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裏透着避諱和防備。
吻安只是一笑,“我雖然入行不算久,可畢竟接觸的人不少,有些事,就算沒宣佈,也能知道個一二。”
比如政府方面想一艘航母快速解決這個大麻煩的事。
總之沒說話,但是眉頭緊了緊,“知道得太多對你不一定有好處。”
她淺笑,“我只瞭解自己該知道,也能去做的事。”
語畢,稍點了個頭,退出門外幫他把門掩上。
走樓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眉眼出彎彎的笑意早不見了,在不大的候選人臨時辦公室來回走了好幾遭。
站定在窗戶邊,側首看向桌上的電腦,眸子裏清清淡淡,又一片悠遠。
好一會兒,她才忽然拿了包離開。
沒有回家,也不是去應酬,而是找了個網咖,坐在位子上拿出之前晚晚寄過來的信件看了好一會兒。
網管還沒見過一個穿着六位數的限量版裙子來網咖的女人,站那兒不禁多看了兩眼。
簡直不是細皮嫩肉能形容得養眼,往那兒一坐,便坐出了這是高檔社交場所的感覺,雙腿優雅的在桌下交疊。
舔了舔脣,目光往下移,略微歪過頭,幾乎就能看到她胸前的溝壑了,可女人忽然站了起來。
網管嚇得收了視線,低頭掃了一眼時間,她進來也沒超過十分鐘吧?
“不用找零。”吻安經過櫃檯,淡淡的一句。
就這麼走了?
網管懷疑的快步去了她用過的電話邊,看起來她只是開機,壓根連登陸都沒有?
實則她已經發了一封郵件。
晚間九點多,吻安一直坐在牀上等着,她並不確定沐老會不會派人過來,就算來,其實也沒這麼快,但無事可做,只好等着。
然而,十點不到,窗戶閃過兩道光。
她倏然轉頭看了會兒,快速拿了一件外套下樓。
“哪兒去?”保姆正好收拾完屋子,納悶的看了快步下樓的人。
吻安一邊換鞋,笑了笑,“出去走走,您不用給我留門。”
外公這地方,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所以她出了門往外頭走,特意換的平底鞋,估摸着至少走個一兩個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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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可她剛出了大院門往左走,右側陳舊的、爬滿綠騰高牆深處傳來一聲低沉:“顧小姐。”
吻安微愣,轉過頭,看了一會兒看不清對方的臉。
只聽他說:“沐老讓我來接您。”
她這才一笑,果然是麼?動作可真是快。
也不刻意去看他的長相,昏暗裏握了握手,“就你一個人?”
那人說:“夠了,沐老喜歡這樣辦事。”
嗯……吻安聽說過,沐老先生辦事一向神不知鬼不覺,手底下有多少人沒誰清楚,總之他喜歡辦事親力親爲、獨來獨往,或者派人也“吝嗇”得很,完全驚不起動靜。
“能儘早動身麼,最好就是明晚。”那人又道。
吻安沒法說不,只能點頭,“沒問題。”
*
第二天一早,韋廉接到顧吻安的電話,說抱病必須在家休息幾天。
探望也免了,因爲誰都知道薛老的脾氣是生人勿近。
彼時,吻安已經離開倫敦,幾經輾轉,她想記住路線卻很苦難,直到最後乾脆連視覺也沒奪走。
路途不算顛簸,只是蒙上眼,總覺得神祕感太重,以至於她幾乎沒真正睡過。
隱約聞到海水的鹹澀味時,有秋風拂面而過,帶着男方的潮溼。
她能感覺有人走近,而後傳來男人低沉又略帶笑意的聲音,“解開吧,別把人姑娘蒙壞了。”
鬆了束縛,吻安只覺得陽光很刺眼,尤其折射着海水衝到瞳孔裏的感覺不太好,依舊一直眯着眼。
對面坐了勾着嘴角的男人,也許……四十上下?總之精神奕奕,眉眼有些鋒利。
“餓嗎?”沐鈞年看着神情毫無變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小女孩,問。
吻安轉回視線,搖頭,“晚晚在這兒麼?”
沐鈞年勾脣,“不問問我是誰?”
吻安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應該是跟她一路過來的男子,年紀似乎也跟他差不多,但總覺得兩個人身上沉澱了超出年齡的沉重感。
“這裏是第一島以南,沒錯吧?”吻安又問,目光掃向海面。
她面前是一處極其豪華的全島別墅,坐在別墅一層陽臺,可能伸腳都能碰到海水,很美。
沐鈞年忽而笑了笑,看向許冠,只問半句:“你沒?”
路上要特意繞一繞,可她怎麼還能辮出方向來?
吻安笑了笑,“我猜的。”
然後看向對面的男人,“您就是沐先生吧?”
可是按照年齡推算,好歹也五十幾快六十,怎麼長這麼年輕?
沐鈞年心情不錯,薄脣微動,“不像?”
她微挑眉,不是像不像,她壓根就不知道沐鈞年長什麼樣,或者說,世上大概很少人能描述出他的樣子了,照片一類,更是無從找起,他銷聲匿跡太久了。
吻安起身,很恭敬的行禮,然後看着他,“沐先生,我此行時間不多,我想先見見晚晚,然後直接談正事,可以麼?”
沐鈞年把玩着手裏的東西,微微笑意,“提早讓我的人接你,是因爲競選暫代首輔的事?”
吻安愣了一下。
他居然知道這些?
身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要說知道一些榮京的消息,她能理解,可他居然知道內閣裏的事,政界的人都並不清楚的內幕,他似乎一清二楚。
沐鈞年看了她,“晚兒還沒醒,醫生說這幾天的事了,所以你可以先談正事。”
沒醒?
她皺起眉,“手術之後一直沒醒?……情況嚴重麼?我什麼時候能見她?”
沐鈞年看出來了,這姑娘和晚兒感情確實很好。
當然,他更看重的是她聰明和膽量,之前在榮京和倫敦做的事,沐鈞年可是一件沒落的都清楚着。
他正要說話,聽到身後有人開門出來,轉過頭便蹙眉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