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眸,勉強的掛着淡笑,“誤會……”
“不是你買的?”他刻意繃着臉,一副逼問的架勢。
吻安點頭,又無奈:“不是……是我買的,但不是給我買的。”
一開始她還沒想起來,這會兒纔看了看他,道:“之前……給容顏買的,我怎麼可能敢喫這東西?”
“還有你顧大小姐不敢的呢?”他半倚着櫃子邊,手臂環在一起,一看就給人壓力。
吻安抿脣,想着把藥拿過來扔了,結果剛伸手就被他打了一下手背。
是真打,“啪!”一下,一雙黑眸還盯着她。
打得她都愣了一下,擡眼愣愣的看着他。
安靜了會兒,只得委屈的抿脣,“要不我現在給容顏送過去?說不定稷哥哥身體好了,確實用得到。”
宮池奕聽到這裏眉頭皺起來,好像一臉鄙夷別人“老牛啃嫩草”的表情,真是一點也不掩飾。
她沒忍住笑了一下,結果被他冷然削了一眼。
吻安還是走了過去,“我剛回來,挺累的,就算不讓倒時差睡個覺,好歹讓洗個澡?”
回來之後都沒見雲暮呢,就被他拉來問罪了。
要命的是,他竟然要她給容顏打電話確認這個事。
驚得吻安一臉不可置信,“這怎麼確認?”
這種事又不是下雨打傘那麼平常的,還專門打電話問?
她是不瞭解宮池奕的心情,她第一次喫避孕藥吐了一週整,吃不了、喝不下,就差弄出胃病來。
第二次更是影響到了生育,之後兩次受孕才那麼困難。
他現在可是盼着三胎女兒的人,她若是真再喫這個東西,宮池奕還真想不出該怎麼罰才能解恨。
沒辦法,吻安看着他那一臉強硬,這個階段是磨合期,她該配合的必須配合,所以把電話打了過去。
然,最要命的來了。
北雲稷接的電話,似乎是開了免提。
吻安一提到之前給容顏買的那個東西牌子,電話這頭的北雲稷一下子黑了臉,盯着旁邊那個稚嫩、不知所措的女孩。
容顏被嚇得不輕,連忙擺手,這時候哪管得了吻安是她的大恩人?保命要緊啊!
“沒、沒有的事!”容顏結巴着,語氣倒是堅定,“顧導您也真是……這種東西,人家都只是在電視上見過,該不會是三少發現要揍您?那我幫不了的……”
吻安閉了閉目,認倒黴起來別人喘口氣都能被吹飛了!
掛了電話,仰臉訕訕的一笑,看着某人陰冷着的峻臉。
“你也聽到了,稷哥哥在便是,容顏很怕他的,這鍋只能我背了!”說着話,她幾乎是硬着頭皮碰了碰他手臂。
見他沒有躲開,笑容好看了不少,“我真很累的,你忍心就這麼耗着我不讓休息?”
男人低眉,居高臨下的薄脣低低道:“既然是背鍋的,就一件事能說明你無辜。”
“什麼?”她自然的接了一句。
吻安愣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瞪了他。
搞半天,他其實就是這麼一個目的!
剛剛纔勾了他脖頸的藕臂瞬間就收了回來,瞥了他一眼,打算去洗澡,反正他不是真的生氣。
宮池奕見了她的表情,薄脣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轉身之際又一臉的正經,“幹什麼去?”
“洗澡。”吻安頭也沒回。
已經被他長臂一伸帶了回去,“水沒熱,洗了容易加重感冒。”
吻安虛虛的扯起嘴角,“是不是想說趁這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
男人勾脣,就是那個意思。
只是下一秒,他驟然低哼,偉岸的身軀略微彎下去。
她已經收回肘部往外走了,徑直去雲暮的房間看看兒子。
宮池奕從主臥過去時,她抱着兒子走出來,一反剛剛的神情,這會兒溫柔無比的逗弄剛醒的小孩。
小孩子長得很快,已經開始進入獨創嬰語和人交流的階段。
帶他去定期體檢的醫生說雲暮很聰明,很多東西知道得比別的孩子早,學說話、學走路都要快很多。
但也說了:“估計以後會是個小懶蟲!”
因爲每次帶他去醫生那兒做,但凡要動腦辨認的,明明他知道,卻在那兒裝睡,扭頭就閉眼。
對此宮池奕只微挑眉,“天才多數時候看起來是比別人懶的。”
吻安不搭理他的這種高擡,該怎麼教的就怎麼來,反正她在時候,雲暮就別想偷懶。
都說慈母嚴父,他們家可能是反過來的,以後若真有了女兒,那更是了。
轉眼,雲暮快兩歲。
他已經會會很多詞,也能準確表達,就是發音奶聲奶氣,然後動不動就用一種尤其無辜的眼神看着她,表示他累或者困。
“去含一片檸檬就不困了。”吻安視若無睹的放下給他看圖識物的卡片,頷首,一點都不慣着。
雲暮小臉憋屈,而某男只是坐在一旁沙發上看報紙,露出一雙眼:愛莫能助。
雲暮寸兒短的小手撫了撫胸口,只得規規矩矩的做完。
但只堅持了不到兩分鐘,轉眼就“哇”的哭着,邁着搖晃的步子往門口走,門還麼開就張着手。
吻安閉了閉目,想起來今天是週五,這時候顧城放學了,回榮京之前,他都回來一趟香堤岸。
果然,門推開,顧城推門進來,書包都沒放就被雲暮裝個滿懷。
也沒顧上太多,本來就不高的他蹲下來看了雲暮,明明見他乾打雷不下雨了,還一臉疼愛,“雲暮怎麼哭了?”
吻安挑眉站起來,看着顧城喫力的走進來,好笑又覺得溫馨。
顧城十一歲了,但長得慢,身後一個大書包,面前抱個雲暮,走路都費勁,還硬是撐着一口氣把雲暮抱到了沙發上。
“姑姑!”顧城這才禮貌的看他,又喊了宮池奕:“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