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池奕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沉聲回:“不是我的安排,是她自己的意思,畢竟是老朋友,難得再見,陪得久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就這麼簡單?”她莫名蹙眉。
吻安沒記錯的話,上次稍微提到她時宮池奕神色略微異樣,一開始吻安沒怎麼注意,現在想想,該不會是產生什麼分歧了?
他倒是勾了一下嘴角,“沒那麼多複雜,別把寫劇本的腦力用在這些地方。”
她挑了挑眉,好吧,不過也說了句:“你要是見了,讓她早點回來,我外公最近喜歡嘮叨,應該很想她。”
快掛電話的時候,吻安纔想起來,道:“我明天中午去看鬱景庭,所以晚上纔會聯繫你。”
宮池奕眉峯微弄,沒發表意見。
這一次事件,他對鬱景庭態度明顯轉變,至少臉上沒那麼大醋勁兒。
所以她笑了笑,乾脆一次說完:“等過幾天回榮京,去探望於馥兒之餘也要見見稷哥哥,北雲家最近商業地位下滑,他壓力挺大!”
這才聽男人從喉頭輕哼了一聲,說他會直接從伊斯非榮京,跟她匯合。
她只得笑,“好啊。”
*
第二天中午吻安去醫院看鬱景庭之前先去買了點水果。
不過看起來,她的東西都是多餘的了,因爲宮池鳶好像已經來過兩趟,病房裏早餐、午餐和水果,什麼都不缺。
吻安半開玩笑:“我沒什麼可以做的,只好把費用都預交了,畢竟你這算工傷。”
不過她掏的是私人腰包。
等差不多的時間,吻安準備起身告辭,卻被鬱景庭留住了,“有件事要麻煩你。”
吻安看了看宮池鳶。
後者已經淡笑着禮貌的告辭。
等宮池鳶走了之後,吻安才聽淡淡的說完所謂要幫忙的事。
她連想都不用想就柔眉輕挑:“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你。”
又笑了笑,“既然能感覺人宮池家三小姐喜歡你,何不成人之美?你年紀也不小了,正好宮池鳶各方面都很不錯,至少我認識的女性裏邊,她是個很成功的代表。”
鬱景庭靠在牀頭,看了她一會兒,不疼不癢的微挑眉:“你覺得我很老?”
……吻安抿脣,“倒也不是,男人這個年紀
魅力無窮。”
鬱景庭淡漠的脣角略微勾了一下,“能把口頭的欣賞轉爲行動,纔好。”
他們之間並不是第一次直接談到這個問題,沒有直白的“喜歡”和“愛”之類的字眼,但是意思足夠明白。
偏偏,彼此之間好似感覺不到尷尬和不自在,也許歸功於鬱景庭在她面前令人舒服的性子狀態。
吻安也笑了笑,“總算知道你和玄影爲什麼是朋友了。”
性格有相似的地方,再一個,就是同樣的固執。
平時看起來不那麼明顯,實則他們心裏一直執念着。
過了會兒,吻安才道:“你也知道我和宮池奕什麼關係,那有事他三姐,我總不能爲了讓你解脫困境而直接傷人?那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熬呢。”
鬱景庭很少玩笑,這會兒也只是象徵性的一笑,看了她,“怕醫藥費花光你積蓄?”
吻安頓了會兒,然後才笑起來,看了他現在的狀態,刀口沒好,不過精神很不錯,不至於讓她心裏太愧疚。
略微頷首看了他,“醫生說會不會留疤了麼?”
鬱景庭沒回答,把她看得莫名其妙。
之後才能他忽然道:“疤不算什麼,不是很多人喜歡做出紋身麼?”
一提“紋身”她不免有些敏感,因爲她的惡劣千金模樣鬱景庭幾乎都知道,包括她飆車、紋身種種。
不過她沒搭腔,鬱景庭也沒往下多說。
吻安從病房離開之後下午還得回內閣,不過她是沒喫午飯過來的,打算在附近湊合一下。
可剛從鬱景庭那層樓下來,電梯到一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口的餘歌。
“你怎麼也過來了?不是今天飛過去看東里麼?”吻安走過去問。
這會兒醫院人很多,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電梯都滿員了,餘歌只好等下一趟。
也看了吻安,神色裏有着擔心,道:“他過來了,給我發的短訊。”
他?
“東里來這兒?”吻安略微驚愕,這顯然是故意的,就是不太像他會做的事。
又笑了笑,感情這東西果然誰都招架不住它。
第二趟電梯一來,吻安也跟着上去了。
之前她只是給東里打過一個電話問了問病情,他說沒多大事,她也就以爲只是需要特別的人來關心,沒多問。
看這樣子,不是轉院過來的,就是特意自己跑過來好和餘歌近一點兒。
不過吻安都沒猜對。
去了東里的病房,才知道他的確是來出差的,進醫院是意外,給餘歌發短訊的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因爲他昨晚情況有些糟糕,需要家屬。
正好,他的電話簿裏餘歌的備註就是這個。
“什麼情況?”進了病房,吻安看了牀上靠着的男人。
東里一張俊雅的五官神色是差了點,但畢竟底子出衆,哪怕表情溫吞吞的,也挺好看。
見他的目光在餘歌臉上繞了一圈,纔不鹹不淡的道:“沒多大事,應酬上喫喝沒留意,急性腸胃炎。”
吻安看他也不像瞎說,又看餘歌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只好道:“你也不嗜酒,怎麼還能弄成這樣?”
餘歌走過去把窗紗拉了一半,不至於午間的太陽直接刺到他,但全程態度不進不退的。
吻安適時地看了一眼時間,“我還得回去上班,有空了再和你聚。”
正好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病房裏反倒安靜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東里有兩年多將近三年沒見到這個人,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激動,壓根不像找了她這麼久的樣兒,只是多看了幾眼。
餘歌看了一眼他的吊瓶,起身:“我去喊護士。”
東里終於開腔:“你坐着吧。”
然後伸手按了牀頭的按鈕。
可能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明明這裏坐着的餘歌是醫生,換個鹽水實在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