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池奕按着的力度幾乎將按鈕碾碎,頻率極高。
進了電梯,他又頭一次後悔住這麼高的樓層,極度閉目來平息心跳,整個人卻繃得越來越緊。
她的電話打不通,他卻忘了是因爲在電梯裏。
“砰!”一聲砸在電梯壁上,讓裏邊唯一的兩位女乘客嚇得臉色一白,還沒到樓層就直接下去了。
電梯一到一樓,他疾步掠往前臺,“有沒有看到安安跟誰離開的?”
前臺懵了會兒,“安安……是誰?”
宮池奕那雙幽深的眸子裏幾乎有了要將人撕碎的陰暗,“給我調頂層監控。”
又擲地有聲的強調:“馬上!”
可是這種事再快也要走程序,不是誰都能調監控的。
宮池奕已經給聿崢打了電話,嗓音很沉,略僵:“你在哪?……掉頭,去機場,攔住老爺子。”
老爺子?聿崢冷眉微蹙,“他怎麼過來了?”
電話已經掛了。
下一個電話,又立刻給展北打過去,“到酒店,他們調出來的監控會給你,一會兒給我彙報。”
說着話,他轉身朝外走,冷峻的五官鋪了一層雪霜。
宮池奕和聿崢先後到達機場,時間相差並不長。
“還沒到。”
聿崢看到他,走了過去,冷淡的眸子略微看了他,“怎麼了?”
宮池奕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依舊極度低沉,“她不見了。”
聽完過了兩秒,聿崢才略微納悶的看了他,“你覺得老頭子會做這麼不上臺面的事?”
聿崢是不覺得,但能理解他的心情,這個時候如果真有人動手想掣肘宮池奕,那老爺子的可能最大。
隔着三十幾米已經看到了宮池中淵的車子緩緩開近,正好宮池奕的手機響了。
他幾乎沒有半點停頓的接通。
“你還沒過來?”天都快黑了,所以吻安略微蹙眉。
宮池奕劍眉陡然蹙緊,沉聲,“你在哪?”
聿崢在一旁看着他眉峯幾度收緊,最後沒了表情,卻也平和的掛了電話。
正好宮池中淵從車上下來,看到宮池奕和聿崢都站在那兒,也坦然走了過去,“怎麼都來了?”
知道宮池奕除了和沐寒聲走得最近之外,就是這個聿崢,但老爺子見聿崢的次數極少,只是認識這張臉。
宮池奕臉上的表情沒辦法從剛纔的冰霜一下子轉變,顯得略微深沉,話卻是溫斂平穩,“過來送送您。”
老爺子笑了笑,對他怎麼也是比較瞭解的,“怎麼,怕我暗下手腳?”
又略微挑眉,“我是那種人麼?”
他當初的確說過乾脆把顧吻安一起解決了省事,可一來還要顧及父子情分,二來他的確老了,有些事少了年輕時候的衝勁,能和平就不動氣。
宮池奕不多說什麼,“您快誤機了,進去吧。”
兩個人一直把老爺子送到安檢口才離開。
出了機場,聿崢看了他,“知道我爲什麼一直不碰感情了?”
現在一碰到顧吻安的事,他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
宮池奕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別拿你情商低下當優勢來鄙夷我的智商。”
車上,兩個男人各有所思。
最終是聿崢先開口,“說開了?”
否則這麼明目張膽的懷疑老爺子會對顧吻安下手,在以往看來的父子情深之下,未免太讓人寒心。
宮池奕單手橫在車窗上,“遲早的事。”
隨即沉聲,“開快點。”
聿崢眉目不動,也依舊是那個速度,“當初的計劃裏,沒有顧吻安這個角色,除了你,所有當年相爭的家族都沒有後代,她是個例外?”
想一想也知道,宮池奕現在動誰都不可能對顧吻安怎麼樣。
他看着窗外,神思很沉,只淡淡的一句:“我當初娶她,不是因爲她姓顧。”
就算當初第一步就是清理顧家,但他還沒到要靠近女人來辦事的地步。
聿崢冷眉微挑,不置可否。
待車子停在酒店外,宮池奕斟酌之後看了他,“調一批人去倫敦。”
聿崢神色淡淡的,“老爺子既然能來這兒,那就說明不會揹着你做手腳,急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事還是要去辦的。
隨着宮池奕腳步邁向酒店房間,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沉。
進了門,看到她淺笑着看過來,他就站在門口盯着她,獵豹般的利眸,隱隱帶着壓抑。
吻安起身之後腳步頓了頓,覺察了他的不對勁。
走過去還是笑着挽了他的胳膊,“怎麼了?……你餓不餓?”
她的手被他拿掉,又像拷問一般轉身將她定在牆上,薄脣微冷,“去哪了?”
原來是因爲剛剛的事,吻安再一次揚起淺笑,“電話裏都說了,我剛剛在浴室啊,你聞聞!”
說着還把浴後香香軟軟的身體湊上前,讓他聞聞身上清爽的沐浴露。
宮池奕緊盯着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似是要辨別她有沒有隱瞞。
目光低垂,“房間裏來過人?”
吻安看着他這副極度謹慎的樣子,有些不解,也有些來脾氣了,“我都餓了,你能不能先把這些問題放到後邊,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酒店裏裏外外都有安保,我能有什麼事?大驚小怪。”
她說完就要走開,被他握了手臂按在牆上,深深暗暗的眸子盯了她好一會兒,“大驚小怪?”
意識到他的緊張和怪異,因爲她的態度,他也開始沉了臉,吻安終是閉了閉目,回答:“你是說之前來的服務員麼?”
話說完,她才淡然看了他,“回答完了,行了麼?”
望着她淡下去的眸子,宮池奕握着她的力度反而緊了緊,在她將要離開時不由分說的吻下去。
吻安愣了會兒,自然是要躲的。
手剛擡起來卻被他穩穩擒住,壓到頭頂,另一手勾着她整個身體吻得深徹。
糾纏的吻越是熱烈,他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裏,到最後呼吸粗沉也依舊不肯放開她,只是薄脣棲在她耳際。
“我怕你有半點閃失,你明白麼?”他低低啞啞的嗓音,顯得很壓抑。
剛穿好的浴袍已經被他扯得酥胸半露,她也沒動,只是聽着他的話,半晌才閉着眼靠着他,“這麼怕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