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廉笑了笑,“那麼,顧小姐應該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總算開始談正事了。
吻安心底吐了一口氣。
“家族裏的事務?”她狀似納悶的看他,“威廉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韋廉笑了笑,“沒什麼,政府那邊給了點壓力,宮池奕手裏有公家需要的東西,可惜他不肯鬆口,只能希望我作出努力。”
他攤了攤手,幾分感嘆,“想讓宮池奕張口同意?我無能爲力啊。”
吻安美眸眯着,要她使美人計?
笑了笑,她沒說話,又似乎心照不宣。
韋廉放下了酒杯,看腕錶,一手拿了外套,“樓上還有半個局,一起?”
吻安愣了愣,還有局?她怎麼不知道,她這會兒是表面醉,再喝一頓就真的走不動了。
卻不得不應聲起來。
韋廉看她晃了晃,扶了一把。
臨出門時,男人忽然轉過來,看了她一會兒,道:“有些事你我清楚就行,不久之後的上位,你可以放心,但我底下一幫人能把你推上去,也能把你扯下來。”
她怔着,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看着他,“威廉先生這是……同意了?”
男人沒直接回答,只略挑眉,頷首示意她跟着來。
魯旌早已在她晃了腳步撞到椅子發出劃拉聲之際,遠遠站在了走廊那頭。
開了門,他才趕忙走過去,“顧小姐,沒事吧?”
韋廉看了看魯旌,“魯先生恐怕還要再等會。”
吻安也衝他擺擺手。
等上了樓,所謂的半個局,吻安看到剛剛從包廂藉口離開的人,這會兒一大半坐在這裏,才明白他們的處事規矩。
今晚既然是給她的鴻門宴,韋廉就會做出對她的評斷,而這些人,說是離席了,一整晚沒發表過意見,卻在這裏等韋廉上來發話。
這纔是他們真正定奪的地方,新宿的成員早走了,也便不會知道他們私下經過了二次交流。
魯旌沒有上樓,但他能聽到錄音,一直皺着眉。
因爲他都感覺顧小姐今晚是真喝多了,他又進不去,一會兒若真的出事,如何是好?
這麼想着,魯旌越是着急。
官場之外,官人之間可以多亂魯旌是知道的,生怕她應付不來,畢竟之前只是關在書房裏紙上談兵。
轉身坐上電梯下樓,他在會所門口給宮池奕打的電話,可惜那邊沒人接聽。
電話調成了靜音,宮池奕是聽不到的。
手機屏幕在外套側兜亮起,他也看不到,略微凝重的氣氛,他極少說話,指尖搖着酒液顯得心不在焉。
餘楊轉頭看了他一眼,因爲對方話裏話外軟硬兼施的要那塊地,他都快撐不住了。
餘楊之所以這麼急着出來,就是聽了有人對他施壓,怕他一個人應付困難,畢竟沒了首輔的身份,政府方面一旦下了力道,他就不得不俯首聽着。
可這會兒,餘楊覺得自己是想多了,看他的模樣,壓根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會兒,那人才對着一整晚都在試圖說服他的人勾了勾脣,道:“再考慮。”
因爲現在已經不少人表態跟隨宮池奕,他這也算做出了表態。
可對方依舊微蹙眉,“三少,上邊已經幾度鬆口,你要多大的利益的都可以。”
利益?
男人靠回椅背,長腿交疊,捏着杯子的手歇在膝蓋上,薄脣略微勾起,“不說SUK,我坐擁一個宮池家族,多大的利益於我,都是小事。”
轉而微微側首,“要麼,請先生跟上邊反饋反饋,若我還坐在首輔位子上,這事不就好辦了?”
他若是在首輔位子上,怎麼也必須給英方面子,別說利益,拱手白給都有可能。
然,這話一出,對方眉頭更緊。
“三少也不是不知道,內閣一幫舊派橫起來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裏,這事政府不好插手啊。”
男人略微挑眉,那便沒什麼好談的。
說來講去,今晚的談話就僵在那兒,壓根沒進展。
直到對方走人了,餘楊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他,“他們要那塊地幹什麼?”
宮池奕自顧拼酒,嗓音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
餘楊扯脣一笑,“不知道你會這麼堅持的不給?”
開什麼玩笑,他一定是直到內幕才死活不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餘楊不解的看着他,“用復位要求,你看起來不想這麼想復位的。”
宮池奕看了餘楊一眼,搖着的酒杯停下來,薄脣微動,“我敢要,他也不敢給。”
舊派有時候就像一條狗,誰惹咬誰,尤其擠兌他這件事上,哪怕政府幫他,舊派照樣不留情。
餘楊舉杯跟他碰了一下,見他悠淡的湊到薄脣畔,猛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轉手就把他的杯子奪了下來,眯起眼盯着他,“別告訴我,你被停職壓根是你自願?一手策劃?”
男人眉峯微動,“爲了給安安一個禮物,不是知道麼?”
餘楊一擺手,“你可拉倒!騙誰你也騙不了我。”
“那件事是真,但最重要的,根本是你自己要讓出這個位置,否則政府這麼軟硬兼施的跟你要一塊地,你能搖頭?你若依舊是首輔,倫敦境內,政府開口,你不點頭都不行!”餘楊
自個兒說着。
越說越覺得在理。
他就算是去哄女人,也不一定那國事開玩笑,但既然這麼做了,一定早有計謀。
首輔上位難,停職更難,小事必然達不到停職的判定線,他就利用了這麼大一件事順理成章“被”舊派調查停職了。
其實他根本就是爲了不讓出政府要的這塊地!
餘楊瞪着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整杯幹了,放在桌上,“你太可怕了。”然後吐了一口氣,“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可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停職。”
說着從桌邊起身。
宮池奕倚在原位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你也算聰明瞭一回。”
餘楊已經走到門邊,又走回來,總覺得心頭激動,看了看他,又往那邊走,轉過頭來看他,“你夠黑,就這麼把顧吻安扔上去了,她一個女人,如果真的喫不消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