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道:“我們來就是想把他帶走,也就沒人跟你爭寵、爭地位了,不好麼?……順便去那邊的監獄把一個人弄出來。”
前一句的時候對面的人神色還好看一些,後一句卻擰眉,“從監獄裏弄人,你當時是撿貝殼?”
吻安依舊淡笑,“就因爲不簡單,所以你幫忙。”
她直接把話說完:“把你們頭目看上的男人帶走,對你來說是好事,不過,我還想給你頭目帶幾個年輕女孩來,這又成了你的威脅。”
在他即將開口時,吻安略微擺手制止了他,道:“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跟我們一起離開,回了倉城,或者任何一座城市,只要你想,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和晚年無憂。”
那人眯起眼,從上到下的看了她,“你?”
顯然,十分懷疑她的能力。
她想了想,“我在榮京還算說得上話,只要你幫了,將功補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再者……”
吻安看了看他,“我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這些年在國際上崛起的內閣,和改頭換面的伊斯?”
對面的人皺着眉,倒也點了一下頭,“知道一些。”
那就好辦了,這時候她一點也不自謙,指了指自己,“內閣的獨立是我一手領導完成的,伊斯國主是我很好的朋友。”
僅憑這兩點,就足以說明她在國際上也能說上話,赦免他,讓他脫罪並不難。
可能他不太信,吻安笑了笑,“你可以去問問柯錦嚴,如果有條件,我也可以把相關資料搜出來讓你看看。”
可惜,這地方連2G都沒有,電都是極其奢侈的東西。
好半天,他卻是一句:“我並不想回去。”
吻安蹙了眉。
真的不想麼?如果不想,一切都泡湯了。因爲她要給頭目帶幾個女孩就是嚴重侵犯了面前人的利益,他肯定阻止。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嗯?
吻安不解的轉頭,聽到他重複問:“你和柯錦嚴。”
……她抿脣,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似乎很希望看到那個結局?
許久,吻安看着他,“你之所以不想回去,是因爲這些年的經歷讓你覺得回去後沒法在親人朋友之間擡起頭來?”
一個被定位國際罪犯的人,甚至在野蠻部落裏被頭目寵了這麼多年,回去的確難以啓齒。
她笑了笑,“除了我,別人不一定看出來你的身份。”
末了,又道:“你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侷限於種族內部,也許還有不少人盯着你的命,想着代替你、哪天坐在頭目身邊,這種日子真的不累?”
“你不是有妻兒麼?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吻安並沒有十分迫切的語調,聽起來只是隨口勸着。
在她看來,這個應該是上世界抗戰年代的老一輩差不多,應該沒有人不想回到從小生長的地方。
可對面的人已經站了起來,“以前或許想,現在沒必要了。”
她微微蹙眉,現在沒必要?什麼意思?
是因爲已經見到想見到的人了。
但是,說實話,雖然在一起過,她卻真的沒見過家長,更沒去了解這些,年輕的人,誰眼裏不是隻有所謂的“愛情”?
心底裏這種猜測讓她根本坐不住了。
想着從她聯繫柯錦嚴,到一路雖然顛簸,卻順利來到這裏,一個頭目之下的男人,怎麼可能輕易和柯錦嚴聯繫,甚至允許他帶人進入部落?
別說只是給他送點東西那麼簡單。
夜色已經深了,吻安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幾次,瞅準時機溜了出去,直奔柯錦嚴的房間。
夜宴好像還沒結束,不知道要繼續到幾點。
但柯錦嚴已經回來了,謹慎的關上門,“你怎麼過來的?”
吻安擺擺手,理着腦子裏的思緒,先讓他別說話。
柯錦嚴倒也真聽她的,安靜的等着她理清楚。
片刻,吻安才擡頭看了他,“你今晚可能沒法睡覺了,幫我想辦法讓頭目沒空辦正事。”
知道宮池奕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但是男人做事向來比較粗暴,一時間是解決得乾淨利落,可她怕後續隱患太大,畢竟這個存續這麼久的部落,頭領出事很麻煩。
柯錦嚴微蹙眉,“你的意思,讓我找舅公幫忙?”
她點頭,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他舅公肯定最樂意把宮池奕弄走。
至於後半部分,她自己想辦法。
柯錦嚴低眉看了她一會兒,皺起眉,“你想做什麼,方便告訴我麼?”
吻安笑了笑,沒有說任何自己的猜測和察覺,只是道:“把宮池奕弄走,再想辦法接住頭目的力量去把聿崢弄出來,就這麼簡單。”
拍了拍他的肩,“你舅公顯然是這裏的大管家,當然得你去找他了!”
說是大管家,應該完全不會讓柯錦嚴多想的。
“注意安全。”柯錦嚴在她快走出門的時候道。
她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放心吧。”
這種事,她真的做得很習慣了,刀山火海什麼都經歷過,只是柯錦嚴對她的瞭解並沒有精進多少。
趁着夜宴熱鬧、柯錦嚴的舅公也沒空注意她的時間,吻安把展北叫了過來。
指了指四個方向樹木上的暗哨,“讓你帶過來的人把他們解決,我今天必須出去,你也得跟我去一趟。”
展北沒多問,只是照她說的辦。
吻安本來想跟宮池奕打個招呼,奈何他被顫得太厲害了,連使個眼色都難,只好和展北偷偷離開。
離開那個城堡地帶,又要經過沼澤臭水潭,她準備了兩套衣服,必須保證一套是乾淨的,否則回來就被抓了。
“您就不用換了。”展北在一旁壓低聲音。
“嗯?”她略微側首,一晃眼,從旁邊冒出來兩個人。
展北才道:“讓他帶您過去就行。”
不等她問,展北接着道:“周圍全是三少的人。”
吻安愣着安靜了會兒,經過沼澤地的時候,她確定了,宮池奕不是不想離開,只是不想弄出太大動靜,否則他安排了這麼多人,把那個城堡的人殺光了埋進沼澤也許都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