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搖頭,已經往那邊走,“不用,我自己來。”
浴室裝修自不必說,襯得上這寸土寸金的別墅,只是吻安開了花灑後半天也沒準備洗。
鬱景庭的房間在三樓,下方應該是古瑛的書房。
當然,他不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她知道,但這件事,她還是必須做的。
…。
洗了大概四十分鐘,她從浴室出去,因着古瑛的要求,跟他共睡一張牀,沒有半點忸怩。
倚靠着牀頭,電影已經開始播放。
“你不去洗麼?”吻安看了他。
鬱景庭看了她一會兒,並不是因爲她好看,而是因爲她接受現實的能力,似乎太快了。
從當初的冷言排斥,到後來的不情願,再到現在的若無其事,也不過這麼幾天。
浴室門關上,吻安回過視線。
退出播放器,指尖在鍵盤飛躍。
她自然美那麼簡單的一位鬱景庭電腦裏會有什麼她需要的東西,否則他怎麼會輕易給她用?
…。
鬱景庭再出來時,她依舊是那個姿勢在看電影,眼瞼不太聽使喚,看起來是困了。
他剛想把電腦拿走,吻安睜眼,揉了揉眼睛。
很簡單的動作,但看在鬱景庭眼裏就是莫名的令人喜歡。
他把她的手拿開,“這麼揉對眼睛不好,困了就睡,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吻安搭着腦袋,“我再看會兒。”
他已經把電腦合上了,顯然不會讓她繼續看,抽走她的枕頭示意她躺下。
“我去客廳吹吹頭髮,馬上就來。”他臨下牀時對着闔眸的她道。
吻安幾不可聞的嚶嚀一聲算是應了。
可鬱景庭走出臥室掩上房門時,牀上的人分明滿目清醒,哪有半點睡意?
盯着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鬱景庭,也許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我不該恨古瑛,可他不該到現在都心懷謀算。
怪只怪你成了他的繼子,如果一定要有人受傷,我只能選你。
…。
那些日子,吻安是用月爲單位去過的,她只有三個月。
她被放在那個別墅裏,就像養着的一隻貓,每天就是喫飯和睡覺是頭等大事。
古瑛從來不會在家裏,在家人面前提共事。
何其謹慎?
飯後,古瑛和鬱景庭從樓上下來,古瑛看了她,“想出去?”
吻安笑了笑,手裏剝着橘子。
吻安最近最喜歡的就是剝橘子,喫橘子,好像也知道爲什麼宮池老先生當初那麼個習慣。
這個習慣很好,她喜歡。
繼而,她淡淡道:“嗯,我來了大半月,都沒出去逛逛,每天喫家裏的菜也很膩的。”
古瑛又狐疑的瞧了她一眼。
她只是自然的笑着,把剝好的橘子遞給鬱景庭,“我吃不了了!”
那動作,好似這半個月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進了一大步。
這事必定是鬱景庭打過招呼了,所以他們順利出門,當然,身後肯定有古瑛的人。
他不讓人防着還好,越是派人跟着,吻安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在一個飾品店門口,吻安問鬱景庭,“你談過戀愛麼?”
鬱景庭這大半天除了照顧她,什麼都沒做,一直都是掛着淺笑跟着她,聽完這話,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怎麼這麼問?”
她挑眉,“我談過啊,怕委屈了你,又怕不會哄女人開心,萬一我實在對你起不了興趣,怎麼發展?”
這樣的理由讓鬱景庭笑意不減,“你這算首肯麼?”
吻安沒說什麼,轉身進了飾品店,隨手選了個狼牙手繩,給他戴上試了試,“挺好看。”
鬱景庭低頭看着手繩,也就是一個平時他根本不會去在意的小東西,但這會兒眼底是悅色。
“你送我的東西,都用在手上了。”他似笑非笑,嗓音淡淡。
吻安猛然想起了上次的手套,宮池奕在手套上動了手腳的。
皺了一下眉,“手套呢?你一直帶着?”
他點了頭,吻安越是緊了眉,忽然說:“我們回去吧。”
鬱景庭低眉看了她,“怎麼了?”
她不說什麼,只忽然抓了他的手臂往回走,補了一句:“我餓了,忽然覺得還是繼母廚藝好。”
這話可能是鬱景庭跟古夫人說了,古夫人對着她的笑都深了許多,好菜全往她面前擺。
鬱景庭被古瑛叫到了樓上,或許是盤查她今天的表現去了,她就自己喫自己的。
古夫人用撇腳的中文她“好喫嗎?”
她倒也給面子,笑着,“好喫,比我媽廚藝好多了!”
古夫人越是笑容滿面,“等有機會,見你父母……”
她說話中英文夾雜,表達十分困難。
吻安已經打斷了她,語調顯得很隨意:“我媽已經死了,被她丈夫親手害死的。”
古夫人大概是聽懂了,怔愕的看着她,她卻只是笑了笑,繼續優雅用餐。
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吻安得了清淨,也換來了古夫人目帶憐憫的疼愛。
只是不知道到最後,可憐人到底是誰?
…。
鬱景庭再次進入餐廳時,古夫人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肩才往外走。
他在她對面落座。
吻安擡頭看他,“你不喫麼?”
擡眼也見了鬱景庭神情略帶喜色,忽然的就問她,“有喜歡的設計師麼?”
吻安微蹙眉,“那得看是什麼了,我對什麼都比較挑剔。”
鬱景庭望着她,道:“婚紗。”
她手裏的動作猛然頓住,看了他好久,不知道要說什麼。
鬱景庭並不介懷,起身走到她那邊,“不急,我只是問問,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挑的。”
吻安終究是沒了食慾,“他想讓你什麼時候娶我?”
鬱景庭握了她的手,“不急,我有耐心等你,他不會反對。”
呵,吻安心底冷笑。
他當然不反對,他恨不得關着她到猴年馬月,專門等蘇曜檢驗期到來。
可是她急。
沒想到,到頭來,最盼着加緊親密關係還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