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吻安皺着眉,心頭一陣煩亂。
“你想離?”北雲晚又問。
吻安想了都沒,微蹙眉,“當然不。”
“那就好辦了!”北雲晚笑着,似是而非的認真:“你把他睡了就好了,兩年中斷無效。”
說着想起了之前梁冰對她做的事,完全沒有情緒,反而笑着道:“這個你還真得感謝梁冰,這種下三濫手段有時候是法寶。”
雖然,北雲晚也聽吻安說過當初宮池奕多麼陰冷的發怒,但她還真不信宮池奕能把吻安從牀上踹下去。
吻安聽完好半天沒說話。
這個話,好像是她和東里開過玩笑的,但她真沒這麼想過,畢竟她現在的身份……。
想到一半,她又自顧蹙眉,無論她什麼身份,都不及他的百分之一,有什麼好顧忌的?
“喂?”晚晚以爲她沒在聽,“你在聽吧?我之前不是在愛丁堡交了個開酒吧的男友麼?怎麼把男人放倒,他那兒多得是法子,料也不少,你去找找?”
吻安抿脣,看了一眼站在兩步遠的金祕書,聲音低了低:“號碼給我。”
這回反而是北雲晚猛地愣了一下,接着忍不住笑起來,“確定你還是那個吻安!”
與此同時,一旁的金祕書也恭敬的稍微上前一小步,提醒了她:“顧小姐?醫生這邊得空了。”
吻安一邊從包裏拿筆,往掌心寫號碼,一邊衝金祕書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
可餘光掃過之際,記號碼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從旁邊醫生辦公室出來的男人。
聽筒裏,北雲晚的聲音還在繼續:“吻安,我不跟你說了,聿崢有電話進來……”
話到一半,晚晚又蹙起眉,聿崢把她送回來之後就沒纏着,好像又離開榮京了,不知道做什麼去,這會兒打電話只能是他又返回了。
想罷,蹙了蹙眉,凝重起來,“吻安,你沒跟聿崢透漏過關於米寶的事吧?……喂?吻安?”
吻安已經把手機收起來,連帶筆直接塞進包裏,幾步上前攔了路。
相隔不到兩小時,第二次見了,他還是打算不看她一眼、不跟她說話麼?
“你身體不舒服?”她微微仰臉,柔軟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相比於她每每溼潤的眸子、期盼的視線,他薄脣抿在一起,消瘦的五官只有無邊的沉默。
“顧小姐。”還是顧湘上前來,攔在她面前,阻止了她要上前握宮池奕手臂的動作,“我們先走了。”
又這樣,他竟然一個字都不肯跟她說?
如果說兩年前,她也覺得罪大惡極,那麼拼命的把內閣帶到今天的地位,以爲都會淡去的,可是呢?
手背上的針扎進來,她才猛地蹙眉回神。
擡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問:“李醫生,剛剛那位先生的狀況,你瞭解?”
李醫生按好針頭,給她貼上創可貼,這纔看了看她,恭敬語調下笑意淡淡:“說不上了解,畢竟人家權威人物貼身跟着,可能是身體突感不適,走到中途正好到咱醫院門口就進來了一趟。”
權威人物?
她擺手,示意醫生先等會兒。
“怎麼了?您還有哪不舒服?”醫生看了她。
吻安只是問:“他身體是什麼情況?”
原來是要問這個,醫生雙手揣回衣兜,微挑眉,“看起來是不怎麼嚴重,就是身上有外傷,加之精神疲勞,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沒做全面檢查,但沒估計錯的話,這些應該都只是併發症,主要病症就不清楚了,那位女士不讓問。”
“你先出去吧。”吻安閉了閉目。
房間裏安靜下來,她才皺着眉,這麼說,他的病還沒好,至少還需要修養?
回來這麼趕,是因爲她捅出了這麼大的事,怕她收拾不了這個局面麼?
所以,她是應該感激他心裏還念着她,還是愧疚自己的莽撞又連累他了?
“金祕書。”許久,吻安開口。
金祕書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坐着,聽她叫自己,趕忙走過去,“您說!”
吻安淺笑,“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能見到我之前的司機麼?”
金祕書蹙眉,“您說易木榮啊?”
然後爲難的搖頭,眉頭高高挑起,“都說內閣變動很大,我看變動最大的就是您的司機了,以前在內閣一幫護衛裏邊一年半載都不吭一聲,這一轉眼,成了聯合署將軍的隨從?”
吻安柔脣彎了彎,她也沒想過身邊埋了個身份特別的司機。
“等抽空,以你的名義讓他來見我一面吧。”她道。
金祕書蹙了蹙眉,不太理解,以顧小姐自己的名義豈不是更好請人?
吻安只是想,宮池奕不想見她,估計也會約束他身邊的人。
從醫院離開已經是下午了。
吻安靠在後座上,習慣的擡手開了窗戶。
金祕書朝後看了看,欲言又止。
知道她喜歡老喜歡開窗,但她這幾天感冒,想了想,看她今天心情不佳,還是算了,今天也沒怎麼有風。
倒是玩笑的道:“也就您敢動不動就開窗戶,換做什麼司令、大臣的,恨不得再加一層防彈玻璃。”
吻安笑了笑,“你是想說,就因爲我沒安全意識,那晚彈頭才從脖子擦過的?”
金祕書“呵呵”一笑,“我就是這麼一說。”
不過吻安還是把窗戶關上了,誰讓她一直都是個怕疼、怕死的人?
收回手,又道:“給總長打個電話吧,我這兩天身體不適,想休息一陣,內閣裏邊平穩現狀的工作就麻煩他老人家了……”
說着又自己擺擺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雖然該清除的人都清除了,但要平定局面,補充新鮮血液進去,工作量也很大,親自打個電話顯得有誠意。
金祕書只問了句:“現在直接送您回去?”
她點了點頭,已經拿了手機。
目光順着看到了之前記在手掌上的號碼,又唸了一遍,記進腦子裏,轉手纔給行政總長打了電話。
而她手掌的這個號碼,此刻也在另一張紙上安靜躺着。
男人遒勁的筆記印在紙張上,偌大一張白紙就寫了這一個號碼,擺在深棕色古木辦公桌上尤爲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