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去這點時間,對吻安來說也夠了。
…。
她長久焦慮,加這些天睡不好,總是吐,臉色看起來的確很差。
靠在機艙窗口,霧濛濛的窗片襯得她那張臉越是病態的蒼白。
闔眸靠了好久,她才忽而道:“麻煩送我去倫敦。”
接她的人轉頭看了她,“沐先生的意思,必須安全送您抵達榮京。”
她知道。
但事情還沒完,把一個小小的盒子遞過去,“你讓人把這個交給沐先生就好,送我去倫敦。”
男子先前幾乎沒聽過顧吻安也屬政界,所以摸不準她的性子,只覺得她不易親近。
所以,接過東西,道:“那就我隨顧小姐,東西讓人送沐先生那兒。”
吻安算是同意了,累得不想睜眼,道:“我休息會兒。”
男子恭敬的幫她添了毯子,安靜坐在一旁。
吻安之所以這麼疲憊,也不單單是這久腦力勞動太大的緣故。
她身上,昨晚的藥勁兒還沒過去。
……昨晚,也就是二月九日,晚。
她這樣的身體狀況是應該好好保養的,卻一晚連犯兩個禁忌。
喝酒,用藥。
飆車的瘋狂,會讓人血壓驟升,精神處於緊繃,哪怕是鬱景庭這樣持重老成的人,也是肉長的,不能例外。
她將他從車上拖下去,一進酒吧,便先灌了他數杯酒。
上廁所成了不可少的事。
只剩她自己的吧檯,她將調酒師喊過來,一一點了幾樣,吩咐:“調滿杯,他出來給他。”
調酒師略顯爲難,“Miss?您可能不大瞭解,這幾種酒加在一起……”咳了咳,壓低聲音:“弄不好,會產生催情甚至迷幻,這是很危險的。”
吻安勾着眼尾的風情,“我若不清楚,還會跟你點?”
曾經常年混跡酒吧,有些事,她比界內人還精,只是沒什麼必要拿出來顯擺而已。
現在想來,雖然被外人謠言從怎麼乖,變成怎麼浪,但多懂些東西,沒有壞處。
她從鬱景庭錢包抽了一張票划過去,“速度。”
末了,她又要了兩粒藥丸。
鬱景庭出來後,她看着他把那杯酒喝乾,而後晃着步子也去衛生間。
衛生間,洗手檯前。
吻安雙手撐着檯面,八分冷靜,兩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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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低頭,舌尖微擡,掌心去接,兩粒藥丸躺在手心裏。
正巧女士從裏頭出來,她笑眯眯的與人借香水。
混着香水融了藥,掌心研磨着拍打在脖頸、鎖骨之間,餘留一些沾着紙巾用塑料紙包裹。
鬱景庭的藥效會比她的快,她並沒有時間跟他一起回家,建議直接去了酒店。
酒精作祟下,男人身體裏那股慾望瘋狂而強烈,可他不會起疑,只是吻變得迫不及待,呼吸一次次的粗重。
他即將吻來,她側了臉,薄脣擦過臉頰,落在她擦過藥的脖頸處,又遊至鎖骨。
幸好,她對男人稍有了解。
鬆了口氣,任由他將她扔到牀上。
黑暗裏,她伸手拿了浸着香水的紙巾,貼在掌心裏勾上他的脖頸,“纏綿”的輕撫。
她是緊張的,但一共三重藥,總不可能讓他撐得住。
不出兩分鐘。
躺在身下,看着他的身體與慾望成反比的癱軟下去,目光變得迷幻莫測。
十指狠狠抓了他的肩,才喚回他幾分清醒,低低的望着她“我快被你送進地獄了。”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只是指尖的力道又一波,那副初夜的緊張生動不已,唯一的念頭卻是:不撓得真一些、狠一些,明天一早,怎麼讓古瑛信服?
但願沐先生的人處理梁冰,效果也能同樣真實。
…。
吻安略微轉身,想換個舒服的姿勢,但蹭到了手臂上自己抓出來的傷,皺了皺眉。
低眉看了一眼,指尖略微拂過脖頸處的痕跡。
她其實記不太清後來自己怎麼把藥效扛過去的,只知道醒來癱在家裏的衛生間裏,手臂被自己撓的不像樣。
這幅樣子,到讓鬱景庭真以爲她陪他坐了。
閉上眼,她卻記得自己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爬下牀時,鬱景庭只剩一條縫的眸底迷幻漫步,沉沉的低喘在房間裏並不清晰。
她關上門,隔絕那個聲音,隨手攥着的香水紙巾扔在門腳,不至於沐先生的人找錯位置。
終於離開。
…。
她想,也許最後一步可以不做,總歸東西可以到手。
可她沒有不做的理由。
梁冰,她對爺爺做了什麼她不清楚,可她知道做了,只是那段時間逼着自己不去查,而是守在爺爺身邊。
鬱景庭,他利用過她,她利用回去,扯平了。
古瑛,不讓他被所謂繼子、養女背叛,難解心頭之痕,沒把他的身份和那些過往公之於衆算是手下留情了。
靠在座椅裏,她將衣領理了理,繼續睡。
…。
吻安對榮京不熟,但她好歹知道自己外公家在哪。
可是一路過去,她毫無把握。
宮池奕用了這麼久讓聿崢和展北兩頭開工去查無際之城背後的權力網,到現在或許查出來幾分,但要瓦解談何容易?
所以,她更沒有把握,是否能讓那個從未謀面的外公幫忙。
果然,他們在距離那個堡樓幾乎兩公里的範圍被禁止前進。
吻安伸手朝男子要了無際之城,遞到阻攔她的人面前,“我叫顧吻安,我想見這兒的主人,拜託了。”
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那人看了她半晌,終究是轉身進去了。
沒有人來接她,只是通傳她刻意進去了。
吻安鬆了一口氣。
可她想得太簡單。
那個她該稱爲外公的男人沒有露面,只有管家出來告訴她沒有誠意和能夠打動他的事,是見不到的,並把無際之城放到她手裏。
吻安接過東西,遞給身邊的男子:“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陪着我了,讓人把這個送到榮京,最好今晚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