,但他們家的情況,你瞭解得還不夠。”
宮池奕從椅子站起來,“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我既然娶了她,無論什麼事,這一點是不會改的,其他事都可以去解決。”
老爺子看了看他,欲言,又擺擺手,也瞭解他。
只不過又稍微問了兩句:“瞧這樣子,人家小丫頭對你沒意思?”
不然他向來行事穩妥謹慎,這幾年造勢做了些緋聞,也到高調露面給誰告白的地步。
宮池奕知道他說的什麼,笑了笑,“不能輕易征服的女人,反而情念堅定,日後越能相守,不是麼?”
宮池中淵挑了挑眉,說法倒是一套一套的。
……宮池奕微蹙眉。
讓她哪天能開口說愛都難,生個一兒半女估計久遠了。
…。
東里把於馥兒送回去,半路上接了個電話,眉頭稍微皺了一下,於馥兒看到了。
“你着急嗎?”除了顧吻安,他跟誰說話好像都是禮儀之內、不冷不淡。
於馥兒不刻意,但也聽到了通話的好像是個女的。
掛了電話,東里看了她,“我繞道去一趟醫院……”
他的話還沒說完,於馥兒已經開口:“沒關係,我不着急。”
那就是她也可以跟着過去。
十幾分鍾後,卡宴停在醫院門口。
餘歌身上還是白大褂,雙手揣在兜裏,時而看過往的車,然後跺一跺腳。
今晚確實冷。
看到黑色卡宴,她就直接走了過去,因爲知道那是東里的車。
東里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本來是想請於馥兒先下來,但是他的動作還沒開始,餘歌便笑着走過去,“沒關係沒關係!我自己來。”
知道他這人不愛搭理人,所以她當然不會麻煩他。
但是餘歌打開車門,直接要伸手進去找自己可能落在車上的東西時,餘光看到了後座的於馥兒了。
愣了愣。
頓時有些尷尬。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於馥兒,也知道宮池奕以前仔細對待過這位,但是餘歌跟她幾乎沒怎麼說話,更被說熟。
“那個……”她訕訕的笑了一下,東西也沒那就退了出去,看了東里,眉頭皺了皺,“你怎麼沒說……”
吸了吸氣,笑着,“沒關係,那……你們先去忙,我……”她指了指背後的醫院,“我進去了。”
東里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問了句:“你一直住醫院?”
因爲鑰匙在他車上,說明這幾天她都沒回家過。
餘歌笑了笑,“做這一行習慣了,沒事了!你趕緊把人家送回去吧。”
她擺擺手,雖然因爲顧老的事,她幾天都泡在醫院,真的很想回去擁抱自己的牀。
“等着。”東里說了一句。
轉身回他車上,副駕和後座都看了,最後拿着她的鑰匙走過去,遞給了她。
餘歌衝他笑了笑,“謝了。”
東里表情淡淡,倒是又皺了皺眉,“讓你父母開個門不行?”
他是以爲她因爲沒鑰匙纔不回家。
這話讓餘歌臉上的笑淡了淡,略微抿脣,也許,以爲是他覺得她別有用心,這麼晚非讓他送鑰匙過來?
想到這裏,餘歌張了張口,笑意有些勉強,“實在抱歉,麻煩你了。”然後轉身之際吸了一口氣,還是轉回來對他說了句:“我父母早年去世了。”
然後笑了笑,這纔拿着鑰匙進了醫院。
東里意識到他隨口一說可能傷到人的時候,她已經進去了,他又在門口站了會兒,上車離開。
車子啓動後,於馥兒看了他,“你跟這位餘小姐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