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扯了嘴角,希望值悄然漲高,“怕了?”
不待他說“怕了就跟我回去。”,吻安已經微彎嘴角開門出去了。
留下他一個人,剛升起來的優越感瞬間降到冰點。
吻安剛走出去沒多遠,傭人果然焦急的尋了過來,“可算找到您了!”
她笑了笑,“去了趟洗手間而已,不用這麼緊張。”
傭人皺着眉,怎麼可能不緊張?
“您要是出了點差錯,回去讓公子知道了,可有得我受的!”聽起來滿是擔憂。
吻安微挑眉,半開玩笑,“有那麼嚴重麼?我看他平時脾氣挺好。”
脾氣好?
傭人訕訕的笑了一下,因爲着實不敢苟同。
不過,從她來了之後,公子的脾氣確實有所改善,至少有了點兒人氣,若是以前,他整個人除了陰冷之外,不會給人任何他之爲人的感覺。
“您過來之前,別墅裏基本上見不到他活人的。”傭人忍不住說了句,然後才笑了笑,“您來之後他纔像個人。”
見不到他活的時候?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以前玄影在家的時間極少,就算在,他上下樓的影子都極少能見,哪怕是喫個飯,他都要避開傭人和管家。
吻安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他該是極度怕寂寞的人。
車子掠過街景,她也不知道到了哪兒,目光略過一個店鋪,微微眯起眼,忽然開口:“停一下。”
傭人納悶的看了她,“您不舒服麼?”
她笑了笑,搖頭,“沒有。”
看了看時間,對着傭人,“我打個車讓你先回去?司機跟着我。”
傭人眉頭更緊了,剛剛的緊張纔下去,所以絞着手看了她,“不行的顧小姐,您要有什麼事,咱們一塊兒辦好了再回去也行。”
吻安好笑,“你放心,我不會跑了的,這不還有司機麼,讓你先回去是怕玄影比我早回家,你到時候跟他說一聲我稍後回。”
又道:“我也會給他打電話的,不至於責罰你,行麼?”
司機也順着吻安說了兩句,傭人雖然顯得爲難,還是點了一下頭,上車前一步三回頭,還是走了。
吻安讓司機把車往後倒了倒,下車時,看了他,“你記得給玄影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晚些回去。”
司機點了頭,“哎,好。”
她已經信步往前走,過了馬路,徑直往一個店鋪而去。
司機在後邊拿了手機,剛想着給公子那邊知會一聲,但是看着電池電量那個紅紅的感嘆號就皺起眉。
擡頭看去時,吻安已經進了店鋪裏,司機只能皺眉,想想傭人提前回去了,該是沒事的。
*
一個半小時之後,天色灰濛濛的壓下來。
吻安乘坐的車子停在別墅前,進門之前她不知道此刻大門裏邊的壓抑。
站門口敲了會兒門,沒人開。
她只好自己拿了鑰匙開門。
剛把門推開,玄影立在門口,目光垂落下來,定在她臉上。
然後自顧換鞋,發現他依舊定定的立在遠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她纔再次擡頭看去,略微蹙眉。
“怎麼了?”
目光往周圍掃了一眼,看到了客廳裏低頭候着的管家,稍微擡頭掃過來一眼,帶着小心和怯懦。
吻安來了這麼久,還沒見過管家這個樣子。
皺了眉,視線迴轉看了玄影,終於發現他整個人都是陰森的,目光很暗,“你做什麼了?”
玄影沒說話,只是轉身要往回走。
吻安不明所以,跟過去看了管家,直覺的問:“今天跟我一起出去的傭人呢?”
她這麼一問,管家腦袋更低了,一句話都沒敢說。
她意識到問題了,抓了玄影手臂擡頭看着他,“她人呢?”
“你把人怎麼了?”吻安有些急了,“是我讓她先回來的,還讓司機給你打招呼了,你不知道麼?”
她還記得管家說以前因爲惹玄影不高興,他一個面無表情的命令下去,差點出了人命。
所以,他狠起來,基本不會把人命放在眼裏,這相對於他陰狠的性格並不奇怪。
但今天沒這個理由。
“去把晚餐備好。”玄影開了口,話卻是對着管家說的。
管家小心翼翼的點了一下頭,依舊低着腦袋,從客廳走向廚房。
很顯然,他訓人應該不短的時間了。
她放下包,看着他,“你把那個傭人叫出來,否則我今天不喫飯,說不定明天也沒胃口。”
玄影臉色顯然的冷了下去。
吻安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般他的脾氣都不錯,雖然偶爾有些邪氣,但整個人很正常。
今天卻不同以往。
更甚,他竟然森然看着她,一句:“是不是覺得你如今分量夠重?”
她微愣,擡頭看了他,忍不住諷刺,“沒錯,我首先是你的俘虜,但從來沒覺得私自逛了一個多小時是多大的罪!”
“就算是,你衝我來就行了,對傭人下什麼手?”
總算,如她的願,那個傭人被從後院帶了進來。
只是,中午還好好的人,這會兒奄
奄一息,得由兩個人架着,略顯狼狽的衣着一看就是受過折磨的。
架着她的人手裏還拿着刺鞭,看樣子真是不出人命不罷休。
她確確實實的震驚,就算是宮池奕,也沒有這麼殘暴的一面。
那個時候,吻安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今天她和宮池奕見面的事?
或者,是猜到了她埋在他身邊的目的?
否則爲什麼忽然就這麼沒有人性?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他,眼見當着她的面就要動手下鞭子,吻安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
只是鞭子幾乎碰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玄影的蠻力拽了回去。
然後聽到他對着那邊的人冷聲,“拖下去。”
吻安頭一次見玄影這麼野蠻,直接被扔到了沙發上,手腕疼得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