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一直扮演乖巧、本分愛慕他的角色,但南方雨林的意外,加上今天被顧吻安看到他們兄妹那副樣子,這副狀態已經破了。
正好,她是必須加快腳步,否則再矜持、再本分恐怕連命都沒了。
顧湘離開時,薛音正安安靜靜的靠在路邊香樟樹幹上,一席黑紗輕輕擺動着,她才擡手撫了撫,像剛看完景色似的轉身離開,步伐隨性。
而顧湘回到住處,房子裏並沒有人,以往他在,這兒也是一片冷漠,這會兒他不在,更是壓抑一片。
她看了一眼時間,習慣的拿了手機。
但很顯然,現在不是吃藥的時間,也知道席樺走了,他肯定要回家裏住一段時間。
人之常情,何況他現在已經迴歸家族企業,消失兩年這一茬外界也只是揣測幾番,不敢妄議。
在客廳待了會兒,顧湘才上樓,腳步不緊不慢,視線自如。
最後走到了他的書房門口。
呵!顧湘也兀自的笑了一下,她跟着他可是兩年多了,要是能直接在書房找到東西,用得着跟這麼久?
他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南島計劃的路線圖放在書房。
但除了這裏,她也沒地方可以找了
推門走進去,像往常一樣的開始收拾,完全看不出她是想幹什麼,只是把他的書本、資料整整齊齊的碼好。
整理好書架,走過去拉上窗簾,在那個位置站了會兒。
他很喜歡立在這個位置,不論喝茶,還是沉思,都是一副削冷的背影對着門口。
正當她出神時,手裏響了。
微皺眉,接聽,態度很柔和也很恭敬:“喂?”
那邊的人省了打招呼,直接開口:“於馥兒過不久就會出來,你去見一面,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她本能的問。
電話裏的男人卻好似冷哼了一聲,她就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了,也許於馥兒見了她就知道把東西遞交過來了。
末了,聽男人陰暗的語調,緩緩問:“宮池家大少奶奶,那個叫席樺的,是你弄的?”
顧湘表情沒變,沒說話。
因爲她沉默了會兒,所以那頭的人也沒再開口,只道:“讓你做的只是拿下宮池奕,得到圖紙,旁枝末節我不負責給你擦乾淨,自己把握分寸。”
她這才皺起眉,手心輕輕握緊,又笑了笑,“那是一條人命,我還沒那麼大膽子,您多想了!”
男人依舊淡淡、冷暗的調子,“是麼?”
她顧湘無父無母,唯一的兄長入獄之後整個人變得陰暗,差一點把摸了她大腿的男孩埋到下水道,難道不是她敢動的人命?
只聽他冷着的聲音,陰陽不搭的調子道:“我當你是真迷上了宮池奕,想盡辦法要拆了人家。”
若真是動了情,她那種環境長大的人,人命算什麼?
顧湘笑得有些僵硬,甚至刻意迴避:“怎麼會。”
她的任務的確只是拿到圖紙,可她花了兩年一無所獲,唯一的辦法可不就是成爲他的女人麼?
電話那邊的人沒了聲,過了會兒,她才發現已經被掛斷了。
收了手機,顧湘才感覺自己手心裏都是汗。
不都說這樣的形象是踏入豪門、走上貴族毯子的第一步麼?
可偏偏,總是有人提醒她的過去,她不敢反駁的人就算了,還有一個顧南,她的好哥哥。
轉身,抓着手機出了他的書房,掩上門。
那些天,宮池奕和吻安的確一直住在大宅的三號閣樓,但是每一頓早餐都去主樓陪老爺子,晚餐能回也是儘量回。
有那麼幾天沒看到顧湘,說實話,吻安覺得甚是舒暢。
但一週之後,不太舒暢的事兒就來了。
早上剛起來,她習慣了先翻一遍手機,一眼看到了金祕書幾乎是凌晨時間給她發的郵件。
一條白皙長腿剛搭到牀邊,她就停下動作看着郵件,柔眉輕輕蹙起。
國際檢察那邊和監獄管理局似乎都已經同意、並陸續的處理着於馥兒的事,速度夠快。
正想着,感覺身邊的氣壓下降,不安分的骨感指節已經從她搭下去的那條腿探上來了。
轉手放下手機,整個人幾乎被他俘虜了,只得仰臉,眉眼彎彎:“幹嘛?”
男人撫過退步的手微微施壓按住,沒讓她把腿收回來,沉聲:“姿勢不錯。”
一本正經的臉,薄脣噙着淡淡的邪惡。
吻安蹙眉,她剛剛是爲了看郵件,可沒打算刻意擺出什麼撩撥人的姿勢給他看。
無奈的笑着,阻斷他的手,“我今天會很忙,要不是這段時間特殊,一定要陪陪你爸,可能早餐都顧不上過去喫。”
宮池奕目光挪動,看了一眼她的手機,知道可能是真有事。
但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壓着嗓音滿是蠱惑:“老爺子這些天催的厲害,就想抱個小崽子。”
興許是受了席樺去世的刺激,覺得生命易逝,偏偏老爺子這個年紀了還沒能有個孫兒。
吻安狐疑的看了他,“真的?”
男人敷衍的點頭,氣息往她神經末梢繚繞着。
“要說,你大哥都要卸任了,這事好像沒有之前着急了,緩一緩?”她道。
宮池奕眉峯微捻,低眉凝着她,“沒有老大,還有老二、老四,甚至三姐。”
平平緩緩的語調,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怕被誰搶先生下孩子奪走地位。
吻安也就是笑着隨口一句:“沒了就沒了,你也不缺錢!”
他薄脣微勾,冷魅的眸子微微眯起,“有這功夫口舌,都夠換個姿勢了。”
“你有那麼快……唔!”
她不小心的隨口碰觸到男人的雷區了,這早操是躲不了了。
*
兩人去主樓喫早餐的時間比之前晚了一些,但老爺子什麼也沒說,依舊是等着一起喫。
桌上,他纔看了看宮池奕,“你大嫂的事,怎麼說的?”
連老爺子都覺得不是尋常事,這些天隔三差五就會問一句,看有沒有不一樣的結果。
男人薄脣微動,“還在查,您放心。”
提起這個,老爺子就明顯情緒不好,“她在外沒有什麼仇人,但事情就是發生了……她孃家那邊的幾個餓狼都接觸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