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巴支在她肩上,片刻才聽低低的問:“你說,當初顧啓東在華盛頓組建家庭時,若是你也偶爾過去,和姓鬱的傢伙多一些交集,這會兒你是不是在他戶口本上了?”
她愣了愣,從他話裏鑽出來,仰臉看去,怎麼忽然這麼問,太奇怪了。
然後笑着,“不可能,我和鬱景庭從認識就八字不合,要不是後來因爲你的事幾次三番的交集,本小姐纔不喜歡他那一款。”
看着斯文儒雅,實則淡漠而危險,誰也不知道優雅背後藏着什麼樣的陰冷。
不過她也知道鬱景庭不簡單,否則那幾次事件,他不可能都一清二楚,這一次居然還被限制入境了。
“有危機感?”她笑着看他。
然後點了點他胸口:“放心吧,我算是當初一腳踏錯了你這個坑,這輩子是出不去了,鞋子被你焊住,光腳離開會很疼的。”
“再說了。”她彎着眉眼,“優秀的女人必須配頂尖的男人,扔了個首輔,還握着聯合署將軍頭銜的人我捨得拋棄麼?”
男人低眉看着她,薄脣一扯,“果然還是沒良心,全是奔着身份地位來的?”
“本小姐這麼的坦誠還不好?”吻安笑着,勾了他脖頸,在他下巴上輕咬了一下。
宮池奕似是嘆了口氣,“鬱景庭也是個很頂尖的人,只是沒被你發現。”
也幸好鬱景庭生性過分謹慎,若是早就利用身份之分做些什麼,他的追妻路可就漫長了。
吻安終於微蹙眉,很是好奇:“你到底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祕密了?鬱景庭在國外是很厲害,國際上的律師名號也很響,還是什麼。”
她隨口笑着:“總不會是什麼組織老大?這種東西放現在的倉城不等於上世紀的流氓麼,我審美還是不錯的。”
不至於看上一個流氓,而且還是表面斯文、優雅的類型。
他微勾脣,“這種組織,國外是合法的,榮譽和威望估計不亞於內閣首輔,要不要考慮?”
吻安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他。
所謂的黑色的幫派,國內幾乎不存在了,活不下去,國外她是不清楚,只知道有些國家嫖娼合法,以此類推倒也可能。
猛地,她就想到了之前榮京內亂,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你該不是想說……他就是當初沒內亂事件的首腦?”
宮池奕拍了拍她的肩,順勢摟着往臥室外走。
見着她緊張的盯着自己等答案,才道:“他若是那個組織老大,當初還能離開榮京,活到現在?”
哪怕礙於所謂的國際友誼沐寒聲沒辦法行動,暗地裏早派了幾波人去要他的命。
吻安鬆了一口氣,還好。
畢竟是合作過幾次的人,到今天,還真不想看鬱景庭出事。
她當然也好奇,那他還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
想了想,還是不問了,免得某人喫醋。
兩人已經到了餐廳,白嫂笑眯眯的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也就識趣的退了下去。
雲暮小身子端正的坐在桌邊,腿太短,在空中晃吊着,見打人動筷了,他也纔拿起自己的兒童餐具。
男人眉目淡淡的,一臉絲毫不知情的模樣,看了她,“是麼?”
“時常換換也好,免得你喫膩了。”還不忘拾起當初她揶揄他的話,道:“顧大小姐胃口那麼挑,是不是?”
吻安瞪了他一眼。
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而且那天之後好幾頓,都是那個湯。
喝了快半個月之後,吻安才發覺什麼,看了宮池奕:“你最近都不喝湯的?”
貌似雲暮也不喝。
小云暮擺擺手,“晚晚阿姨說小孩多喝水的好。”
然後他就和吻安有個同一個習慣,身邊隨時都要有一杯水。
實則,雲暮當然不會跟着喝湯了,白嫂第一天就跟他說了,喝多了會變成球,和脹氣的河豚一樣,醜的很。
醜,是他最受不了的事,堅決不喝!
說起晚晚,宮池奕很明智的岔開了話題,“聿崢說最近就回來了,哪天去榮京,住幾天是,順便給他們接風?”
吻安聽完點了點頭,這倒是好事。
聿崢和北雲晚確定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份了。
秋高氣爽的時節,出門也不覺得麻煩。
沒想到的是,就這麼爽朗的天氣,一路車子也不快,但吻安到了榮京竟然暈車了。
進榮京的收費站時車子一停,差點吐出來。
實在忍不了,只得把車停了,在附近緩一緩。
她蹲在路邊,想吐又吐不出來,好在天氣不悶熱,否則一定十分煎熬。
雲暮站在她旁邊,學着他爸爸的樣子給她拍背,“媽咪好點了麼?”
吻安乾嘔得眼淚汪汪,只勉強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埋頭蹲着。
因爲車上沒水,宮池奕想去買又不敢走開,眉峯蹙着,擡手捋順她兩側的長髮,聲音裏滿是心疼,溫溫沉沉的,“到香樟墅還有幾公里,能撐住麼?”
吻安舒了一口氣,很無奈,“都是你,常年不讓外出,我連車都不會乘了。”
又道:“撐不住也得撐着,沒別的辦法,總不能步行過去?”
他低眉,撫了撫她溼漉漉的眼睫。
辦法自然還是有的。
所以,在二十幾分鍾後,陪容顏趕通告又照顧容媽媽的北雲稷騎車過來了。
宮池奕走上前,頷首衝他指了指自己的豪車,淡淡一句:“換一下。”
北雲稷把鑰匙扔給他,不忘挖苦一句:“你會騎麼?”
早年坐了那麼久的輪椅,後來進出全是展北開車,懷疑他不會開兩輪的也很正常。
但宮池奕給了他一個冷白眼。
吻安有些無奈,“這辦法也就虧你想得出來。”
不過乘轎車暈,摩托應該不至於暈車了,是個好辦法!
他也不廢話,只是仔細的給她裹上自己的外套,又把安全帽扣她腦袋上。