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悠悠一句:“難怪你對她那麼癡情,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女孩,至少對你的情很深,挺值。”
玄影視線低落在她臉上,不知道在她臉上探究什麼,終於沉聲:“你用不着拿命待我。”
吻安怔了一下,才笑了笑,“怕我也跟她一樣出事?”
然後半揶揄的側首看他,“如果那樣,你是不是也會同樣惦記我?”
說罷,兀自搖了搖頭,“不用,咱們倆現在的關係,也就是相互利用和促進,我一個俘虜爲了增加價值纔給你出謀劃策。”
吻安轉手摸到了車門扳手,一邊說着話:“我今晚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不是爲了你搏命,我自然也知道你前妻的地位,所以沒那麼多奢想,你就放心吧!”
玄影薄脣抿着,沒說話,卻沒讓她開門下去。
她蹙了一下眉,不解的迴轉頭。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理解完全和她相反。
沉聲:“我對故人的惦念讓你心底不暢?”
吻安眉頭緊了緊,她原本是想對他強調他對前妻的重情,不至於他對自己產生太多情愫,免得後期麻煩。
但好似……不是那麼回事。
他又要啓脣說什麼,吻安搶先搖頭,“沒有,你多想了,我能理解。”
可玄影依舊定定的看着她。
她略低眉,抿脣,“……你奶奶該等急了。”
總算,他沒攔着她,看着她下車,走了兩步,自己也開了車門,邁開長腿跟上去。
在吻安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以前頂多握她手腕的人,精確的牽了她的手往裏走。
吻安腳步頓了頓,本能的反應就是想把手抽出來,腦子裏亦想着,她替他擋了那一刀,讓他改變這麼大?
又怎麼能不?玄影獨來獨往,除了手下,不會有人爲他這樣捨命,而且是女人。
當場的後怕過後,他想做的就是這樣。
感覺她想掙扎,倒也淡淡的一句:“既然傳了婚訊,在老太太面前也該做的像樣些。”
吻安無話可說。
屋子裏,老太太確實等急了。
不過,臉上沒有責備,而是擔心的皺起眉走過來,“沒什麼事吧?”
看起來是已經知道了國主對自己二弟下手的事。
吻安淡笑,搖頭,“沒事,讓您擔心了!”
老太太多少也知道今天談判的內容和結果,很清楚她的功勞,何況,她有着一張自己唸了多年的臉,再加上最近這些事,對吻安的疼愛是真真切切的。
連一旁的玄影都沒有她的待遇。
玄影倒也微勾嘴角,在沙發落座,看着她被老太太親暱的握了手而不太自然的表情,嘴角弧度更甚。
老太太叫他們過來,要談的就是今天談判的內容,和以後到底要怎麼貫徹,才能讓玄影走得長久。
不過因爲路上的意外,寒暄的時間就佔了一大半。
中途時,有人進來報了路上那場意外的處理情況:國主讓人定性爲簡單的交通意外了。
對此,老太太什麼也沒說,讓人下去了。
“這個國家現在是他的,有些事我不會過問,只能你們多注意安全。”這話是對着玄影說的。
吻安聽得明白,但沒多問。
玄影看了她,也只是點頭。
後來又聊了聊關於餘歌和老太太下一會面的時間,以及可能真正給她老人家動手術的事。
當晚,兩個人自然是宿在老太太那兒了。
可吻安看着夜深了還沒打算從自己臥室出去的人,蹙起眉,“你是打算在我這兒站一宿麼?”
玄影聽完,不站着,倒是坐下了,目光朝她看去。
她一臉無奈,伊斯這邊這方面的信仰不錯,她知道玄影不會在她房間留宿,這麼久以來,他他今晚還頭一次牽手,所以不擔心。
轉身上牀,倚在牀頭看了他,“你替我守夜?”
玄影勾了勾嘴角,估計是晚上的驚險過去,心情好轉不少,側額一縷暗紫色髮絲下那雙眼也帶了點邪氣的笑意,“我守這兒你睡得着?”
她眉眼彎起,“有什麼睡不着的。”
索性閉上眼。
臥室裏很安靜,玄影看了她好一會兒,昏暗的光線裏滿是思緒。
談判定了,日後的路也定了,但他一心爲友交榮京,也總要爲自己留後路的。
留什麼呢?
許久不聽他說話,吻安睜開眼,猛地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都坐到牀邊來了。
嚇得往旁邊挪了挪。
這個動作讓玄影不自禁的一笑,倒是終於從她牀邊起身,好似思緒有了個明確的答案。
勾着了嘴角,卻是接續來這裏時在車上的對話,莫名的就對着她,道:“以後儘量不提過去的人和事。”
吻安知道,說的是他不會再提前妻。
“……還有,就算我真的出事,也不允許你像今晚那樣。”他低眉看着她。
吻安一時接不上話,只看了他。
玄影彎下腰,把她的身體往下挪了一截,讓她躺好,道:“睡吧,我這就走。”
說走就走,對着她微勾脣,替她滅了燈,真的就轉身走了。
可能是換環境的緣故,吻安睡得不太好,早上醒得早。
可老太太和玄影更早,竟然都不在。
早餐只有她自己喫,隨便用了點,就想讓司機把她送回去。
但是司機恭敬着、也拒絕了,道:“二公子的意思,等他忙完早上這陣兒就親自過來接您過去。”
她微蹙眉,然後擺擺手。
等玄影的時間,她的手機郵箱收到了一封郵件。
看了內容,猜着應該是展北聯繫的她。
看來,昨晚的事雖然被伊斯國主壓下去了,但展北在這裏,還是知道了整件事,估計都傳到宮池奕耳朵裏。
她也只是回了幾個字:“意外而已,沒什麼事。”
想了想,又鄭重強調:“不准他闖到別墅裏找我!”
第一次沒事,誰知道玄影到底有沒有發現蛛絲馬跡,萬一就等着他鑽套子裏呢?
展北沒再回復,她也就放心的把郵件給刪了。
然,到了傍晚,吻安一顆心直接懸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