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誰也聯繫不到她和她母親,以及古瑛的關係了,因爲界內的所有資料都抹掉了。
吻安安靜的坐在牀邊,輕輕低下眼瞼,不言語。
“爺爺不希望你理會這些,是因爲當初爺爺的勳章被收回時,一半是自願的,因爲那是我欠你媽媽的。”
如果當初他轉投新宿,或者阻止自己的兒子作孽,兒媳婦又怎麼會被舊派截殺,至今不得清白?
“你母親走之後,你父親整個人變了,有時候爺爺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麼,罷了,舊派對你母親下手,又奪走了‘無際之城’,但是後來你父親把東西拿回來了,放在我們顧家寶殿,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舊派會想盡辦法找過來。”
果然的,這一次,舊派直接將顧家封了,時間壓進祕密文檔,外界根本不知道顧家爲什麼一夜破敗。
“也是那一夜,舊派闖進家裏之前,你父親跟我斷絕關係,拋下你離開,之後他怎麼隱姓埋名,怎麼尋歡作樂,爺爺從未管過,那都與我無關了……”
講完這些,顧老顯得很累,深情都變得恍惚,吻安握着他的手,不敢再讓他講下去。
可顧老擺擺手,“我今晚,也忽然想跟你多說說話,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爺爺。”她不準這麼說。
老人只是笑一笑。
“爺爺知道你一直覺得政府冤枉了我,對我不公,一直想知道顧家被封的案子實情,爺爺一直不說,是怕你知道得太多,又被捲進去,因爲你太好強,太聰明。可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你會找宮池奕。”
他在病牀上,不想跟孫女吵,也不想讓她難過,也就同意了這樁婚事,就算哪天真的出事,宮池奕也會保護她。
那小子那天在牀頭跟他保證過的。
斷斷續續講了這麼多,顧老都幾乎忘了一開始孫女問了他什麼。
只是聽到她忽然說了句:“那是不是,以後我把這個東西毀了,很多事就不會再這麼糾葛了?”
吻安看着他。
既然那是外公送給媽媽的東西,東西毀了,背後的勢力集團也沒有了吧?
顧老皺着眉,“吻安吶,爺爺走了之後,不希望你涉險,希望你好好活着。”
毀掉這個東西,如果很輕易,早被親家毀了,她若是去做……太危險。
吻安笑了笑,不危險,東西在宮池奕手裏。
…。
宮池奕還沒上來,書房裏安安靜靜的。
吻安把手機放下,轉頭看了窗外。
天氣冷,窗戶上結了水霧,她映出來的臉變得模模糊糊。
“小心着涼。”她正要把手伸出去,身後傳來男人不悅的沉聲。
牛奶放到一旁後,毯子就把她包上了,掌心捂了捂她的手,劍眉微蹙,“你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這麼冷的天還開窗戶專門凍手。
吻安仰起臉似是而非的巧笑,“我以前也沒覺得自己像小孩,但是被你照顧了一天,感覺不只是小孩,而且還手腳短缺。”
說罷,她很認真的看了他,“以前沒人這麼照顧我的。”
曾經也覺得柯錦嚴是個很體貼的紳士,但現在想想,好像跟宮池奕比,連小巫見大巫都算不上,因爲柯錦嚴的那些紳士,可以對廣大女性複製。
末了,她略微湊近,看了他,“會不會哪天,你也對別人這麼好?”
宮池奕睨了她一眼,“爺喫飽了撐的去當個空調?”
她笑意深了深。
吻安伸手去拿牛奶,又被他阻止了,低低的道:“先把藥吃了,晚了藥效沒了。”
一想藥,吻安皺了皺眉,那藥確實難聞,跟放久了過期姨媽巾……想到這個比喻,她自己都噁心了一下。
環了他手臂,“我已經沒覺得疼了,不喫也可以的吧?”
宮池奕挑眉,慷慨的吻了吻她,然後一點餘地都沒有,“必須喫。”
她閉了閉目,又忽然看了他,“我喫完藥,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
男人嘴角噙着弧度,“喫完藥好的是你,還要我給你送條件,這是哪家道理?”
吻安笑,“你最好。”
結果,她喫完藥要他做的事,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只見她爬過去拿了自己的電腦,略微笑着,“上一次我的東西不是被你黑了麼?我換了一套,你再試一次能不能進去?”
宮池奕薄脣勾起,原來是爲了防着他。
他倒也點了頭,但是既然要做,一點好處不討不是他宮池奕的性格,看了她,“我若解不開,拿什麼安慰安慰我?”
吻安很明白的笑。
…。
她把下巴支在他肩上,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弄,直到見他在關鍵處敲了一個相似建。
她終於笑了笑,低下角度在他鬢角處敷衍的親了一下,“好了,不用解了,我要去睡了!”
可惜她剛要轉身過去,就被一股力道捉了回去。
宮池奕懶腰把她抱過來放到腿上,“耍賴麼?”
她眉眼彎彎,眸底卻是精光,“沒有,我已經安慰過了。”
他低眉,眯眼,“我這如狼如虎的光景,光喫素能對付得了?”
榻榻米麪積不大,但纏綿足矣。
大概是考慮着她身體,他並沒有太過分,要了一次,把她連同毯子裹進懷裏,“牛奶恐怕涼了。”
她弱弱的哼了一聲,嘴都不想張了還喝什麼牛奶?
但是過了會兒,她想起了什麼,睜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要大半夜的走?”
男人聽完低眉看她,“捨不得了?”
吻安搖頭,“走了記得把溫度調高一點,一個人睡晚上都會凍醒的。”
這話說來清清淡淡,但他聽着像撒嬌,俯首咬在她耳際,“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她已經盯着他了。
宮池奕只得笑了笑。
她亦是推了推他,“不鬧你了,你有事快點處理,處理完睡覺。”
他眉峯輕挑,“處理完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